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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驯夫系统逼我考状元

第1章懒汉瘫炕上?系统电击逼他学!1975年冬,北风卷着雪粒子,狠狠砸在赵家沟老赵家糊着破报纸的窗户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

第1章懒汉瘫炕上?系统电击逼他学!

1975年冬,北风卷着雪粒子,狠狠砸在赵家沟老赵家糊着破报纸的窗户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屋里一股子呛人的旱烟味混合着隔夜饭菜的嗖气,熏得人脑仁疼。土炕冰凉,炕席破了好几个洞,露出底下发黑的麦草。

沈青禾就是在这股子混合气味里猛地睁开了眼。后脑勺一阵闷痛,眼前是糊着厚厚黄泥、结着蛛网的房梁。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揉揉太阳穴,指尖触到的却是粗糙冰凉的土炕席面。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冲进脑海——她不是刚熬夜做完跨国并购案吗?怎么一睁眼……是这?

“唔……水……”旁边传来一声含混不清的嘟囔,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股子隔夜的酒气。

沈青禾僵硬地扭过头。

土炕另一头,一个穿着油渍麻花、看不出原色棉袄的男人,四仰八叉地瘫着。头发像鸡窝,胡子拉碴,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印子。正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赵铁柱。

记忆碎片尖锐地刺入脑海: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整天不是窝在炕上挺尸,就是溜出去跟二流子喝酒吹牛。昨天更是离谱,为了躲生产队分派的开渠任务,大冬天跳进村口结冰的河沟里“洗澡”,冻得半死被抬回来,成了全村的笑话。原主沈青禾又气又急,拉扯他时脚下一滑,后脑勺磕在炕沿上,一命呜呼,这才有了她的重生。

沈青禾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上辈子卷生卷死,好不容易爬上华尔街金字塔尖,结果老天爷跟她开这么大玩笑?塞给她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改造意愿!‘驯夫成材’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沈青禾脑海里响起。

沈青禾:“???”

【新手任务发布:目标人物(赵铁柱)需在十分钟内完成《工农兵识字课本》第一页认读。任务失败惩罚:目标人物将遭受一级电击(10秒)。任务成功奖励:宿主获得‘精力充沛’状态(持续1小时)。】

随着电子音落下,沈青禾眼前凭空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屏。左边是任务详情,右边是赵铁柱的实时状态:【生命体征:平稳(轻微风寒)】【精神状态:昏睡(酒精残留)】【学习意愿:-100(极度抗拒)】。

沈青禾嘴角抽搐。系统?电击?改造懒汉?这都什么跟什么!

“唔……别吵……”炕上的赵铁柱似乎被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显然只有沈青禾能听到)或者沈青禾身上散发的低气压惊扰,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破棉被往头上一蒙,继续挺尸。

沈青禾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她一把掀开赵铁柱蒙头的破被,冷冽的空气激得赵铁柱一个哆嗦,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干啥啊……青禾……困着呢……”他嘟囔着,又要往被窝里钻。

沈青禾面无表情,从炕角那堆杂物里翻出一本皱巴巴、封面都快掉光的《工农兵识字课本》,啪一声拍在赵铁柱胸口。

“起来,”她的声音像结了冰碴子,“认字。”

赵铁柱被拍得一激灵,彻底醒了。他看看胸口那本破书,又看看沈青禾那张冷得能刮下霜的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认字?青禾,你磕傻了吧?我赵铁柱是那块料吗?有那功夫不如多睡会儿……”说着又要躺下。

【警告!目标人物学习意愿持续降低!任务倒计时:8分45秒!】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沈青禾眼神一厉。她没废话,直接伸手,揪住赵铁柱的耳朵,用力一拧!

“嗷——!”赵铁柱杀猪般嚎叫起来,疼得直抽冷气,“松手!沈青禾!你疯了?!”

“认不认?”沈青禾手下力道不减。

“不认!打死我也不认!老子就不是读书的命!”赵铁柱梗着脖子,疼得龇牙咧嘴,但懒筋发作,宁死不屈。

【倒计时:5分00秒!】系统面板上的数字鲜红刺目。

沈青禾松开手。赵铁柱刚松了口气,以为媳妇儿放弃了。

下一秒!

“滋啦——!!!”

一道肉眼可见的、蓝白色的细小电弧,毫无征兆地从沈青禾指尖迸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击打在赵铁柱露在被子外的小腿上!

“嗷嗷嗷嗷——!!!”

