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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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水浒传》真相第18期
瓦罐寺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到底是老和尚说了真话,还是生铁佛崔道成没有骗人?鲁智深是否听信老和尚的谗言,最终错杀了好人? 听萨沙说一说吧。
在瓦罐寺事件中,我们听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版本。
首先是老和尚们的故事:生铁佛崔道成和飞天夜叉丘小乙,是两个伪装成僧人的强盗。他们用暴力手段霸占了瓦罐寺,将寺庙作为藏身地或者作案的巢穴。
他们赶走了瓦罐寺的僧侣们,导致寺庙荒废。而他们自己,只顾醉生梦死的喝酒吃肉,甚至在寺庙里养了一个情妇。
这几个老和尚年龄太大,实在无法逃走,只能在破败的寺庙中忍饥挨饿,挨打受骂,艰难度日。
书中这么写:老和尚道“我这里是个非细去处。只因是十方常住,被一个云游和尚引着一个道人来此住持,把常住有的没的都毁坏了。他两个无所不为,把众僧赶出去了。我几个老的走不动,只得在这里过,因此没饭吃。”智深道“胡说!量他一个和尚,一个道人,做得甚事,却不去官府告他?”
老和尚道“师父你不知,这里衙门又远,便是官军也禁不的他。这和尚、道人好生了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人。如今向方丈后面一个去处安身。”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老和尚道“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道人姓丘,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这两个那里似个出家人,只是绿林中强贼一般,把这出家影占身体。”
接着就是崔道成的故事:这个寺庙是被那群老和尚们的吃喝嫖赌搞垮了,其他僧人们被迫离开。崔道成作为新来的住持,同助手丘小乙两个人试图重建寺庙。至于这个妇女,是来寺庙借粮的村妇。
鉴于她的父亲曾是寺庙的慷慨捐款者,崔道成才会拿出酒肉招待,两人根本没有不正当的情色关系:崔道成道“在先敝寺十分好个去处,田庄又广,僧众极多。只被廊下那几个老和尚吃酒撒泼,将钱养女,长老禁约他们不得,又把长老排告了出去。因此把寺来都废了。僧众尽皆走散,田土已都卖了。小僧却和这个道人新来住持此间,正欲要整理山门,修盖殿宇。”
智深道“这妇人是谁?却在这里吃酒。”那和尚道“师兄容禀,这个娘子,他是前村王有金的女儿。在先他的父亲是本寺檀越,如今消乏了家私,近日好生狼狈,家间人口都没了,丈夫又患病,因来敝寺借米。小僧看施主檀越面,取酒相待,别无他意,只是敬礼。师兄休听那几个老畜生说。”智深听了他这篇话,又见他如此小心,便道“叵耐几个老僧戏弄洒家!”提了禅杖,再回香积厨来。
日本老电影《罗生门》的情节似乎重现了,每个人口中的“真相”都不一样,究竟谁说的是真话?
