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秋天的一个晴朗午后，北京的天空蓝得像一幅画，李晓和李静这对双胞胎姐妹坐在国安部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刚刚结束最后一场面试，心情既兴奋又有些紧张。

她们未来的上司张正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缓缓将两份烫金的录用函推到她们面前，语气里透着赞赏，“你们的综合成绩在这次选拔中名列前茅，真是非常了不起的表现。”

李晓几乎是抢着拿起自己的那份文件，指尖触碰到纸面时仿佛能感受到成功的重量，她转头轻轻撞了妹妹的肩膀，咧嘴笑得一脸灿烂，“听见没，李静，咱们俩是第一，我早说了，爸知道后肯定得高兴得睡不着！”

李静不像姐姐那样情绪外露，她只是轻轻扶了扶自己的银框眼镜，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弯起，透出一丝温和的光芒，她仔细读完自己的录用函后，才郑重地放进随身的手提包里。

“确实得给爸打个电话报喜了。”她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笑意。

01

会议室宽敞而整洁，墙上挂着国家安全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庄严的使命感，这是姐妹俩从小的梦想，如今终于触手可及。

张正看着这对性格不同但同样优秀的姐妹，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入职手续还有些细节要处理，最后一步是生物信息登记和全面体检，你们跟我来吧。”

体检过程繁琐而严格，比她们大学军训时还要细致，从视力检查到骨密度扫描，从反应速度测试到心理评估，每一项都要求精准无误。

李晓全程都显得兴致勃勃，和每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都能聊上几句，试图缓解自己的激动情绪。

李静则安静地配合医务人员的每项指令，动作精准得像一台机器。

最后一项是DNA样本采集，医务人员用一根细长的棉签在她们口腔内壁轻轻刮取，样本被装进标有姓名和编号的密封袋里。

“好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三天后会有最终通知。”张正送她们到门口，语气依旧是那种沉稳的公事化风格。

回家的路上，李晓开着车，车里放着轻松的流行音乐，她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笑着说，“李静，你说咱们入职后会不会被分到同一个部门？我可不想跟你分开，没你在身边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李静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轻声回答，“姐，我们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在一起，现在连工作都一样，我倒觉得，偶尔分开一点，或许能让你更独立一些。”

“嘿，你这丫头，是不是嫌我烦了？”李晓笑着骂了一句，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深了些。

她们回到位于郊区的一栋普通公寓楼，父亲李伟东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饭菜的香气飘满整个屋子，带着家的温馨。

“爸，我们回来了！”李晓把车钥匙随手扔在鞋柜上，冲过去从背后抱住李伟东，“天大的好消息，我和李静都被国安部录用了，还是以最高分！”

李伟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关掉灶火，转过身，脸上带着欣慰和骄傲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掩不住的忧虑。

“太好了，我的女儿们真有出息。”他拍了拍李晓的肩膀，又看向安静的李静，“以后为国家做事了，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都要谨慎。”

“爸，你这话都说了十几年了，我们知道啦。”李晓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想偷吃一口菜。

李静却敏锐地捕捉到父亲眼神里的不安，她走上前，轻声问道，“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就是太高兴了。”李伟东赶紧摆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人年纪大了，情绪一激动就有点晕，快去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们最爱的糖醋排骨。”

那顿饭，李晓吃得兴高采烈，不停畅想未来工作的场景，而李静却有些食不知味，总觉得父亲的平静显得过于刻意。

02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李晓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生怕错过任何来电，而李静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翻看专业书籍，试图让自己更准备充分。

第三天下午，电话终于响起，是张正打来的。

“李晓，李静，你们现在立刻到部里来，越快越好。”张正的语气不再沉稳，而是带着一种压抑的紧迫感。

李晓心里一沉，原本的喜悦瞬间被不祥的预感取代，“张处，到底出什么事了？”

“别问，来了就知道了。”电话被迅速挂断。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她们甚至没来得及跟父亲打招呼，就匆匆赶回那个三天前还满是憧憬的地方。

这一次，迎接她们的不是明亮的会议室，而是一间密不透风的询问室，四周是冰冷的金属墙壁，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刺眼。

张正坐在她们对面，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身后站着两个表情严肃的陌生人。

“张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晓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急切。

张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一份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文件很薄，只有几页，但上面的标题却像惊雷一样在姐妹俩脑海中炸开。

【DNA比对报告】，样本来源：李晓、李静，比对目标：在逃间谍‘影子’，结果：100%相同。

李晓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动作太大而向后翻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可能！这绝对是搞错了！”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和李静从小到大连小错都没犯过，怎么可能是间谍？这太离谱了！”

李静的反应没有姐姐那么激烈，但她握着桌边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而泛白，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匪夷所思的状况。

DNA100%相同？她们才24岁，刚从大学毕业，又是女性，而‘影子’据说是中年男性，年龄和性别完全对不上，这怎么可能？

张正的目光冰冷如刀，缓缓扫过她们的脸，“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两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竟然会和在逃间谍有这样的联系，或者说，是某种血缘关系。”

