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顾铭认错白月光。
对我爱理不理：
「就她，也配？」
这一世他把我堵在墙角。
疯魔般吻我：
「萧萧，可以疼疼我吗？」
呵。
1
荒废的仓库里，我被捆绑四肢。
陈树默许秘书到处洒汽油。
「萧意，你给我服个软。」
「只要你低头，你还是陈太太。」
这狗男女，都这时候了，还想pua我。
一个知三当三。
一个霸占我公司。
退居家庭三年，发现他们的jian情。
最后竟成了我的错？
三耐性耗尽，在陈树听个电话的瞬间。
径直把烟头丢在地上。
火熊熊烧起。
在梁顶砸下的一瞬，我看到了顾铭。
他抱着我，替我承受了重荷。
顾铭在新西兰。
一定是我的幻觉。
2
睁开眼，我躺在出阁前的房间。
父母正叫我起床去上课。
我重生了！
现在的我在读高一！
一切回到了我上一世整天念叨的：
「如果可以重来...」
赶到教室的时候。
顾铭踏着铃声，跟在班主任后面进来。
时隔10年，我又见到了梦里的他。
上一世，我一个全班公认最文静的女生。
却赤裸裸地追他。
他为了躲我，转头和隔壁班的学霸谈恋爱。
高二还转学了。
和陈树婚后的三年，痛苦的时候就会想起他。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顾铭成了我永远的白月光。
甚至在死前，看到的他是幻觉还是真实。
我都无法确认。
3
顾铭坐第三组第二排。
我在第二组中间。
这样的距离甚好。
只要我不去找他，就永远不会有交集。
我开始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虽然以我30岁的脑袋，已经全然不记得物化生为何物。
但自学能力没丢。
之前看过一个议题：
「学习学到上瘾是什么感觉？」
爽！
非常爽！
废寝忘食不再是一个苦哈哈的词。
在地狱走过一遭，学习的苦都不是事。
期中考试，我成绩进步20名，成了顾铭的前桌。
但不够，我的目标是京大。
当年我们学校，考上京大的，有且仅有一个。
一开始，顾铭对我多少有点影响。
想到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就在我正后方。
正襟危坐，无法集中精神。
第二天晚上，痛定思痛。
每次尴尬症犯的时候，就想想自己是怎么死的。
如果当初和顾铭结婚，他会变吗？
不得而知。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变强大后，要什么绝色没有。
4
期中考后，顾铭会时不时请教我问题。
「这个字（塑）读su还是shuo？」
「这个空填in还是on？」
「这里除了重力、摩擦力，还有什么力？」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做到一下子改变的。
我需要一个过程。
这一世第一次张口跟顾铭讲话的时候，我还是放不开的。
磕磕绊绊地讲解后，心脏都快骤停。
后面才能自如应对。
顾铭会以答谢为由。
时不时往我抽屉塞纯牛奶和奶茶。
碰面会先跟我打招呼。
这些事，都是我上辈子对他做的。
但我们的关系，只能止于前后桌。
为了尽可能避免和陈树相遇。
也避免前一世被物理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场景重现。
我拼了命去学文科。
上一世，我跟着顾铭选了理科。
人第二天就转学。
而我被渣男缠上。
周五晚自习，我沉浸在气压带和风带的难题里。
一抬眼，全班都走光了。
校园也是空荡荡乌黑一片。
拼命冲去车棚。
没留神被石子摔个四面朝天。
有一双手伸过来，是顾铭。
他想牵我起来，发现我脚崴了以后。
直接打横将我抱起。
「得罪了...」
眉宇间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
我没有抗拒，一个结过婚的30岁老阿姨。
就算内心翻滚，面上也能做到波澜不惊。
他抱着我跑去校医室。
简单处理后，送我回家。
这个时候的顾铭，理应不知道我家在哪。
但是他准确地和司机报出了我家的地址。
我没多问，权当他看了花名册。
这一世的顾铭，第一次和我道晚安。
一切都好像和剧情原有的发展路线不一样。
5
上辈子被渣男夺去公司后的无力感还历历在目。
我把一切归根为恋爱脑。
大彻大悟后，最后悔的是在该读书的年纪一门心思扑在早恋上。
小学全市前三的成绩，证明我至少是个不错的做题家。
所以重来一次，我不能再挥霍光阴。
赶在分班之前，文科成绩排到了班上前五。
成功进入唯一的文科尖子班。
破天荒的，本来选理科的顾铭，同一天出现在我们班。
顾铭家里有钱有势是全年级都知道的。
这一世，他依然是奥迪接送。
偶尔自己开车，也是机车。
这在2008奥运之前的小县城，本就抢眼拉风。
大部分家庭的代步车是摩托车或者单车。
即便有小汽车，也不过是大众本田丰田一类。
所以，他从不缺乏追求者。
曾经，他估计也以为我看上他家的钱吧。
顾铭明明成绩不足以坐前三排，但奈何级主任出手。
他又成了我的后桌。
我知道他追人有恒心。
上一世为了追他的白月光，跟着转学了。
但他白月光就在左上角10点钟方向。
