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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玉乾:一个中原新闻老兵的时代足迹

在中原大地的文化新闻版图上,牛玉乾的名字如同一颗镌刻着时代印记的星辰 —— 他从登封农村的田埂间走出,带着对知识的渴望与

在中原大地的文化新闻版图上,牛玉乾的名字如同一颗镌刻着时代印记的星辰 —— 他从登封农村的田埂间走出,带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土地的深情,在新闻战线深耕四十余载,以笔为刃、以镜头为眼,记录过乡镇企业的崛起曙光,搭建过地方媒体的发展框架,传承过中原文化的深厚根脉;退休后仍步履不停,在电视纪录片创作、中华豫剧文化推广和中国哲学研究等领域,续写着初心使命与担当。

他是高级记者,是党媒掌舵人,是文化传承者,更是一位始终与时代同频、与人民同心的中原新闻老兵。

牛玉乾先生已是耄耋之年的老者,却老有所为,至今仍活跃在中原文化第一线。他大半生的人生轨迹,既是一部党领导下的个人奋斗史,更是中原地区新闻事业发展与文化传承的微观缩影。每一步足迹都深深烙印着 “扎根基层、服务时代” 的初心,每一份成果都闪耀着 “以文化人、以文报国” 的担当。

少年多磨砺:从登封田埂走向大学课堂

1945 年农历 3 月 17 日,牛玉乾出生在河南省登封县告成镇北烟庄村,这个以牛姓为主的村庄,承载了他童年最质朴的记忆。彼时的农村尚未有幼儿园,他的童年时光多在街头嬉戏、颍河捉蟹中度过,泥土芬芳与河水清澈早早埋下他对家乡的眷恋。7 岁时,他开启求学之路:在本村接受 4 年小学启蒙,初尝文字的力量;五至六年级转入告成镇完小,开阔的视野让他萌生 “走出农村” 的渴望。

1959 年,14 岁的牛玉乾考入登封四中读初中。尽管山区办学条件简陋,他的成绩却始终名列前茅;1961 年,他刚考入登封县一中高中班,便遭遇 “三年自然灾害”。当年冬季,根据上级 “百日休整” 通知,学校开始放长假,开学时间无人知晓。

牛玉乾的父亲早逝,他是家中 5 个姊妹的老大。为减轻母亲的负担,长假期间,他跟随村里的曲剧团前往灾荒较轻的豫南平舆县农村演戏度日。当时的烟庄曲剧团,由登封县曲剧团原团长杨金岭下放后亲自组建,演艺水平远近闻名,可与县级专业剧团媲美。在平舆县演出期间,剧团颇受当地农民欢迎,剧团及成员因此换得不少红薯片等粮食,为应对灾荒解决了不小困难。这段近似讨荒的经历,让他早早体会到百姓疾苦,也锻炼出坚韧品格,成为他日后 “为百姓发声” 的精神源头。

1962 年夏天,县里通知返校复课。为减轻灾情带来的负担,经过复校考试,登封县一中、二中两所学校 4 个高一班共 160 名学生,最终仅筛选留下两个班 70 多人,牛玉乾便是其中之一。1964 年,登封全县 12 名考上大学的高中生中,他成功考入开封师院(后更名为河南大学)政治教育系。

回顾求学经历,牛玉乾说:“立志报国为民,聆听恩师教诲,专心求学好问,方能不负韶华。” 上小学六年级时,他痴迷教美术的冯增欣老师豪放优美的画风与亲切育人的师德,总是一天到晚围着冯老师转。1958 年 “大跃进” 时期,冯老师常上街画壁画、刷标语,他就跟着端水盆涮排笔。因年龄小、劳动强度大,他不小心累坏了腰,至今仍时常腰疼,但冯老师为他打开的美术思维,让他受益大半辈子。初中三年,教英语的王心如老师在他作业本上写下的 “业精于勤荒于嬉” 七字箴言,不仅让他的英语成绩始终领先,更成为他毕生事业的信条。上高中时,教政治课的张少宗老师以 “一块石头打开哲学大门” 的启发式教学,点燃了他学习哲学的兴趣。在大学政教系,受 “文革” 影响,正式上课仅两年,教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黄魁吾老师,将他引上深究中国哲学的道路;教政治经济学的周守正老师,为他奠定探索剩余价值学说的基础;教中共党史的侯芝英老师,培育了他一心跟党走的坚定信仰。