比刚才凄厉百倍的惨叫瞬间炸响!赵铁柱整个人像被扔进油锅的活虾,猛地从炕上弹了起来!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头发根根倒竖!眼睛瞪得溜圆,眼白里瞬间布满血丝!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

“电!电!有电!!”他语无伦次地惨嚎,抱着那条瞬间麻木刺痛的小腿,在冰冷的土炕上疯狂打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救命啊!媳妇儿!有鬼!有电!!”他看向沈青禾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索命的阎王!

沈青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电击效果惊了一下,但面上丝毫不显。她冷冷地看着在炕上翻滚哀嚎的赵铁柱,如同看着一只不听话的牲口。

【一级电击惩罚执行完毕。目标人物学习意愿+1(当前:-99)。任务倒计时:4分30秒。请宿主继续督促。】系统提示音毫无波澜。

“认不认?”沈青禾的声音比刚才更冷,指尖隐约又有蓝光闪烁。

赵铁柱吓得魂飞魄散!那钻心刺骨、浑身麻痹的剧痛还残留着!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个“不”字,下一道更恐怖的电光就会劈下来!

“认!我认!我认还不行吗!!”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那本破课本前,手指哆嗦着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人”、“口”、“手”,眼泪汪汪地,带着哭腔开始念:“人……人……呜呜……口……口……”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鼻涕泡都吹了出来。

沈青禾面无表情地看着,脑海里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进度:10%…30%…】。炕沿冰凉,屋外寒风呼啸,屋里只剩下赵铁柱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认字声,和他因为恐惧和寒冷而不断颤抖的身体。

破窗户纸被风吹得哗啦作响,一缕惨淡的天光透进来,照亮了土炕上这荒诞又冰冷的一幕。

第2章全村笑我嫁懒汉?他挣满工分打你脸!

开春,冻土化开,赵家沟生产队的春耕动员大会在打谷场上召开。乌泱泱一片人头,社员们扛着锄头铁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嗡嗡的议论声像开了锅的水。

队长赵大刚站在碾盘上,扯着嗓子喊:“……今年开春任务重!东洼子那片盐碱地,公社下了死命令,必须改造出来!这是硬骨头!哪个组敢接?!”

底下顿时安静了不少。东洼子那片地,鸟不拉屎,往年撒下去十斤种子能收三斤粮就算老天爷开眼。改造盐碱地?那得下死力气挖沟排碱,累死人不偿命,工分还不见得多给。谁接谁傻!

几个生产组长都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咋?都怂了?”赵大刚脸一沉,“没人接,那就抓阄!”

人群一阵骚动,人人自危。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队长,我们组接。”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

只见赵铁柱揣着手,缩着脖子,一副没睡醒的蔫巴样,慢悠悠地从人缝里挤出来。他身后跟着沈青禾,脸色平静。

“噗——!”不知谁先笑出了声。

“赵铁柱?就他?接东洼子的活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懒汉要下地了?”

“哎呦喂,铁柱,你昨儿晚上没喝多吧?知道东洼子在哪不?”

“青禾妹子,你可管管你家这口子吧,别是睡糊涂了说梦话呢!”

哄笑声瞬间爆发!打谷场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谁不知道赵铁柱是赵家沟头号懒汉?让他去改造盐碱地?怕是锄头都扛不动,别把自己埋碱坑里!

赵大刚也皱紧了眉:“铁柱,别胡闹!这是正经任务!”

赵铁柱被众人笑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脖子一梗:“谁胡闹了!我说接就接!我们组……我们组肯定能干好!”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沈青禾,想起昨晚因为背不出“九九乘法表”又被电得差点尿裤子的经历,浑身一激灵,声音陡然拔高,“对!能干好!队长你分配吧!”

【叮!触发支线任务:带领小组完成东洼子盐碱地首日改造任务(挖排碱沟50米)。任务失败惩罚:目标人物遭受二级电击(20秒)。任务成功奖励:宿主获得‘初级土壤改良知识’。】

沈青禾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响起。她眼神微动,看向赵铁柱:“听见没?五十米。”

赵铁柱腿肚子一哆嗦,脸上血色褪了一半。五十米?!那碱地硬的跟石头似的!要命啊!

“怎么?怂了?”沈青禾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扎进赵铁柱耳朵里,“刚才不是挺能喊?”