如果老和尚所言属实,后来鲁智深和史进杀了强盗崔道成、丘小乙就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壮举。
相反,如果崔道成说的是真话,鲁智深则是被老和尚们所欺骗,误杀了好人,将两个佛门弟子当作强盗错手杀害,犯下了大错。
大家不要急着下结论,我们慢慢的分析。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瓦罐寺本来是一座宏伟的大寺庙,现在确实是被荒废了: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山门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
鲁智深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智深寻思道“这个大寺,如何败落的恁地?”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智深把禅杖就地下搠着,叫道“过往僧人来投斋。”叫了半日,没一个答应。回到香积厨下看时,锅也没了,灶头都塌损。
且不提其他,我们先看看寺院的厨房。北宋的寺院把厨房取名为香积厨,而如今瓦罐寺的厨房都已经荒废了。显然,寺庙里面已经长时间没有大量僧人居住,昔日的繁华与喧嚣已成为过眼云烟。
还有,老和尚眼下确实没有饭吃,生活非常窘迫。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崔道成和丘小乙则有酒有肉,身边还坐着女人,生活非常富裕奢靡:智深把包裹解下,放在监斋使者面前,提了禅杖,到处寻去。寻到厨房后面一间小屋,见几个老和尚坐地,一个个面黄肌瘦。智深正问间,猛闻得一阵香来。
智深提了禅杖,踅过后面,打一看时,见一个土灶,盖着一个草盖,气腾腾撞将起来。智深揭起看时,煮着一锅粟米粥。智深却把手来捧那粥吃,才吃几口,那老和尚道“我等端的三日没饭吃。却才去村里抄化得这些粟米,胡乱熬些粥吃,你又吃我们的。”智深吃五七口,听得了这话,便撇了不吃。
几个老和尚饿得面黄肌瘦,只能用土灶煮一些低等的粟米粥吃,崔道成和丘小乙就不同:
只听得外面有人嘲歌,智深洗了手,提了禅杖,出来看时,破壁子里望见一个道人,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绦,脚穿麻鞋,挑着一担儿,一头是一个竹篮儿,里面露些鱼尾并荷叶托着些肉;一头担着一瓶酒,也是荷叶盖着。那几个老和尚赶出来,指与智深道“这个道人便是飞天夜叉丘小乙!”
智深见指说了,便提着禅杖,随后跟去。那道人不知智深在后面跟来,只顾走入方丈后墙里去。智深随即跟到里面看时,见绿槐树下放着一条桌子,铺着些盘馔,三个盏子,三双箸子,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生的眉如漆刷,眼似黑墨,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边厢坐着一个年幼妇人,那道人把竹篮放下,也来坐地。
再次,崔道成和丘小乙的武艺非常高超,他们绝非依靠借助练武来强身健体的普通僧人。这二人的身手了得,显然是在漫长的练习和实战中磨炼出来的,他们的一招一式都透露出深厚的武学造诣和超凡的格斗经验:智深大怒,只一脚踢开了,抢入里面看时,只见那生铁佛崔道成,仗着一条朴刀,从里面赶到槐树下来抢智深。智深见了,大吼一声,轮起手中禅杖,来斗崔道成。怎见的两个和尚比试?那个生铁佛崔道成,手中拈着朴刀,与智深厮并。两个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斗了十四五合。那崔道成斗智深不过,只有架隔遮拦,掣仗躲闪,抵挡不住,却待要走。
这丘道人见他当不住,却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踏步搠将来。智深正斗间,只听的背后脚步响,却又不敢回头看他,不时见一个人影来,知道有暗算的人。叫一声“着!”那崔道成心慌,只道着他禅杖,托地跳出圈子外去。智深却待回身,正好三个摘脚儿厮见。崔道成和丘道人两个,又并了十合之上。智深一来肚里无食,二来走了许多路途,三者当不的他两个生力,只得卖个破绽,拖了禅杖便走。两个拈着朴刀,直杀出山门外来。智深又斗了十合,斗他两个不过,掣了禅杖便走。两个赶到石桥下,坐在阑干上,再不来赶。智深走了二里,喘息方定。
崔道成勇猛非常,能够独自同鲁智深正面激战十四五个回合。后来由丘小乙协助,两人竟然只花费十个回合就将鲁智深击败。
最后,老和尚们胆小怕事,见鲁智深战败以后竟然主动集体自杀而死:香积厨下那几个老和尚,因见智深输了去,怕崔道成、丘小乙来杀他,已自都吊死了。
夸张的是,那个年轻妇女也自杀了: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后角门内看时,那个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
只要搞清楚上面这些事实,我们就不难推论出真相。
如果崔道成说的是真相,那么有很多地方难以自圆其说。
首先,如果老和尚们如此奸恶,为什么连饭都吃不饱,还如此胆小怕事?
鲁智深进了寺庙对着老和尚们大声说话,老和尚们却吓得让他不要高声:智深喝一声道“你们这和尚好没道理!由洒家叫唤,没一个应。”那和尚摇手道“不要高声。”
为什么会这样?
唯一的解释是,老和尚们怕鲁智深大声说话引来崔道成,从而连累自己。
如果崔道成真是正派僧人,老和尚们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是他们在大声喧哗,自己绝对不可能被处罚!