“我再说一遍，这不可能！”李晓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动物，“爸就是个普通退休工人，妈在我们小时候就去世了，我们家三代都是普通人，怎么会跟间谍扯上关系！”

“是吗？”张正冷笑一声，按下按钮，询问室的墙壁上亮起一块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截图里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但就是这双眼睛，让李晓和李静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那熟悉的眼部轮廓，那眼角的细微弧度，分明就是她们的父亲李伟东。

张正的声音冷得像从地底传来，一字一句敲在她们心上，“‘影子’，多年来潜伏在国内，窃取了大量高级别情报，三年前我们差点抓住他，但他还是逃了，这是我们唯一掌握的影像资料。”

“现在，告诉我，李晓，李静，你们的父亲李伟东，到底是什么人？”

03

询问室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刺眼的白光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晓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模糊照片，大脑一片空白，那个每天为她们做饭、叮嘱天冷加衣的父亲，竟然是间谍‘影子’？

这比说她们自己是间谍还要荒谬百倍。

“这不是爸。”李晓的声音干涩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只是眼睛长得像，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你们不能凭一张照片就下结论。”

“是吗？”张正打断她，又按下按钮，屏幕上出现了一份详细的个人资料。

“李伟东，55岁，河北保定人，19岁参军，24岁因伤退役，进入一家机械厂工作直到退休，履历清白得像一张白纸。”

张正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但我们查了，他所谓的因伤退役，档案里只有一句话，没有具体的受伤报告，没有医院证明，甚至没有部队领导的签字，就像凭空捏造出来的。”

“而且，他所在的机械厂，在九十年代末曾经参与过一批国防项目的零件生产，而那段时间，恰好是我们一份重要技术资料失窃的时间点。”

“最关键的一点，”张正的目光在姐妹俩之间来回扫视，“我们的人已经去了你们家，在你父亲的床下发现了一个暗格。”

屏幕画面切换，变成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打开的金属盒子，里面放着几本不同国家的护照、一些精密的窃听设备，还有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李晓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如果之前的照片和履历只是怀疑，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就是无法辩驳的铁证。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那个慈爱、平凡、甚至有些胆小的父亲形象，被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危险、深不可测的间谍‘影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晓喃喃自语，痛苦得像是心被撕裂。

相比姐姐的情绪崩溃，李静表现得异常冷静，尽管她的内心同样翻江倒海。

她推了推眼镜，强迫自己用理智分析眼前的局面，DNA相同，父亲的嫌疑，这些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张处，”李静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这些证据，为什么不直接逮捕我父亲，而是把我们叫来？”

张正的目光转向李静，这个从头到尾都冷静得过分的女孩让他多了一丝警惕。

“因为你们的DNA。”张正靠在椅背上，语气沉重，“你们的DNA和‘影子’100%相同，这说明你们与他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奇怪的是，你们是女性，只有24岁，而‘影子’是中年男性，数据库里的DNA样本来自三年前他逃脱现场的一根头发，年龄和性别特征完全不符，就像……是同一个年轻人的样本。”

张正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让李静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们今年24岁，三年前21岁，而父亲李伟东今年55岁，三年前52岁。

一个年轻女性的DNA和一个中年男性的DNA，即便有血缘关系，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更何况性别不同。

这意味着什么？

李静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

“张处，”李静的声音压得更低，“你的意思是，三年前留下那根头发的人，不是我父亲，而是……某种巧合或错误？”

张正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用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她们。

“我们想弄清楚的就是这个，李晓，李静，你们姐妹俩，从小到大，有没有谁在三年前的八月十五号，离开过家，去过东城区的废弃仓库区？”

三年前的八月十五号，这个日期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姐妹俩的记忆。

李晓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清楚记得那天是大学的一个假期，她们都在学校图书馆复习，没有任何外出记录。

04

李静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过，多学点知识总有回报。

李晓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看向妹妹，那个从小依赖她的安静女孩。

李静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银框眼镜遮住了她大部分的眼神，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询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姐妹俩之间的空气似乎也在凝结。

“我……”李晓刚想开口说她们都在学校，李静却突然抬起手，制止了她。

李静看着张正，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前的八月十五号，我们确实都在学校，没有任何外出记录。”

张正的眼睛眯了起来，“是吗？你们的同学或者老师能为你们作证吗？”

李静沉默了片刻，她们的生活记录显示，她们是被领养的，出生日期相同，但领养手续有些模糊。

那天她们确实在学校，同学和老师都能证明，但DNA的诡异匹配让警方无法完全放心。

“我们查了你们的档案，发现你们是被领养的，出生日期一致，但领养记录不够清晰。”张正的目光变得更加尖锐，“出于谨慎，我们需要单独提审李晓。”

“什么？为什么要提审我？”李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我们那天都在学校，根本没去过什么仓库！”