赵铁柱看着沈青禾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蓝汪汪的电弧在闪烁。他猛地一咬牙,豁出去了:“干!五十米就五十米!我们组……跟我上!”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股悲壮。

队长赵大刚将信将疑,但还是把任务分给了赵铁柱这个“自告奋勇”的小组。组里另外两个成员,老实巴交的王老蔫和瘦猴似的李二狗,脸都绿了,心里把赵铁柱骂了一万遍。

东洼子,名副其实。一片白花花的盐碱地,踩上去硬邦邦,一脚下去一个白印子。风一吹,碱面子刮得人脸生疼。

王老蔫和李二狗唉声叹气地抡起镐头,没几下就震得虎口发麻,效率低得可怜。

赵铁柱也苦着脸,拿起铁锹,有气无力地铲了一下,只刮掉一层碱皮。他习惯性地想偷懒,眼睛四下乱瞟。

“看什么?”沈青禾的声音幽灵般在他身后响起,“系统计时开始了。完不成五十米……”她没说完,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

赵铁柱浑身汗毛倒竖!昨晚那二十秒二级电击的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那感觉,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在骨头缝里钻,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抽!

“干!我干!”他怪叫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抡起铁锹就玩命地往下铲!

“哐!哐!哐!”

铁锹砸在硬邦邦的碱地上,火星四溅!震得他手臂发麻!但他不敢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挖!赶紧挖!挖不够五十米今晚就得变烤猪!

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着碱面子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也顾不上擦。手上很快磨出了血泡,破了,沾着泥土和碱末,钻心地疼。但他像是感觉不到,只知道机械地、疯狂地挥舞着铁锹!

旁边的王老蔫和李二狗都看傻了。这……这还是那个走三步喘两喘的赵铁柱?这架势,比生产队的骡子还猛!

“铁柱哥……你……你慢点……”李二狗咽了口唾沫。

“少废话!挖!”赵铁柱头也不抬,吼了一嗓子,手上动作更快了。他脑子里全是蓝汪汪的电弧在闪,逼得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沈青禾抱着胳膊站在地头,冷眼旁观。系统面板上,排碱沟的长度数字在赵铁柱疯狂的挖掘下,快速跳动着。

日头偏西,收工的哨子吹响。

其他小组的人累得东倒西歪,扛着工具往回走,路过东洼子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热闹。

“哟,还没挖完呢?铁柱,行不行啊?”

“啧啧,这架势,装得还挺像!”

“青禾妹子,晚上回去可得给铁柱好好揉揉,别累瘫了!”

嘲讽声不绝于耳。

赵铁柱充耳不闻,他满手是血,浑身被汗水和碱土糊成了泥人,还在闷头猛挖。五十米!还差最后五米!他感觉肺都要炸了,胳膊像灌了铅,但一想到那二十秒的电击……

“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一锹铲下去!

【叮!任务完成!排碱沟长度:50.2米。奖励发放:宿主获得‘初级土壤改良知识’。】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同时,赵铁柱也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瘫坐在泥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

记分员拿着皮尺过来量,看着地上那条笔直、深度达标的排碱沟,又看看瘫在地上如同死狗的赵铁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五……五十米零二?全……全是他挖的?”记分员结结巴巴地问旁边同样累傻了的王老蔫和李二狗。

两人木然地点点头。

打谷场上,等着记工分的人群炸了锅!

“啥?五十米?赵铁柱一个人挖的?”

“不可能!就他那懒样?”

“记分员,你没量错吧?”

“王老蔫,李二狗,你俩说话啊!”

赵大刚队长挤过来,亲自拿着皮尺量了一遍,看着那扎实的沟渠,再看看泥猴似的赵铁柱,满脸的难以置信。他重重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拍得赵铁柱龇牙咧嘴):“好小子!真人不露相啊!行!这活干得漂亮!今天你们组,工分全按最高算!赵铁柱,个人再加两个工分!”

最高工分?!再加两个?!

人群瞬间安静了。刚才还嘲笑赵铁柱装相的人,脸涨成了猪肝色。最高工分,那可是壮劳力才能拿的!赵铁柱这个出了名的懒汉,不仅干了最苦的活,还拿了最高的工分?!

沈青禾走过去,把瘫软的赵铁柱从泥地里拽起来,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走了,回家。”

赵铁柱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任由沈青禾半拖半拽着往回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是无数道震惊、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

王老蔫和李二狗看着手里记分员刚给的、盖着红戳的最高工分条,再看看赵铁柱被媳妇儿“搀扶”着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铁柱哥这媳妇儿……是有点邪门哈?”

