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虐恋情深文里的作精女配。
因为始终得不到清冷禁欲男主的心,她绝望之下吞了安眠药。
穿来后,秉持着不OOC的原则,我决定大作特作,作到剧情走完。
今晚,刚刚领完结婚证的我躺在婚床上,听见身边男人冰冷的心声。
【她怎么还不来贴贴,急死我了。她再不过来我就要忍不住了。好烦,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
1.
意识回笼的瞬间,胃里排山倒海的灼痛和喉咙的干涩,让我猛地呛咳起来。
「咳咳……」
「醒了?」
一道清冽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像冬日里碎裂的冰。
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到失真的脸。高挺的鼻梁在水晶灯下投射出冷硬的阴影,薄唇紧抿,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是沈聿白。
我的新婚丈夫。
我叫苏晚,穿进了一本虐恋情深文里,成了里面同名同姓的作精女配。
原主和沈聿白是商业联姻,她对这个清冷禁欲的男人一见钟情,婚前用尽了各种「作」的手段,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无奈,男主不为所动。
日复一日,终于原主彻底崩溃,吞下了整瓶安眠药。
然后,就换成了我。
上一世,我谈了一个PUA男友。
他擅长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将我的自尊碾碎在泥里,再假惺惺地捧起,说爱我。
最后,我被他折磨出重度抑郁,在他又一次指责我「为什么这么没用」时,从高楼一跃而下。
没想到,我竟然重生了。
还重生在一个即将重复悲剧的女人身上。
摆烂的我,决定放飞自我,大作特作。
没想到,沈家不但没有解除婚约,反而提早完婚。
今天我在婚礼现场上耳鸣,晕倒,现在才醒来。
我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
沈聿白递过来一杯水,动作优雅,眼神却疏离。
「谢谢。」我哑着嗓子接过。
就在我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那道冰冷的心声响起来了。
【手怎么这么凉。】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
【刚才医生说洗胃后会畏寒,房间温度是不是太低了?】
我抬眸,对上他毫无波澜的黑眸。
他的脸上,明明写满了不耐烦。
【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是很疼?】
【好烦,我怎么连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
这剧情,好像和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原主确实有个听见心声的金手指,但我穿过来之后,明明已经失效了。
而且,记忆里,沈聿白的心声永远是简短的、充满厌恶的三个词。
可我刚才听见的,似乎……有点长?
或许是刚接手金手指,它不太适应,出了bug。
我放下水杯,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
不管怎么样,离这个男人远点总没错。
上一世的教训太惨痛,我不想再体验一次被人从精神上凌迟的感觉。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完剧情,拿到离婚协议,然后远走高飞。
身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床垫的另一侧陷了下去。
沈聿白也躺下了。
偌大的婚床,我们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黑暗中,他的呼吸平稳清浅,仿佛已经睡着。
可那道心声却像开了闸的洪水,在我脑子里疯狂刷屏。
【她怎么还不来贴贴,急死我了。】
【她再不过来我就要忍不住了。】
【好烦,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贴、贴贴?
2.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
沈聿白的心声吵得我脑仁疼。
从「她是不是生气了」到「被子会不会太薄了」,再到「我明天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最后,他似乎终于把自己烦到了。
【闭嘴,沈聿白,睡觉。】
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刺眼的阳光唤醒。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还带着一丝凉意,看来他起床很久了。
我松了口气,慢吞吞地爬起来,换上一条看起来就很「作」的公主裙,才磨磨蹭蹭地下楼。
长长的餐桌旁,沈家的长辈都已经入座。
主位上坐着沈聿家的大家长,沈聿白不苟言笑的爷爷。
他旁边是沈聿白的父母,表情同样严肃。
而沈聿白,就坐在他父亲的下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清冷,仿佛一座行走的冰山。
他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那眼神,和昨天一样,充满了疏离和不耐。
我刚想找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脑子里就响起了警报。
【她怎么往那边走?那个位置离我最远。】
【过来。】
【坐我旁边。】
【快点!】
我脚步一顿,默默转了个方向,拉开了沈聿白身边的椅子。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我听见他如释重负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总算坐过来了。】
【她今天这身裙子真好看,像个小公主。】
【不行,不能多看,要保持高冷人设。】
我低头喝粥,差点被呛到。
高冷……人设?
