舒心保洁公司，名义上是保洁，实际提供特殊服务。
我离开电子厂后就成了一名“保洁员”。
我以为我可以坚守底线，
殊不知，入了这行，就由不得自己了。
命运这条路，还是把我拉入了深渊。
1.
“流穗，A小区晚上9点-11点，低级保洁套餐。”
“好！”
我接下了订单，穿上“舒心保洁公司”的工作制服，背着家政保洁清洁用品就出门了。
客人是一个中年的大叔。
我麻利进了洗手间，检查没有安装摄像头后，我把肥大难看的工作制服脱下，然后换上了紧身后妈裙加上黑色蕾丝袜子。
随着暧昧的音乐响起，我给客人跳了一曲艳舞。
大叔一脸色欲盯着我看，但是由于他定的是初级套餐，只能看，不能吃。
大叔自己的手伸进裤裆里，他不断抽动，嘴巴发出咕咕的低吼，然后一脸满足地瘫坐在沙发上。
我跳了大约1小时，已经完成了我的增值服务。
然后我去洗手间换回了工作制服，开始进行屋里的清洁打扫。
大叔一直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盯着我看，我低头清洁的时候，领口比较宽松，我觉得有一滴口水从半空中落下，我抬头看到他猩红的眼。
“妹子，你太水灵了，我给你加钱，升级套餐吧。”
“对不起，我只是初级保洁员，不是高级的，如果您要点高级保洁员，请和老板重新下单。”
大叔已经起了欲望，哪里忍得住。
他一把把我压倒在地上，想要霸王硬上弓。
我学过培训，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我用膝盖一顶，趁着他吃疼把他翻到身下。
“客人，你在我们那边下单都有记录的，没必要强人所难。如果你喜欢高级保洁，再点一个就好了。”
大叔从钱包里抽出几百块扔到我脸上。
“我给你钱，你不用跟公司分成，今晚就陪我。”
我摇了摇头，坚持了底线。
“对不起客人，我不做高级保洁。”
“妈的，你以为你清高啊，你就是一个鸡而已，价格嫌低了是不？你这等货色，几百块够了。”
我忍住委屈的泪水，这不是我第一次被骂了，只是这一次更难听。
“时间已经到了，我的服务时间到了。”
我收拾了我的清洁用品放进背包。
大叔骂骂咧咧的吐口水，我忍住了发脾气的冲动，离开了A小区。
2.
我今年22岁，职高毕业后就进入一个工厂打螺丝。
我吃不了学习的苦，也吃不了工作的苦。
进厂后我和薛明谈恋爱了。
我们两个臭味相投，都是不愿意吃苦的人.
我无数次抬头看天空，这个电子厂的高墙就如一座牢笼，困住了我想飞的翅膀。
我和薛明一起双双离开了电子厂。
没了工厂的宿舍，我们窝在一个破小的出租房里。
厂里有个姐妹出来后，干了保洁。
一个月底薪6000，奖金靠提成，算下来一个月有1,2万块。
“你长得漂亮，干这个没问题。”
美华把我拉去公司面试。
我也心动了，但是我也好奇，什么保洁是靠脸蛋吃饭的？
面试的时候，老板上下打量着我，问我有什么才艺。
我现场给他跳了一段舞蹈，我小时候喜欢跳舞，不喜欢文化课。
我的身材修长，凹凸有致，跳起舞来还是很有魅力的。
我面试成功了，老板让我做初级保洁员。
还进行了一周的培训。
培训内容包括基本的保洁工作，更多的是舞蹈、防身、音乐等一些才艺的展示。
我终于知道了这个保洁的工作内容。
上门服务+舞蹈+保洁，这个工作的性质不纯。
我有点犹豫了，我怕薛明不同意。
但是没了3个月收入的我们，已经饿得只能啃馒头了。
看着美华现在已经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还买了那么贵的化妆品，我就很羡慕了。
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守住底线，不做“高级保洁”就行了，只是跳舞而已，就当他是一个透明的观众好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没必要这么保守。
我入职了，老板给我的定的标签是“甜心保洁”。
3.