坐我后面是作甚？
6
虽然在尖子班，但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
所以整个班级还没有紧张的学习氛围。
文科班本就没几个男生。
开学不到一周，顾铭的抽屉就塞满了情书。
每天课间，都有女生过来嘘寒问暖。
课堂45分钟，对30岁的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所以课间10分钟，还有大课间20分钟显得太奢侈。
莺莺燕燕太多，我实在听不下去，抱着英语书到楼顶背单词。
有次，根据地被霸占了。
有呜呜咽咽的女声传出。
我下意识躲到一旁。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事了吗？」
「高一开学的时候，你明明说为我而来...」
是顾铭的白月光肖蔷。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记得也没给过你什么承诺。」
话说完，顾铭扭头就要走。
肖蔷连忙挡住他的去路。
哭腔越来越大：
「是因为萧意吗？」
「我承认她比我努力，比我成熟，但是她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她跟你不会有共同语言。」
「我知道你在家族要面临的压力，我知道怎么去当好一个大家庭的贤内助。这些不是书呆子萧意学得来的。」
他板着脸，一步步朝肖蔷逼近。
「这就是你的优越感？捧高踩低？」
「你凭什么认为我顾铭需要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上一世，顾家股市暴跌，眼瞧着再难翻身。
肖蔷转头就和他的好哥们搞在一起。
全然不顾多年的感情。
「肖蔷，假如我不是顾家的长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走吧，别再因为这种事找我。」
肖蔷还想为自己辩护，但哭腔已经不允许。
最终推开顾铭，跑了出去。
我还在震惊这一幕的前因后果，却和对面的人对视上。
顾铭：「偷听的感觉如何？」
我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还...还行。」
说罢径直越过他，往角落走去。
手臂被轻轻抓住。
「她说的没错，我是因为你。」
然后呢？
上一世也是这样，我和渣男在一起后的第二年。
一次同学聚会上。
我被顾铭的一个哥们推向他。
尴尬的我只能跑出别墅。
他追出来，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都说我高一回来是因为你。」
那时候，在和顾铭的这场拉锯战中。
长期处于被动状态的我，在没听到「喜欢」「爱」这类词时，是断然不会认为他喜欢我的。
即便后面回想起来，我已经知道他的心意。
也太晚了。
现在不晚，但我不想陪他玩这种文字游戏了。
重活一世，姐就算谈恋爱，也绝不再卑微求全。
「我知道了。」
「但我现在只想学习。」
这样的回应让顾铭不知如何接话。
我承认心里是欢喜的，有波澜的。
但早恋我真的不能再碰一次。
我没再看他的表情，戴着耳机开始啃单词。
7
那天以后，顾铭不再往我抽屉塞纯牛奶。
那些莺莺燕燕看我得不到重视。
个个如释重负般。
一边明里暗里嘲笑我「土包子」「以为顾铭真看得上她啊」
一边更加殷勤地讨好顾铭。
幼稚。
小女生的心思，全都写脸上了。
我乐得耳根清净。
我不需要这些所谓的朋友。
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在我足够强大之前，低眉顺耳地和她们对话没有任何意义。
转眼第二学期，顾铭没有转学。
渣男也没有出现。
上个学期，我的世界单纯到只剩下学习。
期中考试，文科全年级排名11。
期末考试，终于登顶。
上一世，我所在的班级，聚集了全市最有钱有势的子女。
但可惜，因为内向自卑，我一个资源都没把握住。
重活一世，我很清楚。
阶层的跃迁，不是小镇做题家可以轻松做到的。
上一世，我二本毕业进大公司。
最后创业，结婚，然后一切归零。
那些家里有矿的同学，高中辍学。
依然活在小县城的顶层。
我开始布局自己的经济影响力。
文科全年级第一，在我们市一等一的高中。
四舍五入相当于全市文科第一。
我利用这个活招牌，开始当家教。
班主任说给我找到了一位不差钱的学生。
除了高出市场价10倍的时薪。
对方家长还承诺，只要这个学生期中考试进到全班前10 ，她额外再给我1万报酬。
1万是什么概念。
当时学校对面的商品房，2万可以给首付。
我的目标是买地皮，赶在2008年之前。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考虑了一晚，我就接受了班主任的好意。
傻子才跟钱过不去。
8
按照约定来到家教同学家里，我有被这个别墅庄园震惊到。
装修风格很超前，这放到2024年也很拉风。
假装面不改色地走进院子，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铭。
「.....」
这...