退一步说,即便老和尚大声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寺庙的僧人又不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难道连高声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崔道成凭什么因为大声说话而处罚老和尚,最多只能口头劝告一下。
那么,这些老和尚为什么如此害怕鲁智深大声说话?
唯一的推论是,崔道成经常无故打骂老和尚们,使他们如惊弓之鸟,根本不敢惊动他。
另外,如果崔道成是正派僧人,又是新任主持,为什么长得肥头大耳又喝酒吃肉?相反,老和尚们却饿得面黄肌瘦,三天才能吃一点粟米粥?
所谓粟米粥就是小米粥,上文说了是一种低档食物。
在宋明时代,中国全境大量种植小麦水稻,米面成为老百姓的主食,小米被视为廉价的粗粮。
而老和尚们甚至吃不上一碗小米干饭,只能吃稀薄的小米粥,可见他们的粗粮小米也不多。这伙老人确实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用不了多久就会饿死。
那么,这就不符合逻辑。
即便老和尚们是奸邪不守清规的僧人,崔道成作为寺庙的住持,毕竟应该慈悲为怀,难道能坐视他们饿死?
《西游记》唐僧说,出家人扫地时候要避免误伤蚂蚁,点油灯时候要迅速放上灯罩,防止飞蛾扑火而死。慈悲的僧人连昆虫都要保护,更别说人!
崔道成自己富裕到喝酒吃肉,至少能让老和尚们吃碗小米干饭,为什么任由他们饿成这样?
其次,崔道成和丘小乙两个僧人怎么能够喝酒吃肉,身边还有年轻妇女?
远的不谈,就说鲁智深出家的五台山文殊院,就绝对不允许僧人喝酒吃肉。
文殊院规定,本寺的僧人喝酒要被打板子后赶出去,还要追究卖酒给僧人的乡村酒店责任。寺庙会追回租借给酒店的房产和资本,让他们无法在五台山上经营。
自从南朝梁武帝开始,中国僧人就遵守不吃肉不饮酒的戒律,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除此以外,北宋国内无论哪个派别的佛教僧人,都需要严守色戒的。
僧人被反复告知,要尽量要远避妇女,尤其要避开年轻女人。这就是老和尚对小和尚的那段童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躲开”。
《西游记》中,唐僧师徒有几次化缘时,发现乡民家中只有妇女,根本不敢贸然进入。
如唐僧赌气亲自去化斋,结果遇到了盘丝洞的七个女蜘蛛精,就相当尴尬:窗前忽见四佳人,都在那里刺凤描鸾做针线。长老见那人家没个男儿,只有四个女子,不敢进去,将身立定,闪在乔林之下。唐僧等了有半个时辰,一发静悄悄,鸡犬无声。自家思虑道“我若没本事化顿斋饭,也惹那徒弟笑我,敢道为师的化不出斋来,为徒的怎能去拜佛。”长老没计奈何,也带了几分不是,趋步上桥,又走了几步,只见那茅屋里面有一座木香亭子,亭子下又有三个女子在那里踢气球哩。
面对年轻妇女时,唐僧本能的选择躲避,这才是僧人应有的正当举动。
那么,崔道成独自同年轻妇女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无论因为什么理由,都是说不过去的。
大家再细细品味丘小乙唱的歌谣:“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夫时好孤恓。”
这是民间一首情歌,用于轻浮的小伙子向爱慕的女孩子调情。
要知道,丘小乙是个道人。北宋时期的道人可不是道士,而是那些没有获得官方正式认可的僧人,他们多在寺庙中从事杂役。
后来,那个帮助淫僧悲如海和潘巧云通奸的胡道人,就是寺庙中的一个敲钟僧人,他同样没有拿到政府颁发的度牒。
如此看来,作为僧人的丘小乙,又怎么能够唱这种调情的民歌?
说来说去,崔道成和丘小乙显然严重违背僧人的戒律,很像是假和尚。
相反,我们没有看到老和尚们有什么违背戒律的地方,他们相对更为可信。
再次,为什么崔道成和丘小乙的武功如此高明?