1966 年,“文化大革命” 爆发,全国各类学校均 “停课闹革命”。然而,牛玉乾无心在 “文革” 的社会中 “瞎混”,而是结合两年前任课老师教授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中共党史课程讲义,一头扎进大学图书馆(室)研读马列主义原著与党史文献。这段时间,他通读《资本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费尔巴哈论》《反杜林论》和《毛泽东选集》(1-4 卷)等著作,甚至能倒背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这些经典原著,为塑造他的共产主义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铺垫了光明道路。也正是在此期间,他与志趣相投的历史系学妹张月桂(武陟县人,比他低一届)相识相恋,张月桂日后成为他人生中重要的支撑。

基层砺初心:从下放锻炼到新闻起步

1968 年炎热的夏天,从河南大学政教系毕业的牛玉乾,依据中央 93 号文件精神,与郑州大学、湖北大学等多所高校的毕业生一同,奔赴湖北省天门县的沉湖军垦农场 “学军” 劳动锻炼。

资料显示,当年的沉湖军垦农场是一片方圆近 200 平方公里的沼泽地,许多泥潭即便用十米多长的竹竿探查,也探不到底。在围垦 5 号垸的造田工程中,牛玉乾等大学生冒着生命危险,从蚂蟥肆虐的夏秋到冰雪严寒的隆冬,始终高唱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的革命歌曲,在泥沼中滚爬,挥锹挖泥筑坝造田,重体力劳动的艰苦程度难以想象。1969 年洪水来袭,为保护当地农民的水稻良田,大学生们遵照部队要求,主动放弃用生命换来的良田水稻,撤离沉湖,被分配到其他地方继续劳动锻炼。牛玉乾跟随河南高校的大学生们,先到许昌红桥军垦农场,后又转战至汤阴军垦农场。1970 年初夏,他被重新分配到杞县裴村店公社西刘庄村插队锻炼。当年 8 月 10 日,牛玉乾与同样分配到杞县农村劳动锻炼的恋人张月桂,在裴村店公社举行简单的婚礼仪式,开启了相濡以沫的家庭生活。

大学毕业后的 “漂泊” 经历,以及成家后的新生活,让牛玉乾静下心来思考生活的担当与事业的出路。他曾盘算:自己虽有绘画的 “童子功底”,也取得过不错的成绩,但终究不是科班出身,靠绘画难有出头之日;自己出身师范院校,可 “文革” 期间全国学校 “停课闹革命”,没有学校招聘教师;即便学的是马列毛理论专业,“文革” 中却流传 “知识越多越反动” 的说法,大学生被贴上 “臭老九” 的标签,地位低下,“当权者” 大概率不会看重他们。前程渺茫的现实,让这位已有家室的年轻人陷入深深的苦恼。

恰在此时,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项本领 —— 热爱写作、擅长动笔。在杞县农村劳动锻炼的间隙,他常给公社广播站、县广播站投递好人好事广播稿,且颇受好评。于是,1971 年元月,他前往杞县先进党支部书记杨彦明所在的裴村店肖营村,采写了一篇反映杨彦明带领村民战天斗地夺高产的工作通讯,标题为《飞沙滩上大寨花》。春节前,他随妻子张月桂回武陟娘家过年,顺路将稿件送到河南日报社投稿。没想到仅过一周,《河南日报》就在二版头题刊登了这篇通讯,农村的大喇叭里也传来河南电台转播该通讯的声音。尽管 “文革” 期间不流行标注作者姓名,稿件仅标注 “本报记者”“本报通讯员”,但牛玉乾自己清楚稿件的作者是他。一时间,亲戚家的大人小孩都对他刮目相看;身为村党支部副书记的大舅哥张富学,不仅在村里把这件事宣传得无人不知,还向上级部门夸赞他,公社领导也专门接见了他。在亲家家中收获的这份荣耀,让牛玉乾兴奋不已,他暗自思忖:在省报发表一篇文章,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于是,他暗下决心:要走新闻写作、当记者这条路。