所以,昨天那些「好烦、滚开、真恶心」……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这时,对面的沈母秦岚放下了汤匙,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着我,眼神挑剔:「苏晚,既然嫁进了我们沈家,就要有做儿媳的样子。别再像以前一样,整天只知道胡闹。」
原主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作精,秦岚看不上她很久了。
我捏着勺子,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就听见沈聿白的心声炸了。
【妈在说什么?晚晚哪里胡闹了?】
【她只是活泼了一点。】
【闭嘴,不许说我老婆。】
可现实中,沈聿白只是垂着眼,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着手指,仿佛秦岚说的话与他无关。
我看着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心里刚升起的那点荒谬念头,瞬间被冷水浇灭。
看吧,他根本不在乎。
那些心声,大概率只是金手指的副作用。
上一世的阴影再次笼罩心头。
我垂下眼,轻声说:「我知道了,妈。」
一顿早餐,食不知味。
结束后,沈聿白起身准备去公司。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没抬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怎么不看我?】
【她是不是因为妈说的话不开心了?】
【好烦,我该怎么安慰她?】
【直接抱一下会不会太唐突了?】
【沈聿白你这个废物!】
然后,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他伸出手,动作僵硬地……拿走了我面前那杯没喝完的牛奶。
「牛奶凉了,别喝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污染。
我:「……」
沈家其他人:「……」
秦岚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大概觉得我连一杯牛奶都照顾不好。
我坐在原地,听着沈聿白越来越远的心声。
【我刚才帅不帅?】
【她一定有被我关心到吧?】
【啊啊啊好紧张,同手同脚了,真恶心,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终于忍不住,把脸埋进手心,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个男人,好像……
是个纯情傲娇啊。
3.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决定主动出击。
原主的人设是「作精」,那我今天就作个够。
下午,我算着沈聿白快下班的时间,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饿了,要吃城南那家「悦庭」的蟹黄包,现在,立刻,马上。」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我也不急,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刷剧。
大约过了十分钟,脑子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她给我发消息了!!!】
【她饿了!她想吃蟹黄包!】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不生早上的气了?】
【悦庭?有点远,现在过去肯定堵车。】
【算了,老婆的命令最大。】
我勾了勾唇角。
又过了半小时,玄关处传来声响。
沈聿白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手里却提着一个精致的打包盒。
他将盒子放在茶几上,语气平淡:「你要的蟹黄包。」
我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我不想自己剥。」
沈聿白好看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剥……剥蟹?】
【我没剥过啊,怎么办?】
【现在上网学来得及吗?】
【不行,不能让她看出来我不会,人设要稳住。】
他沉默着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工具。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拿着小小的蟹钳,动作生疏又笨拙。
有好几次,蟹壳的尖刺都划到了他的手。
我看着他指尖渗出的细小血珠,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轻轻蛰了一下。
【好疼。】
【不行,不能被她发现。】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她怎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连个螃蟹都剥不好?】
【好烦,真恶心。】
又是这句「真恶心」。
以前听到,我只会想起被PUA的过往,感到刺骨的寒意。
现在听到,我却有点想笑。
原来,他不是在说我。
他是在骂他自己。
「算了,不吃了。」我突然开口。
沈聿白剥蟹的动作一停,抬头看我,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怎么不吃了?】
【是我剥得太慢了吗?】
【还是她又生气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拿起一只蟹黄包,直接咬了一口。
「我忽然又想自己吃了。」
沈聿白愣愣地看着我,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副纯情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逗逗他。
我故意凑近他,嘴角还沾着一点蟹黄。
「老公,你真好。」
轰——
我仿佛听见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她她她叫我什么?】
【老公???】
【她还对我笑!她还靠我这么近!】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救命,心跳好快,她会听见吗?】
【冷静,沈聿白,你的人设是冰山!冰山是不会脸红的!】
我看着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脖子,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是这种感觉。
温暖,又安心。
上一世所有的苦,在这一刻,好像都变成了糖。
4.
和沈聿白的关系,因为一个蟹黄包,似乎拉近了许多。
至少,他看我的时候,眼神不再那么冰冷,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我能听到,他心里在放烟花。
周末,沈家有个家宴,庆祝老爷子七十大寿。
地点在沈家老宅,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来了,场面很大。
秦岚提前一天就警告我,让我安分点,别在宴会上丢人。
我嘴上乖乖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利用这次机会,让沈聿白的人设彻底崩塌。
宴会当天,我选了一条正红色的抹胸长裙,衬得皮肤雪白,明艳动人。
下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沈聿白。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正端着酒杯和几个生意伙伴交谈。
听到动静,他朝我看了过来。
【!!!】
【美神降临!】
【这是我老婆?这是我老婆!】
【不行,不能让她穿这件,太暴露了,别人都会看见。】
【我要把她藏起来。】
他一边在心里疯狂刷屏,一边迈开长腿朝我走来。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面无表情地披在了我身上,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注意影响。」他丢下四个字,转身就走。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沈总这是什么意思?嫌苏晚穿得丢人?」
「我看是,当众给她难堪呢。这对夫妻,果然没什么感情。」
我拢了拢身上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雪松香。
看着他不自然的背影,我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我的冰山老公,真是可爱得要命。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林楚楚,原书里的白月光女配,沈聿白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
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色长裙,画着淡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一出现,就径直走到了沈聿白身边,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聿白哥,我刚回国,你怎么都不来接我?」
沈聿白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她谁?】
【别碰我。】
【滚开。】
林楚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
她像是没看到沈聿白的冷淡,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
「这位就是嫂子吧?你好,我叫林楚楚。」
我还没说话,秦岚就笑着走了过来,拉住林楚楚的手。
「楚楚回来啦,快让阿姨看看,越来越漂亮了。不像有些人,上不了台面。」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
林楚楚故作惊讶地捂住嘴:「阿姨,您别这么说,嫂子……也挺好的。」
她这副绿茶的模样,让我叹为观止。
我正准备开启作精模式,怼她两句,沈聿白的心声又开始报警了。
【她们在干什么?她们在孤立晚晚?】
【妈怎么回事?林楚楚又是谁?】
【晚晚看起来好可怜,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好烦,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崩人设又能帮她?】
下一秒,沈聿白端起酒杯,走到我身边,将我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有些霸道,力道却很轻柔。
「介绍一下。」他看向林楚楚,眼神冰冷,「我的妻子,苏晚。」
全场皆静。
秦岚和林楚楚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沈聿白却像是没看见,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痒痒的。
而我脑子里,是他震耳欲聋的心声。
【老婆别怕,老公保护你!】
【谁敢欺负你,我就弄死谁!】
【啊啊啊我好帅!晚晚会不会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