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我已踏上山径,赴一场与莲花山的秋日之约。石阶被昨夜的露水洗得温润,指尖拂过身旁的灌木丛,似乎触摸到水珠的凉意,抬手看时,却发现手指隙间沾了满手细碎的金红——是枫树的叶尖,像被秋阳吻过般,晕着深浅不一的暖意。原来,只是光线斑驳缘故。

行至山腰,忽见一片银杏林在风里舒展。我喘着气,停下攀登的步伐时,风来了,吹得银杏掉了下来,再看看地上,那叶子静静地躲在那,金黄色的、橙黄色的,散落在一块,或重叠,或交叉,仿佛是它们在秋日里的聚会。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把金黄的叶片照得透亮,风,又来了,便又有细碎的“金蝶”簌簌落下,铺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我蹲下身子,拾起一片叶子细看时,发现叶子的叶脉在光影里清晰如画,连落在肩头的叶片,都带着阳光的温度。这样的景象,这样的画面,比办公室里电脑屏幕的桌面背景图生动多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我喝了一口水,抬脚继续,往上走,雾气渐淡,远处的山峦慢慢显露出轮廓。黛青色的山尖托着几缕白云,转身看看山下方,山脚下的水库泛着粼粼波光,似乎有鱼儿跃起似的,那旁边景象,竟像一块被秋阳镀了金边的翡翠。站在空旷处,偶尔有鸟鸣从林间传来,清脆得能洗去一身疲惫,连呼吸都变得清甜——是山林间特有的气息,混着松针的淡香与野菊的微甜。我继续沿着石台阶往上走,刚迈上那麻灰色的石板时,鞋底“咔嚓”一声轻响,原来是松针底下埋干枯的树枝,给我踩断了。我伸手触摸石阶旁边的松树,那绿幽幽的松尖扫过我的指腹,痒痒的,我顺手扯过一撮松尖,低头闻了闻,松木香直沁心脾,远比休闲居家时燃起的香来得舒服多了。

不禁掉下几对松尖叶,两两打开,从中间交互一扯,左手的那一对松尖叶裂开了。哈哈!这便是我儿时跟小伙伴玩的一个小游戏,总能分胜负的小游戏。
我走着,转过一道弯,忽见崖边缀着几株野柿树。橙红的果子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像一盏盏小灯笼,忽然一只小鸟鸣叫着从我头上方掠过,急忙忙地停在野柿树上,匆忙地加入,引得正在啄食的几只山雀忙乱起来,在枝头上左右跳跃、啄食、抬头、转圈、再啄食。我驻足片刻,风又起了,吹得漫山的林木沙沙作响,像是山林在轻声呢喃。心头顿时释然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风还是风,树木还是那树木,就算风过处,掉了几片叶子,树木依然在那,迎风抖数。

待登上山顶时,夕阳已西斜。余晖把天边染成了橘粉色,漫山的林木也换了妆容——枫红、杏黄、松绿交织在一起,像大自然打翻了调色盘。站在观景台远眺,汕尾的城郭在暮色里若隐若现,而脚下的莲花山,正披着秋日的华裳,温柔地拥抱着这方天地。我长长地透了口气,再呼吸时,仿佛闻到了云朵轻飘飘的味道。

下山时,我随手捡起一片银杏叶,金黄带斑点的那种,放进口袋里,我准备揣着捡来的银杏叶,放进某本书本里当书签,每当看到这风干的叶片书签时,我的耳畔还留着今天山林的回响,我的鼻尖处还有云朵的味道。这趟秋日莲花山神游,没有喧嚣,没有匆忙,只有风、阳光与草木的私语,然后,便是我悄悄把工作的疲惫都揉进了这秋日的温柔里,与自己、与忙碌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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