这个选择,不仅迎来了牛玉乾的人生转折,更正式开启了他的新闻生涯。

1971 年初春,上级对农村下放锻炼人员重新分配,牛玉乾夫妇被分配到登封县徐庄公社的深山区。因妻子不习惯山区生活,他通过开封地区行署,向杞县县委组织部部长刘善廷同志坦诚诉说家庭困境,最终获刘善廷推荐,前往巩县回郭镇清中大队下放锻炼。在清中大队下乡期间,牛玉乾总会在劳动之余自掏腰包,走村串户、深入田间地头采写新闻稿件,之后再赶赴郑州,将稿件送到河南日报社或河南广播电台。下乡不到一年,省报、省台几乎每月都有他的稿件刊登或播出。1972 年 2 月,这批大学生迎来正式分配,牛玉乾被派往回郭镇高中(巩县三中)教书。即便走上教师岗位,他仍在教课之余,没日没夜地到校外采访写稿,省报、省台依旧每月能刊登或播出他的作品。

他的高产创作,引起了开封地委和巩县县委的高度关注,回郭镇公社党委书记刘善安更是将他视为至宝。1973 年暑假,刘善安书记向县委请示后,一纸调令让牛玉乾脱离教师岗位,到回郭镇公社党委专职负责通讯报道工作。刘善安书记还多次在大小会议上强调:“让玉乾专心写稿,不要给他安排额外工作。” 在公社单独设立新闻专干岗位,这在当时的全省范围内都独一无二,足见他的专业能力得到极高认可。

随着作品不断产出,牛玉乾在新闻领域逐渐名声在外,他常参加全省专职通讯员学习班,还多次在地区、县级通讯员培训班上授课。在回郭镇公社任职期间,他牵头成立业余通讯报道组,培养出李海甫、王良均、杨浩文、魏治功等一大批优秀通讯员,其中不少人日后在重要岗位上挑起了大梁。

1974 年 2 月,经回郭镇公社党委研究批准,牛玉乾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实现了他盼望已久的心愿。早在开封师院上学时,他就多次向党组织递交入党申请书,后因 “文革” 影响,入党事宜被搁置。此后,无论是下放锻炼还是在校教书,他始终没有停止撰写入党志愿书。调到公社担任新闻专干的当天,他就向党委再次提出入党请求。面对党旗宣誓时,他激动得热泪盈眶,默默许下 “党叫干啥就干啥,永远为人民服务” 的誓言,这份初心贯穿了他的整个职业生涯。

笔底起波澜:从地方报道到影响国策

在回郭镇公社 6 年的专职通讯报道工作中,牛玉乾在省级以上主流媒体发表了上百篇新闻稿件。其中最具分量、堪称其新闻生涯里程碑的,是他与河南日报编辑记者合作撰写的工作通讯 ——《光明灿烂的希望 —— 巩县回郭镇公社围绕农业办工业、办好工业促农业的调查》。

1974 年初夏,公社书记刘善安接到省委办公厅秘书王全书的来电,对方称省委副书记王维群前往洛阳调研时,路过回郭镇看到工农业发展一派热气腾腾的兴旺景象,特要求河南日报社派记者前来调查,请公社做好接待准备。刘善安书记将这一情况告知牛玉乾后,牛玉乾立即与党委秘书贺新焕一同梳理汇报材料,并通知相关大队、企业做好采访准备。没过几天,河南日报驻开封地区记者站记者杜贵宝抵达回郭镇,与牛玉乾一同深入社队企业、走进田间地头开展采访,前后耗时一个多月,收集整理了大量一手笔记材料。两人共同梳理出 “围绕农业办工业,办好工业促农业” 的核心主题,并将稿件框架划分为 “公社必须办工业”“公社能够办工业”“公社办工业的成就” 三个部分,约定由杜贵宝负责起草前两部分,牛玉乾撰写第三部分。

稿件完成后,两人将其送至报社编辑部农业处。编辑刘旭对稿件进行编辑加工,最终形成一篇近 1.2 万字的长篇调查报道,提交至总编室。然而,在 “以阶级斗争为纲” 的 “文革” 年代,当时的值班总编认为 “搞生产的文字不宜过长”,要求将稿件缩减至 3000 字以内,安排在二版刊发。就这样,这篇调查报道被暂时搁置在总编室,等待杜贵宝回报社压缩重写。彼时已是河南日报 “老写家” 的牛玉乾,连续多日未见稿件刊登,便主动前往总编室询问情况。当得知编好的稿件需打回重写时,他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他找到总编室的老熟人李培智,打印了两份稿件清样,随后赶往省委办公厅,向秘书王全书递上清样并说明情况,恳请领导予以批示。王全书当即协调此事,不久后,王维群副书记在清样上作出 “突出发表” 的批示。

