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微露,窗外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
余初见眼睫轻颤,从沉睡中悠悠转醒。
意识尚未完全清明,鼻尖先嗅到一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男性气息,腰间横亘着一条沉甸甸的手臂,将她牢牢圈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
她微微一怔,混沌的思绪如同被投入石子打破的平静湖面,漾开一圈圈涟漪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浮了上来——她结婚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名正言顺的丈夫怀里醒来。
她悄悄掀开一丝眼缝,贪婪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郝卓义仍在沉睡,剑眉斜飞入鬓,星眸紧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鼻梁高挺如山脊,薄唇微抿,勾勒出坚毅的弧度。
那张脸的轮廓,犹如最精湛的雕刻师用刻刀一笔一划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分都透着凌厉的俊美与干净利落。
指尖有些发痒,她终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描摹着他脸颊的线条。
从眉骨到下颌,感受着那温热细腻的肌肤下,沉稳有力的脉搏。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竟是如此的好看。
一想到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清晨,都能在这样的晨光熹微中,与这样一个好看得让人心跳加速的男人一同醒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便如潮水般从心底涌出。
余初见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像只偷食成功的小猫,悄悄将脸颊往他散发着热气的颈窝蹭了蹭,无声地窃喜着。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独有的幸福中时,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蓦地收紧了几分,将她柔软的身子更深地嵌入他怀中。
男人带着初醒特有的沙哑与慵懒的嗓音,在她耳畔低沉响起:「醒了?嗯……再睡一会儿。」
郝卓义双眼依旧紧闭,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他早就醒了吗?
余初见脸颊倏地一热,却又生出几分大胆,指尖下滑,轻轻点在他的鼻翼上,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憨,由衷赞叹:「你长得真好看!」
话音刚落,便听见他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悦耳的轻笑,那笑声震得她耳膜微微发麻。
郝卓义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在晨光中漾着一层柔和的光晕,专注地凝视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指腹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温柔地摩挲着,嗓音低醇蛊惑:「夫人……喜欢吗?」
余初见被他看得心尖一颤,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她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只羞涩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她刚一低头,下巴便被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抬了起来,紧接着,带着清冽气息的吻便落了下来,辗转厮磨,温柔却不失霸道。
清晨的男人,最是经不起撩拨。
又一番意犹未尽的亲昵过后,余初见浑身发软地窝在他怀里,微微喘着气。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吧?

理所当然地,余初见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好在她今天没有课。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午饭时分。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客厅里,郝卓义正陷在沙发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唇角微扬:「醒了?」
「嗯。」余初见应了一声,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昨夜的缠绵和清晨的热吻,脸颊顿时像染了胭脂般,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
她目光游移,恰好落在茶几上的一张图片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那是一张吊坠的图片,款式简洁。
郝卓义将图片递给她,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看看,眼熟吗?」
余初见接过图片仔细端详,吊坠是一个镶嵌着细钻的长方体,设计简约大方,却也说不上多么惊艳,似乎并无太多特别之处。
「设计倒是挺别致的,」她随口应道,「是哪位名家的手笔?」
「说不好。」郝卓义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眼底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余初见有些不解,他特意拿着图片研究,总不至于是随便看看吧?
「这条项链……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也想知道它特别在哪。」郝卓义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凝视着她,语气认真了几分:「初见,你有见过类似的项链吗?」
余初见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印象呢。怎么,你看上了,想送我一条?」
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俏皮地打趣,「不过,光看图片可不行,实物呢?」
郝卓义闻言,眼底的失落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的坚定:
「嗯,我也在找它。等找到了,就送给你。」
他心头暗忖,那些窃贼的调查结果,终于有了眉目。
他们的行踪是在初见出现之后才暴露的,这让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目标正是初见。
难怪他苦寻一年都杳无音信的这伙人,却突然间变得如此张狂,不仅不惧暴露行踪,甚至敢明目张胆地入室行窃。
除了那件东西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否则他们断不至于如此铤而走险。
那么,便只能是……那个东西了。
他清晰记得,那天他明明从对方身上扯下了那条项链,可醒来后却遍寻不获。
难道,他们以为是初见拿走了项链?
若真是如此,那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今天想做什么?」郝卓义将她揽入怀中,顺势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嗯……就在家待着吧。」余初见想了想,懒洋洋地答。
郝卓义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在家……做什么呢?」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暗示。
余初见耳根一热,昨夜和今晨的旖旎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那些激烈与缠绵的「战事」让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羞赧地将脸埋进他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颈窝。
郝卓义轻笑出声,不再逗弄她,轻拍着她的背:「那我们出去逛逛?」
「逛什么呀?」她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
「去看首饰,」郝卓义眼底划过一丝深思,「看看有没有像这样的项链。」
两人驱车到了市中心最大的珠宝商场。
郝卓义牵着她的手,逐家询问,最终得到的消息都是那款项链是私人订制,市面上并无流通。
期间,他看似随意地与她谈笑,目光却警惕地扫过周遭,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