崔道成同鲁智深教授十四五合才落了下风,这足以证明他的实力非常强悍。
鲁智深身为梁山之中第一梯队的顶级高手,武功超凡卓绝。
面对武功同鲁智深差不多的呼延灼,桃花山二当家小霸王周通,只能支撑六七个回合,大当家李忠也不过坚持十个回合。
即便武功高超的女将扈三娘,同呼延灼打了十个回合就开始显得力不从心,估计最多再坚持十个回合就会落败。
由此可见,崔道成武功高于李忠、周通,仅略逊于扈三娘。
那么,崔道成在水浒七十二地煞中,绝对可以排行前列。
丘小乙的武功同样不差,同武功极高的史进一度打得难分难解:那飞天夜叉丘道人见和尚输了,便仗着朴刀来协助。这边史进见了,便从树林子里跳将出来,大喝一声“都不要走!”掀起笠儿,挺着朴刀,来战丘小乙。
智深与崔道成正斗到间深里,智深得便处,喝一声“着!”只一禅杖,把生铁佛打下桥去。那道人见倒了和尚,无心恋战,卖个破绽便走。史进喝道“那里去!”赶上,望后心一朴刀,扑地一声响,道人倒在一边。史进踏入去,调转朴刀,望下面只顾胕肢胕察的搠。
崔道成被打败后,丘小乙唯恐遭到两个高手的夹击,心慌后选择逃走,才被史进追赶杀死。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寺庙竟能同样拥有两个武功如此高明的僧人?
即便是在拥有五七百僧人之众的五台山文殊院,也仅鲁智深一位武功高强之人。
这同样不符合逻辑。
由此推测,这两个家伙的来历绝对不简单,极有可能是老和尚们口中的强盗。崔道成和丘小乙就是假和尚,借助寺庙藏身,或将其作为作案的巢穴。
还有,为什么那个妇女和老和尚们要自杀?
鲁智深第一次质问崔道成为什么荒废寺庙和包养情妇的时候,这个妇女在旁听得一清二楚。
她肯定知道,鲁智深不是什么歹徒,而是正儿八经的僧人。鲁智深只是怀疑崔道成的真实身份才来质问,是一位正义人士。
而崔道成抢到鲁智深的包裹后,应当发现了其中的度牒,从而确认鲁智深的正经僧人身份。
如果这个妇女真是来借粮的农妇,在崔道成和丘小乙被杀后,她有什么理由寻死?
她只需要对鲁智深说明情况,就可以自行回家。
难道妇女会害怕,僧人鲁智深会强奸或者奸杀她?
这绝对是无稽之谈,鲁智深是正经和尚,又不是下三滥的土匪!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妇女就是被崔道成、丘小乙抢掠上山的压寨夫人。
老家的村民们都知道这个妇女被崔道成霸占的遭遇,她的名声已经臭了。在重视礼法的北宋时代,即便这个妇女就算能够离开瓦罐寺,她也根本无法回家。
所以,在崔道成、丘小乙被杀以后,这个妇女无处可去,也无法生存,只能选择一死了之。
此外,老和尚们又有什么理由上吊?
如果崔道成、丘小乙是正经僧人,就算被老和尚诬陷搞出一场厮杀,最低程度也不可能将他们都杀掉吧?
要知道,僧人第一戒律就是杀戒。
况且,人人都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僧人崔道成能有胆量杀死好几个老和尚?
那么,老和尚们莫名其妙上吊的原因又是为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崔道成、丘小乙就是强盗。作为强盗,发现老和尚竟然借助别人来对付自己,当然要进行残酷的报复。
所以,崔道成两人一定会来杀死老和尚们,甚至一刀刀的将他们折磨致死。
所以,老和尚们宁可选择痛苦较小且保留全尸的上吊而死,也不愿意死前遭受很大折磨。
最后,老和尚怎么能够为这两个家伙杜撰出如此传神的外号呢?