河南日报总编辑刘问世接到批示后,次日便带领编辑部的刘旭、姬业成、毕景娴、张世勋、周淑丽等人赶赴回郭镇,在杜贵宝、牛玉乾的陪同下,再次深入基层座谈采访、核实情况。当天返回报社后,刘问世总编指派农业处的姬业成汇总众人意见,执笔对原稿进行再次编辑调整,最终由他亲自审定。曾参加 1959 年中央第二次郑州会议的刘问世,亲耳聆听过毛主席关于 “人民公社办工业,这是我们伟大的光明灿烂的希望所在” 的重要论述。他再次翻阅当年珍贵的会议纪要,大笔一挥为文章定题 ——《光明灿烂的希望 —— 巩县回郭镇公社围绕农业办工业、办好工业促农业的调查》,并于 1974 年 12 月 15 日在《河南日报》一版以配图通栏的形式发表。

13 天后的 1974 年 12 月 28 日,当时协助周恩来总理主抓国务院农业工作的华国锋同志,致信将《河南日报》这篇报道推荐给湖南省委。湖南省委随即把华国锋的来信与这篇报道作为文件下发至县团级单位,要求广大干部群众学习贯彻。1975 年,浙江省组织部分银行干部赴湖南省参观学习,永康县人民银行干部周长庚也在其中。当看到华国锋的来信与回郭镇的报道后,周长庚及同行干部深受触动,大家一致推举周长庚于 9 月 5 日提笔致信毛主席,详细汇报回郭镇 “农工互促” 的经验与自身的感悟。

1975 年 9 月 27 日,毛泽东同志审阅该信件后作出批示:“小平同志:请考虑,此三件(两封信及一篇报道)可否印发在京各中央同志。”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邓小平同志,随后批示:“遵嘱,已印发中央在京各同志。” 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关注与批示下,10 月 11 日,《人民日报》在一版头题位置,以《伟大的光明灿烂的希望 —— 河南巩县回郭镇公社围绕农业办工业、办好工业促农业的调查》为通栏大标题,配评论全文转载该报道。报道一经刊发,在全国迅速掀起学习回郭镇经验的热潮,越南、朝鲜也专门派代表团前往回郭镇参观学习。紧接着,国家农业部增设社队企业局(后改称乡镇企业局),各省(市、区)也相继建立对应管理机构,乡镇企业自此 “异军突起”,成为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重要力量。

多年后,每当有人称赞这篇报道的影响力时,牛玉乾总会谦逊地转述刘问世总编辑的话:“毛主席批示、人民日报转载,这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这是集体的创作,是河南人民的荣耀!” 但不可否认,作为稿件主要撰稿人之一,牛玉乾以敏锐的视角捕捉基层实践的时代脉搏,将回郭镇的创新经验转化为可传播、可推广的新闻内容,间接推动了国家产业政策的调整。这篇报道不仅是他新闻生涯的巅峰之作,更成为 “基层实践 — 媒体传播 — 民间建言 — 中央决策” 的经典范例,深刻彰显了新闻工作者 “记录时代、影响时代” 的职业价值。

已是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河南省政协原主席的王全书同志,至今回忆起这篇文章发表的前因后果,仍难掩感慨:“一篇文章、一个乡镇,能同时得到三位党和国家领袖的关注与批示,这样的事,过去没听说过,今后也很难再有。这份经历,实在太珍贵、太荣幸了!”

2011 年 8 月,已过花甲之年的牛玉乾,专程赶赴浙江永康县拜访 80 岁高龄的周长庚老先生。彼时周长庚虽已离休,但对当年的场景仍记忆清晰,他向牛玉乾坦言:“看到回郭镇的经验报道,我才真正意识到,农村发展工业不是空想,是切实可行的路子。” 两人围坐促膝长谈,从报道采写的细节聊到乡镇企业几十年的变迁,从个人的人生经历谈到时代的发展进步。正如诗圣杜甫所言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牛玉乾认真记录下与周长庚的对话内容,填补了 “报道传播 — 民间致信” 环节的细节空白,让这段影响国策的历史有了 “人证” 与 “物证” 的双重支撑,也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新闻追求始终与 “党心、民心” 同频共振。

在回郭镇工作的后续日子里,牛玉乾并未止步于文字报道。他主动向河南电视台、河南电影厂的专家请教纪录片创作知识,利用业余时间夜以继日打磨,完成了《回郭镇的春天》电影文学脚本初稿。这份初稿为河南电影厂成功拍摄这部享誉全国的电影纪录片,提供了扎实的内容基础,也让回郭镇的经验通过影像形式,传递给了更多观众。

