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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福建书协副主席石开的书法仿佛有一种阴森之气,看得人浑身发冷

“这字像被刀砍过,又像刚出土的铜器,看一眼就忘不了。”石开1951年生人,福州土著,篆刻早被捧上天,毛笔字却年年挨骂。骂

“这字像被刀砍过,又像刚出土的铜器,看一眼就忘不了。”

石开1951年生人,福州土著,篆刻早被捧上天,毛笔字却年年挨骂。骂归骂,拍卖价一路飙:2023年保利春拍,四尺整纸《篆书千字文》拍到368万,比同场齐白石行书贵出80万。贵得离谱,却没人敢说是泡沫——懂行的心里清楚,那团黑得发乌的墨里,藏着别人学不会的“怪招”。

先说墨。他把墨条扔进搪瓷缸,兑隔夜茶,泡到浮出一层灰白膜才动手。测色仪打上去,色阶8.9,比王镛最重的作品还高两度。乌到反光都没了,笔画像被黑夜吃进去,只剩边缘一圈毛刺——“墨遮丑”?不,是“墨显骨”,把篆书最忌讳的圆滑全给饿死。

再说笔。他专挑湖州老笔厂积压二十年的“短锋狼毫”,笔锋齐腰斩断,只剩不到一厘米,写的时候几乎横着拖,笔肚摩擦宣纸,“沙沙”声像钝刀刻铜。别人怕“飞白”,他偏把飞白抻成一条条裂缝,远看字要碎,近看碎得又有筋骨。学生偷偷量过,他每字平均补笔1.8次,补的不是败笔,是把裂缝再撕开一点,让伤口更真实——“完美”在他眼里等于假牙。

更损的是章法。他把篆刻里“留红”那套搬过来,大幅篆书正文故意留三块死墨团,形状跟印章同尺寸,位置却偏不居中,像谁把公章盖歪了。中国美院有次内部展,评委吵翻:这算书法还是装置?结果投票45比5,老教授们气呼呼把他塞进获奖名单,转头在走廊骂“离经叛道”。石开听见只咧嘴:“道?早被古人走烂,换条路而已。”

有人翻旧账,说他1987年第一次全国展就被退稿,评委批“阴气太重”。三十年后,同一件作品被香港藏家以120万港币收走。原因?那股“阴气”刚好撞上新世代的审美爽点——僵尸游戏、废土电影、赛博碑帖,全在他字里提前长好模样。北大朱良志一句话点破:不是字阴,是时代口味先变了。

教学更野。他带学生去福州古玩夜市,十块一枚的“烂铜印”买一箩筐,回宿舍拿锯条改刀,半小时磨成奇形怪状,第二天直接当印章盖在作业里。女生哭:“太丑。”他吼:“丑就对了,漂亮是美容院,不是战场。”三个月后,那批“丑印”被北京一家画廊打包办展,名字就叫《不漂亮的胜利》,开幕当天卖出七件,买主一半是程序员——他们要的就是“不漂亮”的解压感。

health check:右手腕骨刺,医生警告再写就废。他改成左手执笔,线条更炸,像喝醉的刀。拍卖行暗地高兴:残了,量更少,价更稳。他却把左手作品捐给福建山区小学,挂食堂,孩子们边吃边看,黑漆漆的大字陪着蒸饭车,半点“金石气”也没浪费。

所以,别纠结他字“正不正”“美不美”。石开早把书法拆成三件套:墨是黑夜,笔是钝刀,纸是战场。你看着别扭,其实正中下怀——当代人每天活在不确定里,回家挂一幅“完美”的楷书中堂?假。挂一幅裂缝里长刺的篆书?刚好提醒自己:活着就别太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