今晚我被骂又被吐口水，我一路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路流着眼泪。
我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有什么错。
我又没偷没抢的，为什么还要受这个委屈。
我心情有点糟糕。
回到家，薛明正在打游戏。
我已经上班2个月了，而薛明找工作找了5个月，他还是不上班。每天就是抽烟和打游戏。
我不由得火就大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找工作，不能靠我养你吧。”
薛明皱着眉头，他狠狠拍打着键盘。
“我就休息了5个月，怎么了，你就不耐烦了。”
我也不想再惯着他了。
“可是我没见你有在找工作啊。我们都不是高学历的人，工作差不多就行了。”
“知道了，烦死了，我明天就去找。”
我进了厨房烧开水，给自己冲了一杯泡面。
“给我也泡一杯，我晚上没吃饭。”
我皱着眉头，我这上班还需要伺候你一个在家的！
我懒得搭理他，自己吃完洗澡就睡了。
过了几天，薛明告诉我。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明天就上班。”
我惊喜他终于醒悟了。
“什么工作？”
“在一个KTV做服务员，一个月工资3500，包晚餐。”
虽然工资少一点，但是总算迈出去了一步。
为了庆祝薛明找到工作，我特地买了小龙虾回来，我们饱饱吃了一顿好的。
我们两个人的工作，都是晚上比较忙，白天反而比较空闲。
有空的时候我们就去逛逛售楼处。
全程来回接送，还包一顿午餐，还有礼物收。
我的心早就痒痒了，我看中一个小区的新楼盘，现在第一期正在售卖。
但是首付就要50万，我现在一个月才1万多，薛明一个月3500。我们花钱又没节制，什么时候才可以买到自己的房子啊。
我一笔一笔算着，觉得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头。
4.
今天我接到一个奇怪的订单。
“流穗，上午有个朋友介绍的订单，你去一趟。”
我到了一个出租屋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薛明一脸兴奋随之又变成了惊讶。
“怎么是你？”
我们两个人异口同声。
薛明后面闪出来另一个男的。
“舒心保洁公司的吧，快点进来，听说你跳舞最厉害，给我和兄弟跳一个。”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做这个工作是瞒着薛明的。
我怕他介意，所以只说是保洁工作。
我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我不知道如何和薛明解释。
“你干的是什么工作？啊！”
薛明拉着我死劲摇晃着，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说话啊！你不知羞耻啊，上门跳艳舞给人家看，你是不是还跟别人上床，给老子戴绿帽了！”
“我没有！”
我委屈地哭了。
薛明的兄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们是男女朋友。
“嫂子，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是我错，是我的错。”
“什么嫂子，是婊子！”
薛明恶狠狠地把我推开了，我勉强扶着墙站稳了。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说我的工作脏？那你和你朋友点我是为了什么？”
我抹干了眼泪，我自问没有破底线，不算对不起他。
薛明冷笑了一声。
“你一个婊子，还怪人家嫖客啊。我们给钱了，来，你进来给我们表演一个。”
薛明过来拉我，他的朋友拉住薛明的手。
“算了，兄弟，算了。”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跑了。
我一路上捂着嘴哭，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完了。
他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一个劲儿喊我是婊子。
我是为了两个人的生活而努力挣钱，凭我的劳动所得挣钱，凭什么他可以不管不顾就定性我为婊子！
我那天请假没有上班，一个人在街上乱逛。
晚上回家，我发现我打不开出租房的门了。
我联系了薛明，但是他没有接我电话。
我后来联系了房东。
“你男友说要退租了，今天下午就把东西搬走了。我扣了一个月的押金。剩下都退给他了。”
“那我的东西呢？”
“都搬走了，听说有一些垃圾扔到楼下的垃圾桶了。”
我赶紧跑去垃圾站，发现我的衣服乱七八糟被扔在一旁，还有我一个破旧的行李箱。
我捡回了行李箱，将我的衣服一件一件捡了回来。
我一边捡一边哭，垃圾很臭，臭到熏得我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这个坏蛋，我陪了他1年啊。
1年的感情，就这样没有了。
他分得那么决绝，而且丝毫不给解释。
连点体面都不留。
我哭得特别难看。
“混蛋！”
我回去求我的房东，让我今晚住一晚，明天白天我再去找房子。
但是房东不肯。
“我已经验过房了，你们卫生搞得乱七八糟的，我不会再租给你们了。”
“可是这么晚了，我租不到房子了啊。”
“那是你的事！”
房东无情挂掉了电话。
我拖着我的破旧行李箱，终于找了一个小酒店，花了100元住了一晚。
看着已经臭了和脏了的衣服，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一个人飘泊在外面，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5.