媒体拓新局:从建台掌舵到深耕报业

1981 年,牛玉乾在巩县县委宣传部通讯组工作 5 年后,调至开封地委宣传部理论科,协助筹建地方党史办公室并被任命为秘书。他深入研究睢杞太地方党史资料,在侯志英、尹俊忠两位老师的指导下,撰写出 5 万多字的《吴芝圃传》,填补了河南党史人物传记的空白。

1983 年,开封地区撤销合并,牛玉乾调至郑州市委宣传部任新闻科科长(按副处级待遇)。他谦逊协调省会各大党媒交流互鉴,建立 “新闻通气会” 制度,围绕市委、市政府的部署推动郑州新闻宣传工作,编写出《青年农民政治读本》一书。该书作为培训教材印发至各县区供宣讲学习,为推动农村精神文明建设作出了贡献。

1986 年,郑州市市长胡树俭亲自签发任命,调牛玉乾为首任台长,负责筹建郑州电视台。建台初期,郑州电视台借用黄河饭店楼层,临时开展采访、新闻制作与发射播出工作。在此期间,牛玉乾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双线推进:一方面带领电视新闻团队采访、播出省会重大新闻事件;另一方面组织工程技术人员,完成淮河路发射塔竖立、演播室修建及新台址筹建等工作。两年后,郑州电视台正式迁入新台址办公。

在郑州电视台工作的十年间,牛玉乾在繁重的行政与业务管理工作中,始终牢记记者使命,策划推出 “中州名人在京华” 等立足郑州、放眼全国的大型系列专题节目,以及 “经济一刻钟” 等名牌栏目,在全国省会电视界产生广泛影响。1991 年,为支持中国首届少林武术节举办,经台务办公会集体研究同意,他推动电视台出资购买大型电视直播车,这一举措在中南地区省会电视台中尚属首次。当年,电视台对武术节开幕式进行现场直播,在海内外引发热烈反响。由他带领团队在登封采访制作的《少林功夫》电视专题片,不仅在中央电视台播出,还被推送至日本 NHK 电视台联播,为增强少林武术的全球影响力作出了贡献。1992 年,他带领团队对巩义先进典型竹林村展开重点报道,随后撰写文本并制作电视专题片《竹林颂》。该片在郑州反复播出后,又交流至北京、西安、武汉、广州等电视台播出,为竹林村走向全国、提升知名度发挥了积极作用。

1996 年初,牛玉乾调任郑州日报社副总编辑(正县级)。从电视到报纸的领域转换并未让他不适,多年的新闻实践已让他精通不同媒体的传播规律。同年,牛玉乾获评高级记者(教授级正高职称),成为河南新闻战线罕见的精通报纸、电视、广播业务的 “三栖” 高级专家。从 1997 年起,他连续 6 年获聘河南省新闻系列高级职称评委会委员,评审中坚守 “实绩为王、品德为基” 的原则,拒绝 “唯资历”“唯数量” 的评判标准,为全省新闻界选拔优秀人才,被业内尊为 “新闻人才的伯乐”。

在新闻行业领导岗位上,牛玉乾既以 “人类灵魂工程师” 的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率先垂范,又常以 “笔下有财产万千,笔下有人命关天;笔下有是非曲直,笔下有毁誉忠奸” 的名言警句与编辑记者共勉。他带领团队当好党的政策传播者、公平正义的守望者和人民群众的代言者,坚守职业道德,决不做 “金钱的奴才、资本的走狗”。业务上,他常告诫同仁 “真实是新闻的基本属性”,要求大家在 “脚力、眼力、脑力、笔力” 上多下功夫,以 “我是记者,我在新闻现场” 为荣,坚决不做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事。在他的引领下,当年的郑州电视台、《郑州日报》和《郑州晚报》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编辑记者,不少人被选拔到中央和省级新闻媒体任职。

在报社担任值班总编的 5 年间,即便时常疲惫不堪,牛玉乾一有空闲就和记者们深入基层采访写稿。嵩山文人王银贵至今仍津津乐道:1998 年、1999 年连续两年,牛总编到登封后,深入少林寺、塔沟武校、鹅坡武校等地,虚心向牛金库等业内名家求教。在中国少林武术节举办期间,他先后在《郑州日报》《郑州晚报》发表《天下功夫出少林》《地球村的武林部落》两篇万余字的整版长文,独家公开嵩山武林历代兴废内幕,首次披露习武群体的生存奥秘,在海内外引起强烈轰动,一时 “洛阳纸贵”,争相传阅。