第3章公社统考垫底?他分数吓傻校长!

秋收刚过,赵家沟生产队弥漫着新粮入仓的踏实气息,但很快被另一件事搅动——公社组织的“工农兵学员文化水平摸底统考”要开始了。

消息传到赵家沟,像在平静的池塘里扔了块石头。队部墙上贴出了红纸通知,识字的人围了一圈,不识字的也踮着脚听人念。

“啥?考试?”

“考啥?种地还用考?”

“听说是要挑人去县里学习,回来当技术员哩!”

“技术员?那是不是就不用下地了?吃商品粮?”

议论纷纷,有人兴奋,有人忐忑,也有人嗤之以鼻。赵铁柱蹲在人群外头的磨盘上,叼着根草棍,眼神飘忽。考试?跟他赵铁柱有半毛钱关系?他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

“铁柱,你不去报名?”生产队长赵大刚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自从东洼子那事后,赵大刚对赵铁柱改观不少。

“不去不去!”赵铁柱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队长,您饶了我吧,我哪是那块料?有那功夫不如多睡会儿……”他打了个哈欠,昨晚被沈青禾逼着背什么“元素周期表”,背到后半夜,现在眼皮还打架。

“瞧你那点出息!”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是队里的会计赵有才,戴着一副断了腿用胶布缠着的眼镜,自诩文化人。他扶了扶眼镜,斜睨着赵铁柱,“就你这样的,报名也是白瞎,去了就是垫底,给咱赵家沟丢人现眼!趁早歇着吧!”

周围响起几声哄笑。赵铁柱脸皮涨红,想反驳又没底气,只能梗着脖子嘟囔:“你管我!”

“报名。”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沈青禾不知何时站在了赵铁柱身后,手里拿着两张从记分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赵铁柱的名字(她抓着赵铁柱的手写的)。

“青禾!你……”赵铁柱急了。

“闭嘴。”沈青禾看都没看他,把报名表递给赵大刚,“队长,赵铁柱报名。”

赵大刚愣了一下,接过报名表,看看沈青禾平静的脸,又看看一脸如丧考妣的赵铁柱,点点头:“行,我给报上去。”

赵有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赵铁柱:“他?沈青禾,你是不是魔怔了?让他去考试?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咱队里的脸还要不要了?”

沈青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考不考得上,考了才知道。总比有些人,连报名的胆子都没有。”

赵有才被噎得脸一红:“你!好!我倒要看看,他能考几分!别是抱个大鸭蛋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赵铁柱陷入了水深火热。白天被沈青禾押着下地干活挣工分,晚上点着煤油灯,在沈青禾堪比监工头子的目光下,以及系统时不时的“电击警告”中,头悬梁锥刺股(虽然没有梁和锥,但精神压力堪比)。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填鸭的鸭子,脑子里塞满了“勾股定理”、“化学反应式”、“历史年份”,做梦都在背“为人民服务”。

统考那天,设在公社小学的教室里。赵铁柱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发下来的卷子,密密麻麻的字像蚂蚁爬,手心全是汗。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讲台旁边监考的沈青禾,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他吓得一哆嗦,赶紧低头,凭着这段时间被硬灌进去的知识和求生本能,开始鬼画符。

考试结束,赵铁柱像被抽干了魂,蔫头耷脑地跟着沈青禾回家。赵有才在村口等着,一见他就阴阳怪气:“哟,状元郎回来了?考得咋样啊?题难不难?是不是都认识你,你不认识它啊?”

赵铁柱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成绩公布那天,公社派了人,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了个铁皮喇叭,一路吆喝着进了赵家沟:“放榜了!放榜了!统考成绩出来了!”

全村人都涌到了打谷场。红纸榜单贴在队部墙上,前面挤满了人。

“第一名,红旗大队,李卫东,78分!”

“第二名,前进大队,王秀兰,75分!”

“……”

赵有才挤在最前面,踮着脚找赵家沟的名字。找了一圈,在最后几行才看到:“赵家沟,赵有才,42分。”他撇撇嘴,不太满意,但也不算垫底。接着往下找赵铁柱的名字,一直找到最后。

“倒数第一……赵家沟,赵铁柱……”他故意拉长了调子,准备好好嘲笑一番。

“多少分?”旁边有人问。

赵有才定睛一看,后面那个数字让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

鲜红的墨水写着:98分。

“多……多少?!”赵有才的声音陡然拔高,破了音。

“赵铁柱,98分!”旁边有人大声念了出来。

“轰——!”