“把她带下去，单独询问。”张正对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男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李晓的胳膊。

李晓没有反抗，她只是经过李静身边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复杂，带着歉意、无奈，还有一丝决绝。

“妹，”她用只有姐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相信我。”

询问室的铁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李静和张正两个人。

李静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盯着那扇冰冷的铁门，感觉自己的世界被撕成了两半。

一半是养育她们二十多年的父亲，一半是血脉相连的姐姐。

而现在，一个被指控为间谍，一个成了最大嫌疑人。

“为什么……会这样……”李静痛苦地用手抓着头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张正重新坐回她对面，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审视的意味。

“李静，现在不是你感情用事的时候，你的父亲和姐姐都陷入了巨大的嫌疑，而你，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帮助我们，也帮助自己的关键。”

“我？”李静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迷茫。

“对，就是你。”张正的语气坚定，“你的性格内向、谨慎，不像是一个能隐藏大秘密的人，从我们的评估来看，你参与其中的可能性比你姐姐要小。”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合作，回忆从你小时候起，你父亲和你姐姐的所有不正常、可疑的言行，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张正的眼神像手术刀，试图剖开李静的记忆。

“这不仅仅是为了国家安全，也是为了给你自己一个洗脱嫌疑的机会，更是为了查清楚你姐姐，到底是不是被你父亲拖下了水。”

“想想吧，李静，如果你的姐姐真的在年轻时就被你父亲利用，卷入了某种计划，那她……也是个受害者。”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

张正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李静的心里。

救李晓，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思想，将那些混乱、背叛和痛苦的情绪暂时压了下去。

是的，李晓是她姐姐，从小保护她的姐姐，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也一定是被父亲逼迫的。

李晓那么活泼，那么有才华，她的人生应该是光明的，绝不能毁在“间谍”这两个字上。

“我……我合作。”李静抬起通红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张正的脸上没有丝毫放松，他点点头，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桌子中间。

“从你记事起，说说你父亲李伟东在你们的教育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05

特别的地方？李静的思绪被拉回到遥远的童年。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李伟东一直是一个矛盾的人。

一方面，他极力想把她们培养成普通人，不让她们看动作片，不许玩冒险游戏，甚至体育课都只让她们选最温和的羽毛球或乒乓球。

但另一方面，他又用一种近乎严苛的方式，训练她们一些看似无用的技能。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爸就经常和我们玩一些奇怪的游戏。”李静努力回忆着。

“比如，他会带我们去最热闹的商场，让我们待十分钟，然后带我们出来，要求我们复述这十分钟内看到了多少穿蓝色衣服的人，听到了几种不同的声音，闻到了几种食物的气味。”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很难，但爸说这是锻炼我们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对以后的学习有好处。”

张正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还有，他会把家里的东西，比如一个花瓶或者一本书，移动几厘米的位置，然后让我们找出来哪里发生了变化。”

“他还教我们怎么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记住一长串没有规律的数字，或者一段话里所有标点符号的位置。”

“甚至……他还教我们怎么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李静说到这里，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些在当时看来只是“亲子游戏”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观察力、记忆力、细节识别、心理素质控制……这哪里是培养普通人，分明是在培养特工的胚子。

李静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你姐姐李晓，她对这些游戏的反应怎么样？”张正敏锐地抓住了关键问题。

“李晓……”李静的喉咙有些发干，“她一直比我做得好，特别好。”

“我性子慢，总是没耐心，记不住那么多细节，但李晓不一样，她好像天生就对这些东西很敏感，每次爸的要求她都能超额完成，甚至能发现一些连爸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爸总是夸她，说她‘后生可畏’。”

张正的眼神沉了下去，“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比如体能训练。”

“有。”李静点头，“爸说女孩子也要身体好，所以每天早上五点逼我们起床跑步，风雨无阻，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

“但他不让我们去健身房练肌肉，说那是笨力气，没用，他教我们的都是一些奇怪的锻炼方式，比如在狭窄的空间里闪转腾挪，练习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还有……怎么在最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

李静说得越来越艰难，因为每多说一句，父亲“影子”的形象就清晰一分，而她和姐姐就像是父亲精心打造的两件作品。

“你父亲……有没有教过你们防身技巧？”张正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李静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有。”

“但他从不让我们和别人冲突，他说，他教我们的，不是用来欺负人，而是用来保命的。”

“他说，这个世界很危险，有时候你不得不动手，但动手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活下来。”

“所以他教的都不是那种正规的招式，而是……招招致命的打法。”

询问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张正关掉录音笔，看着眼前的李静，眼神复杂。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06

李伟东，这个代号“影子”的间谍，从女儿出生那一刻起，就在进行一项可怕的计划。

他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

而现在，这个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了一半，姐妹俩以最高分考进了国安部。

如果不是这次体检强制采集了DNA，恐怕这两个被精心培养的“种子”，就要在国家最核心的安全部门里生根发芽了。

想到这里，张正的后背也感到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