报社的 “老编们” 至今仍感念牛玉乾的 “创新性贡献”。1997 年,为给《郑州晚报》引进计算机汉字激光照排技术系统,他带领李顺增、任芳等技术人员,主动前往北大方正技术公司向创始人王选院士求教。在郑州市电信局的支持下,报社成功 “告别铅与火,迎来光与电”,建成激光照排系统。随后,他又赴北京采访王选,撰写近万字的人物通讯《知识英雄王选》。该文在《郑州晚报》发表后,被《北京大学学报》转载,既加深了报社与北大方正的合作关系,也为河南第一家新闻网站 —— 中原网的建立创造了良好技术条件。

2001 年起,牛玉乾响应上级号召,连续 5 年带领郑州日报社扶贫工作队,深入荥阳高村乡马寨村、新密袁庄乡龙泉寺村与小台沟村、新郑八千乡吕槐村开展驻村工作。他为村民摆脱经济贫困做了大量具体实事,得到当地群众好评。2004 年,应新郑市委宣传部和国家西部开发办邀请,他兼任北京《西部时报》总编辑大半年,期间培育西部采编骨干,聚焦扶贫主题策划 “西部开发系列报道”,为河南支援西部扶贫开发作出贡献。这 5 年驻村扶贫工作中,郑州日报社工作队多次获评市级扶贫先进集体,牛玉乾也获得省政府颁发的 “优秀扶贫工作者” 称号。

2005 年底,年满 60 岁的牛玉乾以调研员身份从郑州日报社退休。回望 40 多年的新闻职业生涯,他无愧于 “扎根一线的记录者、媒体发展的开拓者、新闻人才的培育者、党和人民的好喉舌” 这一评价。

银发续初心:从电视创作到豫剧传承

退休之初,刚过花甲的牛玉乾不愿在家赋闲,决心发挥业务专长再干一番事业。他顺应改革开放大潮,在一家企业支持下,凭借人脉资源在河南电视台新农村频道创办《文化大河南》栏目。该栏目采播的节目虽反响热烈,但因运营管理矛盾突出,不久便选择退出。

之后,牛玉乾误打误撞向一家企业高息借款,注册成立文化传媒公司,四处筹措资金筹备拍摄电视纪录片。这段时期,在郑州电视台老同事的支持下,由他主笔撰写文本,先后拍摄制作了《荥阳之荥》《走进中牟》和《中岳嵩山》三部电视纪录片。这些作品陆续在郑州电视台与河南电视台播出,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但提及创办文化公司的经历,牛玉乾直言不堪回首:“事非经过不知难!那几年辗转难眠、心力交瘁,看尽人情冷暖,尝遍世间百味。” 在借款企业的催要下,他迅速全额还款,解散人员并关停公司。至今他仍感慨:“开公司办企业并非人人可为。过去在体制内的成功,是依托平台的支撑;真正以个人身份闯荡社会,涉及实际利益时,远比想象中艰难。这段经历是我人生的败笔,也是深刻的教训。”

正如俗语所言 “人生哪有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转机很快到来。因与时任河南省政协主席王全书有着数十年的交情,2011 年,牛玉乾以志愿者身份受聘为河南中华豫剧文化促进会执行副秘书长,义务任职十余载。2023 年,依据上级 “年满 70 岁须辞去社会兼职” 的文件规定,他主动提出辞职。但河南省民政厅社管局答复:“促进会上届领导均已超 70 岁,因疫情等原因尚未换届,你们需坚守岗位完成换届工作,待新一届领导选出后,方可按法定程序退岗。” 因此,直至 2025 年 10 月,年逾八旬的他仍在岗位上忙碌。

河南中华豫剧文化促进会是一家不收取会费、非营利性的高规格社团组织。2010 年创会时,经河南省委常委会集体研究同意,由全国政协常务副主席王刚等 5 位副国级领导担任名誉会长,河南省委书记、省长任顾问,正省级领导王全书出任会长。这样的规格不仅在河南社团组织史上前所未有,在全国范围内也极为罕见。