整个打谷场瞬间炸了!

“多少?98?!”

“满分不是100吗?”

“赵铁柱?!98分?!”

“我的老天爷!我没听错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向蹲在人群外围、同样一脸懵逼的赵铁柱。

赵有才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肯定是写错了!抄错分了!”他猛地冲上前,扒拉开人群,指着榜单:“同志!同志!这分不对!赵铁柱怎么可能考98?他连自己名字都……”

“吵什么吵!”公社来的办事员不耐烦地推开他,“分数是县里教育局统一批改核对的!白纸红字,清清楚楚!赵铁柱,98分!公社第一名!”

公社第一名?!

赵有才如遭雷击,僵在原地,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扶。他看着榜单上那个刺眼的“98”,又看看不远处那个还傻愣愣蹲着的赵铁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沈青禾站在人群边缘,脸上没什么表情,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阶段性目标达成:目标人物文化水平显著提升。奖励发放:宿主获得‘初级机械维修技能’。】

她看着赵铁柱被蜂拥而上的村民围住,七嘴八舌地问着“铁柱你咋学的?”“快说说有啥诀窍?”,赵铁柱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只会挠头傻笑。

沈青禾转身,默默往家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是赵家沟从未有过的、因赵铁柱而起的喧嚣与震动。

赵有才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沈青禾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被众人簇拥、脸上第一次露出点不一样神采的赵铁柱,嘴里喃喃自语:“邪门……真他娘的邪门……”

第4章技术大比武垫底?他图纸惊呆总工!

开春,县农机厂的大红喜报贴到了赵家沟生产队队部墙上——“支援农业学大寨,技术革新促生产”农机具改良技术大比武即将举行!各公社、生产队选派能工巧匠参加!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十里八乡。奖品丰厚,据说还有机会被县农机厂特招,吃上商品粮!这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简直是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赵家沟也沸腾了。队里几个公认手巧的,比如会修柴油机的老张头,会编柳条筐的李篾匠,都摩拳擦掌。生产队长赵大刚更是激动,在社员大会上扯着嗓子喊:“这是露脸的机会!更是给队里争光的机会!谁有本事,尽管报名!”

人群里,赵铁柱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技术?改良农机具?他连锄头把都安不利索!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铁柱,你不试试?”赵大刚眼尖,点了他名。自从统考拿了公社第一,赵大刚看赵铁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队长,您可别逗了!”赵铁柱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那两下子,修个板凳腿都费劲,哪敢去丢那人!”他想起上次统考前的痛苦经历,心有余悸。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是队里的拖拉机手刘大炮,人高马大,仗着会开拖拉机,平时眼高于顶。他斜睨着赵铁柱,“这种真刀真枪的活,可不是靠死记硬背几个字就能糊弄的!别到时候把咱队的脸丢到县里去!”

周围响起几声附和的笑声。赵铁柱统考第一的风头还没完全过去,不少人心里还憋着股酸劲儿。

“报名。”沈青禾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她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后面,手里拿着一张刚写好的报名表,上面是赵铁柱的名字。

“青禾!”赵铁柱急了,脸都白了。

刘大炮嗤笑一声:“沈青禾,你男人统考是走了狗屎运,你还真当他是文曲星下凡了?技术活,那是要真本事的!别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人笑掉大牙!”

沈青禾没理他,径直走到赵大刚面前,把报名表递过去:“队长,赵铁柱报名。”

赵大刚看着沈青禾平静无波的脸,又看看一脸绝望的赵铁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行……那就试试吧。”

刘大炮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行!我等着看赵大状元怎么在县里‘大展身手’!”

接下来的日子,赵铁柱的噩梦升级了。白天被沈青禾盯着研究队里那台老掉牙、动不动就趴窝的东方红拖拉机,晚上点灯熬油,在沈青禾的“指导”(实则是系统灌输)下,画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齿轮、轴承、传动轴图纸。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赶上架的鸭子,不,是鸭子被逼着去造飞机!