生活还是要过，我重新租了房子。
我一个人过日子，负担也更少。
我咬咬牙，即便我不像美华那样奢侈，那我租个一室一厅的，一个人住！
这天我又接了一个晚上的订单，是个高档的小区。
我按照往常，给男顾客表演了一个舞蹈。
男顾客眼冒欲火，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
“客人，你不能这样，我不是高级保洁。”
“什么高级低级，我给钱就行了。”
“不行，我不卖身的。”
“装什么装！”
正当我们两个人拉扯时，门被打开了。
几个中年妇女冲了进来。
“果然是在偷人，给我打！”
两个中年妇女过来抓我，一个薅我的头发，一个拉扯我的衣服。
本来我的衣服好端端穿着，却被她们拉扯开了，露出了我的内衣。
“不要脸的贱人！”
那两个妇女一直打我，嘴上不干不净地骂着。
另一个中年女人扬起手“啪啪”给了男顾客两巴掌。
“你敢对不起我，我打死你！”
男顾客跪着求饶，但是丝毫没有开口帮我脱罪。
我用力推开了她们。
“我不是小三，我是上门保洁的。”
“保洁穿成你这样，你这裙子都要露屁股了！”
中年女人不听我解释，继续过来挠我。
我没办法，我只能推开了她们，然后夺门而出。
路上我给老板打去了电话。
我被辞退了。
我落下的保洁清洁物品和制服上，有我们公司的名字和电话。
那几个中年女人打电话投诉我了。
公司为了保存名誉，把一切问题都推给我。说我是个人行为，和公司无关。
那个男顾客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揽事，他说是我勾引他的，只为了钱，他丝毫不敢承认自己是有歹念的。
我吃了哑巴亏，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6.
我一个人拎着啤酒瓶在街上晃悠，这个城市万家灯火，但是没有一处属于我的。
我走着走着到了“金华KTV”。
这是薛明工作的地方，我一次也没来过。
我把瓶里的酒喝完，然后就走进去了。
这哪里是什么正经的KTV，这分明就是夜总会。
我看到这里有无数的男女公关，都在陪着客人喝酒，舞台中间，还有一个辣妹在跳钢管舞。
“女士，你有熟悉的朋友吗？”
我想了一下。
“薛明！”
对方愣了一下，想了一会。
“是晓明对吧，他是新来的。”
“也许是吧，新来的。”
过了一会，我前男友过来了。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还有一条黑西装裤，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原来你是鸭啊，说什么门童！”
我指着他哈哈大笑。
表面上我在笑，但是我的心里很心酸。
薛明脸上很是难看，跟吃了大便差不多。
他忍着脾气。
“你有钱么，就来这个地方。”
我刚从老板那一次性清算了奖金，我把一大把现金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领头的经理顿时就眉开眼笑了，他按着薛明坐在我的身边。
“好好陪这位女士！”
我拿出几张钞票放在他的面前。
“回答我几个问题，一个问题一张。”
“你说。”
“你什么时候当鸭的？”
“我没有当鸭，我只是陪酒陪唱而已，我不卖身。”
我甩了他一巴掌，他正想发脾气，我拿着两张钞票塞到他的衣服里。
“是价钱不够是吗？开个价！”
“你是不是疯了！这里不是你能闹的地方。”
“哈哈，你一个当鸭的，居然敢赶走客人！”
“我说了，我不是鸭！我受够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了，我不想住在那个破出租屋，我不想再每天抓蟑螂，我不想被你整天催着找工作，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好聚好散，你不要再来了！”
薛明一把推开了我，他气愤地走了。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什么都是假的，和我分开才是真的。
我愿意和他吃苦过日子，我相信努力就有奔头，但是他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先跑了。
他看不起我，自己却干了同样的工作。
什么清白，只要进了这情色行业，谁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哭了，一杯一杯地喝，最好喝死了更好。
我花光了我的奖金，只为羞辱一次薛明。
我回家了，因为我身上的钱不够羞辱他第二回了。
7.
我打开我的手机，盯着我和薛明之前看过的楼盘照片。
我计算一下我的存款，我要赚钱，努力赚钱。
没了他，我也能买自己的房子。
我回去舒心保洁公司找老板。
“我要升级做高级保洁！”
老板惊讶看着我，我才离职两天就变化这么快。
老板让我进了办公室。
“把衣服脱了。”
我诧异看着他，但是又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要做高级保洁，脱衣服算得了什么。
老板仔细观察我身上每一块皮肤，看看有没有伤痕和纹身。
我虽然不是处女，但是面对一个陌生男人这样仔细检查，我还是有点羞涩。
最后老板点了点头。
“行！不错。”
我通过了高级保洁的面试，我的底薪从6000变成了1万。
老板给我命名为编号008，高级保洁没有姓名，只有编号。
过了3天，老板通知我，准备上门服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