十余年来,在会长、秘书长的领导下,牛玉乾等驻会人员依规依章开展工作。他们先后具体承办 3 届中国豫剧节、2 届全国豫剧院团长座谈会,以及 2 场纪念 “人民艺术家” 常香玉的演唱会,还为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马金凤、刘世平颁发 “终身成就奖” 等。这些活动有力推动了中华豫剧文化的发展,促进会因此受到河南省文化厅嘉奖,并被河南省民政厅评为先进单位。牛玉乾本人也被业内视为专家学者,他在学术刊物发表万余字的《豫剧:中原文化的瑰宝》,编辑出版《中原戏剧名家传记系列丛书》十余册,包括《高洁评传》《柳兰芳 朱超伦传》《王善朴 杨华瑞传》《白居安自传》《汴京三王》等,书籍公开发行后广受社会欢迎。

社会兼职与在岗工作不同,有较多闲暇时间。只要精力允许,牛玉乾便继续投身文化事业。期间,他结合对王维群亲属的访谈,依据王全书提供的资料,整理编著 3 万多字的《王维群传》。值得一提的是,2015 年 7 月 20 日,他提议请促进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著名作曲家张秉义教授,将习近平总书记的词作《念奴娇・追思焦裕禄》谱写成豫剧戏歌进行传唱。张秉义高度重视,与他一同邀请河南省豫剧三团著名作曲家朱超伦共同创作,并结合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省三团团长贾文龙的声腔风格谱曲。该戏歌录制完成后,不仅在郑州与河南电台推送,贾文龙还将其作为必唱曲目,在黄河上下、大江南北演出,歌声响遏行云,引发强烈反响。

与此同时,由牛玉乾执笔、张秉义主编的《追思焦裕禄 ——〈念奴娇・追思焦裕禄〉音乐作品论丛》一书出版发行。他在书中以 2 万多字的《一曲震乾坤》,详细讲述了这首戏歌的创作始末。该书经王全书转交中央办公厅后,引起中宣部、文化部和全国政协的高度重视,相关部门特意调此戏歌赴京。2018 年全国政协新年茶话会上,由河南省豫剧三团乐队伴奏,贾文龙近距离为习近平总书记及其他党和国家领导人演唱,获得高度评价。全国主流媒体对此广泛报道,全国政协办公厅专门发来感谢信,这一事件也被载入河南文化史册。

初心永不改:家国情怀的精神传承

在为中华豫剧文化发展操劳的同时,牛玉乾始终心系家乡,积极参与嵩山传统文化挖掘、《阳城工业区志》编写等乡村文明建设工作,被登封市告成镇政府授予 “新乡贤” 荣誉称号。近年来,他依据《周语》中 “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 的记载,结合北烟庄村现存的清康熙年间 “火德真君” 古庙,以及上古帝尧之师许由下山取火、大雨隔子的传说,在查阅登封、新密、新郑、郑州等地文史档案的基础上,不顾酷暑严寒,多次围绕南北烟庄村,走访箕山脚下的报沟、隔子沟、袁窑及颍河对岸的八方等周边村落,收集民间传说与地名由来,最终梳理出 “重黎祝融居烟庄,吴回祝融迁溱洧” 的文脉结论。当地文旅专家表示,唐初诗人王绩曾在《田家》中赞美登封颍南风光:“家住箕山下,门枕颍川滨。不知今有汉,唯言昔避秦。琴伴前庭月,酒劝后园春。自得中林士,何忝上皇人。” 如今牛玉乾的这一新发现,可将箕山许由遗址与烟庄、报沟、隔子沟等祝融遗址串联,为登封颍南 “火生文明” 文旅产业开发提供重要支撑,发展前景广阔。

牛玉乾自 2002 年起开始专题研究 “中” 字文化理念。当时国家启动登封 “天地之中” 历史建筑群世界文化遗产申报工作,作为登封人,他立即关注这一文化大事。凭借大学时期哲学、历史专业的深厚功底,结合新闻工作中对嵩山文化的采访报道经验,以及退休后为拍摄《中岳嵩山》纪录片在嵩山近两年的实地调查资料,他对 “天地之中” 的理解不再局限于语言表述和地理方位,上升到更深层次的理性与哲学思考。十余年来,他围绕 “何为天地之中”“嵩山与中文化” 等问题,遍访全国哲学与历史文化学者深入探讨,从大量文史典籍中梳理出 “天地之中” 的发展脉络,印证了古人 “殷之贤圣言”“大道惟一中” 的合理性,认定 “中” 是人间大道,是中国人独特的宇宙观与方法论,恰如 “中华十六字心法” 所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他以 “中” 为哲学主线,串联中华民族五千年优秀传统文化,深刻体悟到:“中” 不仅是时空上的中间、中位,更是人文层面的中道、哲理层面的中融。“中国” 作为国家名称,正是 “中” 之人文哲理的固化传承。放眼当今世界,互联互通与网络智能成为趋势,亟需构建新时代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秉持 “居中为正、正而谋融、依融创新、中融天下、和合共赢” 的理念,这正是以 “中文化、中理念、中体系” 为核心的中华传统文化主脉所蕴含的时代价值与现实意义。