【叮!触发核心任务:设计并提交一份具有实用价值的农机具改良方案(图纸)。任务失败惩罚:目标人物遭受三级电击(30秒)及‘学渣光环’(智力临时下降10%,持续一周)。任务成功奖励:宿主获得‘中级机械设计精通’。】

三级电击!还降智力?!赵铁柱看着脑海里系统面板上那血红的倒计时和恐怖的惩罚描述,差点当场晕过去。他毫不怀疑,要是完不成,他不仅会被电成焦炭,还会变成真正的傻子!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红着眼睛,像疯了一样扑在那些图纸上,不懂就问(虽然沈青禾的回答他多半听不懂),不会就硬记,手指头被铅笔磨出了血泡,眼睛熬得像兔子。

大比武当天,县农机厂大院人山人海。各公社、生产队选送的“能人”们,有的带着自己改良的锄头镰刀,有的带着制作精巧的模型,信心满满。赵铁柱夹在中间,抱着他那卷用旧报纸小心翼翼包着的图纸,像个误入狼群的羊羔,紧张得手心冒汗。

刘大炮也来了,他改良了一个播种机的下籽口,信心十足,看到赵铁柱那怂样,更是嗤之以鼻。

评审开始。县农机厂的总工程师,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头,姓周,带着几个技术员,挨个查看作品。

轮到刘大炮,他得意洋洋地介绍自己的改良点。周总工看了看,点点头:“嗯,想法不错,能提高点效率。”给了个中等的评价。刘大炮有些失望,但还算满意。

终于轮到赵铁柱。他哆哆嗦嗦地展开图纸。纸上画满了复杂的线条和标注,虽然笔触稚嫩,但结构清晰。

“这……这是什么?”一个年轻技术员凑过来,看得一头雾水。

赵铁柱紧张得舌头打结:“是……是给咱队那台东方红……改……改的液压悬挂系统草图……还……还有个配套的深松犁……”

“液压悬挂?深松犁?”周总工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猛地一凝!他一把推开年轻技术员,凑到图纸前,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呼吸越急促!手指在图纸上微微颤抖!

“这……这联动机构……这压力阀的设计……还有这深松犁的曲面角度……”周总工猛地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死死盯着赵铁柱,“小伙子!这图是你画的?!”

赵铁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看向人群外的沈青禾。沈青禾微微点了点头。

“是……是我……”赵铁柱硬着头皮回答。

“天才!简直是天才的构想!”周总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抓住赵铁柱的手,“虽然细节还很粗糙,但这思路!这结构!完全跳出了我们现有的框架!能大大提高拖拉机的牵引效率和深松作业的深度!省力!省油!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队的?”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周总工,又看看那个被总工抓着、一脸懵懂的赵铁柱。

刘大炮脸上的得意彻底僵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改良个下籽口才得了个“不错”,赵铁柱这画得跟鬼画符似的图纸,竟然被总工夸成“天才构想”?!

赵铁柱脑子嗡嗡作响,看着总工激动的脸,又看看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茫然和一丝奇异感觉的热流涌上心头。他好像……真的……干了件了不起的事?

沈青禾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周总工紧紧握住手、不知所措的赵铁柱,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宿主获得‘中级机械设计精通’。】

她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夕阳的余晖洒在农机厂大院,给喧闹的人群镀上了一层金边。

第5章高考前夕被刁难?他答卷震翻监考官!

1977年深秋,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春雷炸响在神州大地——恢复高考!

十年冰封,一朝解冻。无数被耽误了青春、压抑了梦想的青年,如同久旱逢甘霖,奔走相告,热泪盈眶。新华书店门口排起了长龙,只为抢购一本复习资料;废品站里,沾满灰尘的旧课本成了抢手货;煤油灯下,无数双熬红的眼睛贪婪地汲取着知识。

赵家沟也不例外。赵铁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公社推荐参加高考的名单上。这一次,没人再敢公开嘲笑。统考第一、技术大比武被总工赏识,这个曾经的懒汉,早已在赵家沟乃至公社,成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典型。

但暗流,从未停止。

“赵铁柱?他也配去高考?”公社革委会办公室里,副主任孙德福阴沉着脸,手指敲着桌面。他侄子孙卫红也在推荐名单上,成绩平平,但孙德福一心想把侄子运作进大学。赵铁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学霸”,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主任,这名单是各队推荐,县里审核的……”办事员小心翼翼地说。

“审核?哼!”孙德福冷笑,“他赵铁柱一个泥腿子,统考那点分数谁知道怎么来的?技术比武?画几张鬼画符就成人才了?高考是选拔国家栋梁!不是儿戏!不能让这种滥竽充数的人混进去!”

他拿起笔,在赵铁柱的名字上重重划了个叉:“资格复审不通过!理由……历史问题不清!”