丘小乙的外号叫作飞天夜叉,飞天夜叉是佛教中的恶鬼,生动地刻画了他的凶恶本性。
不过,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崔道成的外号生铁佛,也就是铁佛的意思。
北宋时期,一些寺庙镇南关会供奉生铁铸造的佛像。这些生铁佛像通常为色泽黝黑,体型庞大。
而崔道成的外形为: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生的眉如漆刷,眼似黑墨,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
显然,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崔道成,同“生铁佛”这个外号极为契合。
如此贴切的外号,老和尚们绝不可能临时编造出来,倒很有可能是江湖人士根据他们的特征所赋予的。
综合来看,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江湖中的歹徒,而非良善之辈。
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个难解的问题。
如果崔道成、丘小乙真是伪装成僧人的强盗,为什么老和尚们和那些被赶走的僧人们,不去官府告状?
这就是崔道成、丘小乙的狡猾之处。他们选择的瓦罐寺,是在赫赫有名的赤松林附近。
杨志在运输生辰纲的时候,曾经提醒梁中书,赤松林是强盗出没的地方,经过这里要特别小心:杨志“恩相在上,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贼人劫去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甚是不好,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更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他知道是金银宝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果了性命。以此去不得。”
史进就是在赤松林作案,试图武装抢劫路人:走了几里,见前面一个大林子,都是赤松树。鲁智深看了道“好座猛恶林子!”观看之间,只见树影里一个人探头探脑,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闪入去了。智深看了道“俺猜着这个撮鸟,是个剪径的强人,正在此间等买卖,见洒家是个和尚,他道不利市,吐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厮却不是鸟晦气,撞了洒家。洒家又一肚皮鸟气,正没处发落,且剥那厮衣裳当酒吃。”
瓦罐寺坐落在人迹罕至的赤松林里,地理位置极为偏僻,远离尘嚣,仿佛处于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如果官府愿意管这里的事情,那么赤松林就不会成为强盗频繁出没的地方。
最有可能的事实就是,被赶走的僧人们去官府告状,腐败懒政的官府却袖手旁观,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根本不去处理。
况且,由于没有人确切掌握崔道成和丘小乙的真实身份,大家只是怀疑他们身份不明罢了,这就给了官府撒手不管的借口。
瓦罐寺本就地处偏远,靠着十方香火维持生存,僧人来源复杂,经济情况也颇为混乱,管理难度自然极大。
当年就算是位于县城内的寺庙,政府往往不愿意费精力去管理,更别说在鸟不生蛋地方的瓦罐寺。
北宋末期的政府都是腐败不堪,官吏只对捞钱感兴趣,其他一律漠不关心。
也不要说赤松林这种荒山野岭,就算首都开封一些寺庙的僧人行为不端,甚至收留歹徒进行犯罪,政府同样坐视不理。
梁山好汉之一的菜园子张青,曾杀了光明寺所有僧人,放火将寺庙烧了,官府都装作看不见。
所以,即便有瓦罐寺僧人们去官府告状,也会被认定是和尚们内斗,属于民事纠纷,知府县令选择视而不见。
我们可以合理推测,崔道成、丘小乙这两个强盗,通过隐藏身份来到瓦罐寺,目的就是躲避追捕或者寻机再次作案。
他们没有将寺内和尚们杀掉,只是想法赶走,也没有对留下的几个老和尚痛下杀手,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他们是想尽可能低调行事,避免引来官府的追查。
反正,崔道成也不需要养活老和尚,只是让他们住在寺中破屋内自生自灭而已,犹如让几只流浪狗暂居在家附近一般。
综上所述,老和尚们说得就是事实,崔道成则是胡说八道,他和丘小乙无疑是强盗。
关键在于,崔道成、丘小乙的武功高强,又盘踞在赤松林附近,生活过的非常富裕滋润。
他们极有可能一直在赤松林附近作案,私下仍然杀人抢劫、无恶不作。
那个投井而死的妇女,就是他们作案时抢来的压寨夫人。
鲁智深杀了这两个歹徒,绝对属于净化社会,造福民众,是正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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