2015 年,牛玉乾将这一认知撰写成 56 万字的哲学专著《中融天下》。这部著作被誉为当代中国 “中” 字哲学的文化发展史,公开发行后在国内思想界引发不小反响。目前,他根据相关建议,结合习近平文化思想对该书进行增删修订,不久将以新版面世。

中华民族文明传承的核心之一是 “家国同构、家国天下、家国情怀”。牛玉乾认为,只有每个家庭、家族和睦向上,党风、民风才能清正,社会风气才能良好,国家才能长治久安。退休后,他高度重视家风家教建设。作为家族长子长孙,他尊爷爷牛双周为家族近祖,秉持开阔包容之心,自 2015 年起,将伯父、姑姑与父亲三大支系中分散在十里八庄及外地的 241 位亲属聚拢,共同商议确立新时代家风。随后,他腾出故里老宅,亲自定题、撰写文案,建成兼具 “报答党恩、追思亲情” 双重意义的 “报本堂”。

“报本堂” 大门外照壁的横额篆刻 “牛双周家族家训、家教”;两侧楹联为 “恪守孝悌忠信智,笃行礼义廉耻勇”;中间诗文写道:“家住箕山下,门枕颍川滨;夏兴融降此,许子讨火薪。往事越千年,赓续到如今。代代莫相忘,祖根烟庄村。” 大门内影背墙上,镶嵌着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河南省政协原主席王全书,以及登封县原县委书记、巩县回郭镇原党委书记刘善安书写的 “嵩基族规远,颍水家风长” 和 “弘中和位育,佑牛氏家族” 两幅墨宝。

大厅正中央并排悬挂毛泽东主席与习近平主席的巨幅画像;迎面墙上悬挂《牛氏家族列祖列宗的主旨》,两侧是习近平总书记的金句对联:上联为 “不论时代发生多大变化,不论生活格局发生多大变化,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风”,下联为 “对一个社会来说,家庭的生活依托都不可替代,家庭的社会功能都不可替代,家庭的文明作用都不可替代”。《主旨》左侧悬挂《牛双周家族家训》,内容为:“孝悌忠信智,礼义廉耻勇。孝,夫妻同心,孝顺父母,尊敬长辈,和睦家庭。悌,兄恭弟敬,姐妹友爱。忠,热爱祖国,忠于职守。信,诚实守信,厚道待人。智,博闻强记,见贤思齐。礼,遵纪守法,礼周言慢。义,主持公道,坚持正义。廉,勤俭廉洁,自律拒贪。耻,慎独守正,门第不耻。勇,开拓创新,勇于担当。”

多年来,每逢春节或家族重大活动,牛玉乾都会带领家族成员齐聚 “报本堂”,学习党和国家大政方针,交流践行家训的体会,表扬先进典型,警示不良苗头。这一做法显著提升了家族成员的思想文化水平,家族中人人遵纪守法、率先垂范,涌现出众多先进个人与模范家庭,受到当地群众好评。

登封家乡人提起牛玉乾,常称赞他有学问、是文化人。但他的回应饱含深情:“若说我有一点学问,是因为大半生求知若渴、勤学好问,牢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与‘活到老、学到老’的古训;若能跻身文人行列,是因为以新闻记者为职业,坚持爬格子、写报道,以文铸魂、以文化人、以文育人,努力成为称职的‘人类灵魂工程师’。”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回顾大半生历程,牛玉乾坦言,自己能有今天,感恩父母的家教与党的培养。母亲的教诲刻骨铭心:“不要占别人小便宜;出门在外看好自己的行李;世上三条路,咱走中间那条。” 伯父的 “平安是福,知足常乐” 更是成为他的人生信条。他回忆道,13 岁时父亲去世,母亲独自抚养 5 个子女,根本无力供他上学。是党和政府的助学金,让他完成了从初中到大学共 10 年的学业;是党的悉心培育,让他拥有了光明前程,实现了人生价值。(阎洧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