“历史问题?”办事员一愣,“赵铁柱家三代贫农……”

“我说不清就是不清!”孙德福眼一瞪,“执行!”

消息传到赵家沟,如同冷水泼进热油锅。赵大刚气得直拍桌子:“狗日的孙德福!公报私仇!”赵铁柱更是懵了,蹲在墙角,抱着头,像霜打的茄子。十年寒窗(虽然是被逼的),眼看曙光在即,却被一脚踹回深渊?

沈青禾没说话。她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鲜红的【高考资格被取消】提示,以及旁边闪烁的【危机任务:清除阻碍,确保目标人物参加高考。任务失败惩罚:目标人物遭受四级电击(40秒)及‘绝望诅咒’(永久性丧失学习能力)。任务成功奖励:宿主获得‘信息检索与危机处理精通’。】

四级电击!永久丧失学习能力!

沈青禾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她转身进屋,翻出纸笔。

几天后,一封署名“赵家沟全体贫下中农”的联名信,以及一份详细记录赵铁柱从懒汉到“学霸”转变过程、附有统考成绩单复印件和技术大比武总工评语的材料,被沈青禾亲自送到了县招生办,同时抄送给了地区教育局和省报驻县记者站。

信中措辞激烈,控诉孙德福滥用职权,打压贫下中农子弟求学上进之路,破坏国家恢复高考的英明决策!

材料翔实,证据确凿!

这封信像一颗炸弹,在县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省报记者嗅觉敏锐,立刻跟进调查。孙德福慌了神,想捂盖子,却为时已晚。调查组很快进驻公社,孙德福被停职审查,他侄子孙卫红的推荐资格也被取消。

赵铁柱的高考资格,在开考前三天,被紧急恢复。

高考那天,县城中学门口人山人海。赵铁柱拿着崭新的准考证,手心里全是汗。沈青禾把他送到门口,只说了一句:“进去吧,答你的题。”

考场里,肃穆安静。赵铁柱深吸一口气,展开试卷。语文、数学、政治……一道道题目看下去,那些被沈青禾用“电击疗法”和系统填鸭硬塞进脑海的知识,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巨大的压力下轰然苏醒!他越写越快,越写越顺,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力量。

监考老师是个戴着厚眼镜的老先生,起初对这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农村考生并未在意。但当他踱步到赵铁柱身边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铁柱的答卷!

语文卷,那篇关于“科学的春天”的议论文,引经据典,逻辑严密,文采斐然,字里行间透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完全不像一个农村青年的手笔!

数学卷,最后一道附加题,是道超纲的解析几何难题,全县能做出的人屈指可数。而赵铁柱的草稿纸上,演算过程清晰流畅,答案精准无误!

老先生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心脏怦怦直跳。他忍不住弯下腰,仔细看着这个埋头疾书的考生。那张黝黑、带着点憨厚的脸上,此刻只有全神贯注的投入,眼神锐利如刀,笔走龙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的试卷。

“奇才……真是奇才……”老先生在心里喃喃自语,震撼得无以复加。他监考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脱胎换骨的考生!这哪是泥腿子?这分明是蒙尘的明珠!

交卷铃声响起。赵铁柱放下笔,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他走出考场,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

沈青禾依旧等在门口,递给他一个装着凉白开的军用水壶。

“考完了?”她问。

“嗯。”赵铁柱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浇灭了心头的燥热。他看着沈青禾平静的脸,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媳妇儿……我……我好像……都答上了。”

沈青禾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手,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是刚刚结束一场人生大考的喧嚣人群。没有人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农村汉子,刚刚在考场上,书写了怎样一个震撼人心的奇迹。

第6章邮差敲锣进村?他跪地谢妻电击恩!

高考结束后的日子,赵家沟陷入了焦灼的等待。田里的活计照旧,但社员们的心,都像被猫爪子挠着,时不时就有人凑到村口张望,议论着县里什么时候放榜。

赵铁柱更是坐立不安。他白天跟着下地,锄头抡得心不在焉,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烙饼。一会儿觉得自己考得还行,一会儿又觉得哪道大题好像答错了。沈青禾依旧平静,该做饭做饭,该下地下地,仿佛高考跟她毫无关系。只是夜深人静时,她会点着煤油灯,翻看那本快被翻烂的《数理化自学丛书》,或者拿着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叮!信息检索完成:目标人物(赵铁柱)高考预估总分:689分(满分710)。全国排名分析中……】

沈青禾看着脑海里系统面板上跳出的数据,眼神微动。689?比她预想的还要高一些。

这天,日头刚偏西,赵家沟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纳鞋底的老太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

“哎,你们说,铁柱那小子,真能考上?”