我淡定不起来了。
转念又想，我是16岁的身体。
30岁的灵魂。
淡定淡定。
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屁孩。
「萧老师，请进...」
顾铭好像没事人一样带我到二楼书房。
偌大的别墅，除了他，就只有佣人。
看来上层家庭各有各的孤独。
顾铭此刻坐在我右侧。
注意力有一半在我身上。
他的英语烂得一塌糊涂，其他科还行。
我让他做一套卷子。
语法水平只到初二。
恶补吧。
语法、阅读同步来。
9
给同班同学补课，尴尬是避免不了的。
班上那些长舌妇会时不时喊我“穷包子”。
有时候下雨，顾铭家的司机顺我一起上学。
也会遭到冷嘲热讽。
在顾铭家亦然。
他一反吊儿郎当的常态。
每天两点一线。
顾母很欣慰。
一边感激我。
一边暗示我阶层不可越。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
无所谓，这些都是我预想过的。
再狗血的剧情，我在2024年都看到吐了。
这些不足以阻挡我发财的梦想。
顾铭很聪明，举一反三。
期中考试，英语单科成绩提升30分。
总成绩班上排名第8。
很争气。
捧着热乎乎的1万现金，加上小半学期的家教费2万。
我带上身份证，去城南买了一块地。
不多不少，就3万。
这时候城北的基本都要10万以上。
城北靠山，有水库，空气好，宜居。
城南靠近市区，国道畅通，有很多泥头车经过。
这个时候大家还不看好城南，觉得空气糟糕。
但2010年开始，城南房价飙升。
现在2万块的，没个100万买不了。
父母不理解。
但耐不住我的执拗和坚持。
最终拿下人生第一本地契。
家教没有让我成绩退下来。
反而稳居年级第一。
顾母继续让我去当家教。
当然，他不是我唯一一个学生。
但他成绩的突飞猛进，让其他家长坐不住了。
就连那几个长舌妇也被迫加入我的家教团队。
是的，那时候没有培训机构。
这种家教行为多少会惹人眼红。
但好在，全市的权势就在我们班。
没人拦过我。
念在顾家给的丰厚报酬。
我至今还是单独给顾铭开小灶。
其他人一开始还是一对一。
后来时间冲突明显。
干脆让他们一起上。
这一帮富二代，大多家里都安排好出国。
压根不用高考。
只是在一个班里，成绩被比下去，他们还有家长们自然也不乐意的。
他们的短板英语，恰好是我最擅长的。
英语专八，成绩提升嘎嘎快。
足以让他们闭嘴。
10
顾铭没在我面前再提过那些话。
补课的时候，他提前准备好的果盘、调好的空调温度、适时给我递过来的白开水。
我全盘照收，但从不多给一个让他误会的眼神。
我现在还是学生，只能做学生该做的事。
买了第二块地皮后。
在我以为渣男会因为我的改变而消失时。
他出现了。
上一世火海里他狰狞的面目还历历在目。
陈树堵住我去路时，我其实很慌。
他还是个高中生，但眼里的坏，已经很透彻。
只是上一世，恋爱脑的我并未发现。
有一瞬我怀疑他跟着重生了。
「同学，你就是文科第一吗？」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种落入俗套的搭讪方式。
如果换一张脸，我可能马上报警。
他就是仗着校草的脸，说着低俗的话吧？
千算万算，命运的安排还是躲不过。
我强忍住恐惧。
径直越过他向车棚走去。
他没放弃。
篮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步步逼近。
我准备呼救的时候。
在一个转角处，被拉进一个怀里。
是顾铭。
他示意我禁声。
下一秒，渣男就在我们身边跑过去。
为了防止渣男折回发现。
我还不敢出去。
角落很窄，我们几乎贴在一起。
盛夏，身上的布料都很薄。
彼此的呼吸声加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