“谁知道呢,统考那次是挺邪乎,可高考……那得多难啊?”

“我看悬,听说城里那些娃,从小学就开始学哩!”

“就是,青禾那丫头也是,心气太高,非得逼着铁柱去考,万一没考上,多丢人……”

正说着,村外土路上,远远传来一阵清脆的“铛!铛!铛!”声。

“啥动静?”一个老太太支起耳朵。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自行车铃铛的“叮铃”声。只见一个穿着绿色邮递员制服的小伙子,骑着辆二八大杠,车把上挂着一面锃亮的铜锣,正一边使劲敲着,一边扯着嗓子喊:

“赵家沟!赵家沟的赵铁柱!在家吗?!”

“铛!铛!铛!赵铁柱!赵铁柱同志!”

锣声和喊声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赵家沟的宁静!

“邮递员?敲锣?”

“找赵铁柱?!”

“出啥事了?”

老槐树下的人“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地里干活的人也被惊动了,纷纷扔下锄头往村口跑!

邮递员小伙儿骑到老槐树下,累得满头大汗,脸上却洋溢着激动兴奋的红光。他跳下车,从绿色邮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信封上印着鲜红的大学校徽和“录取通知书”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赵铁柱同志!恭喜啊!大喜事!”邮递员声音洪亮,带着无比的激动,“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全国第一!状元!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他把信封高高举起,阳光下,那红色的校徽和“清华大学”几个字熠熠生辉!

“轰——!!!”

整个赵家沟彻底炸了!

“啥?!全国状元?!”

“清华大学?!我的老天爷!”

“赵铁柱?!他考了全国第一?!”

“我没听错吧?状元?!赵铁柱是状元?!”

人群像潮水般涌了过来!震惊!狂喜!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往前挤,想看清那封传说中的通知书!

“铁柱!铁柱呢?!”

“快!快去叫铁柱!”

赵铁柱正在自家自留地里给白菜浇水,听到村口锣响和喧哗,心里咯噔一下,提着水瓢就跑了过来。刚挤进人群,就看到邮递员手里那封刺眼的红色信封。

“赵铁柱同志!恭喜你!以689分的优异成绩,荣获全国高考理科状元!被清华大学录取了!”邮递员激动地把通知书塞到他手里。

通知书入手,沉甸甸的。赵铁柱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颤抖着手,想撕开信封,却怎么也撕不动。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听到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和议论。

“689分!全国第一!”

“清华大学!那可是顶天的大学啊!”

“铁柱!出息了!给咱老赵家祖坟冒青烟了!”

“青禾!青禾在哪?快看!你家铁柱考上状元了!”

沈青禾也被人群簇拥着推了过来。她看着赵铁柱手里那封红色的通知书,看着他呆若木鸡、浑身颤抖的样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那层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赵铁柱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在人群中疯狂搜寻,终于定格在沈青禾身上。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面孔都模糊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站在人群里、平静地看着他的女人。

是她!是这个女人!用那该死的电击!用那冰冷的眼神!用那比生产队骡子还狠的鞭策!硬生生把他这块烂泥,从炕上揪起来!从嘲笑里拽出来!从绝望里拖出来!把他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的懒汉,逼成了……全国状元?!

巨大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委屈、痛苦、挣扎、绝望、狂喜、感激……无数种滋味在胸腔里翻滚、爆炸!

“噗通!”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赵铁柱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他双手死死攥着那封滚烫的录取通知书,高高举起,如同捧着最神圣的祭品!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仰着头,对着沈青禾,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嘶声大喊:

“媳妇儿——!!!”

声音嘶哑,却穿透云霄!

“电得好——!!!”

“呜呜呜……没有你……没有你拿电……电我……我赵铁柱……我赵铁柱就是个烂泥……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啊!媳妇儿!我谢谢你!谢谢你电我!电得好啊——!!!”

他哭得像个孩子,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把那封通知书攥得死紧,仿佛攥住了自己重生的命脉。

整个赵家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赵铁柱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夕阳的余晖中,在古老的村落上空,久久回荡。

沈青禾站在原地,看着跪在尘埃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男人,看着他手里那封象征着无上荣光的录取通知书。夕阳的金辉落在她身上,给她清冷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色。

她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弯了一下唇角。

那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却如同冰河解冻,春回大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