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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参与者可以通过SWIFT或通过CIPS自己的消息传递系统 相互发送消息。如前所述，间接参与者通过SWIFT发送和接 收指令；Yeung和Goh(2022)估计，通过CIPS支付的80%使用 SWIFT传递消息。制约因素似乎不是CIPS信息系统的容量， 而是许多非中国机构没有为CIPS信息系统安装翻译器。参与银行必须确保支付符合中国的资本管制。例如，这可 能使他们有义务获得中国的付款事先批准。这些要求 可以被认为类似于使用SWIFT和CHIPS的西方银行所遵守的 反洗钱和了解你的客户规则。目前，很难说CIPS对西方清算所构成了严重挑战。CHIPS的 参与者数量是其近10倍：全球约有11000家金融公司使用 CHIPS，而使用CIPS的只有1300多家。CHIPS处理的交易还 是后者的40倍：2022年3月，CIPS的日交易量为3850亿元人 民币（456亿美元），而CHIPS的日交易量为1.8万亿美元 。

然而，使用CIPS交易的公司正越来越多。Jin(2022)报告称， 2021年交易价值增长了75%，交易量增加了50%。世界各地更多 的银行可能会加入CIPS作为应急备用。即使他们目前几乎不 怎么使用它，但在CHIPS和SWIFT限制访问的情况下，参与 CIPS将提供有限的选择。

目前，很难说CIPS对西方清算所构成 了严重挑战。从2020年4月开始， 俄罗斯可能通过CIPS接受以人民币支付其对中国的石油 和煤炭出口。它可以使用这些人民币收据直接从中国供 应商处购买商品。交给俄罗斯央行的人民币也可以用来 稳定卢布汇率-尽管由于卢布不是中国人民银行有直接外 汇市场的货币之一，人民币余额将首先被兑换成另一种 货币，如日元或英镑。但它揭示出，当俄罗斯最初不再 要求以美元支付对中国的出口时，它开始接受欧元，欧 元具有更广泛的用途，并且不受中国资本管制的限制 。一些观察家设想建立一个中俄联合 清算所或平台，甚至整合中国的人民币系统和俄罗斯的卢 布系统。事实上，2022年4月，俄罗斯财政部长安东·西卢 阿诺夫建议将俄罗斯和中国的支付系统 连接起来（并添加巴西、印度和南非的支付系统）。

然而， 中国对此的兴趣并不明显。基于汉字的系统必须增加翻译 西里尔字母的能力。治理挑战令人望而生 畏。西方银行犹豫是否参与的理由就更多了。就中国而言， 鉴于卢布的可兑换性和实用性有限，没有理由与俄罗斯用卢 布进行石油交易，这种混合系统将允许这样做。

CBDCS会有所作为吗？中国央行数字货币会有所作为吗？中国人民银 行在试点央行数字货币方面比任何其他大国央行走得 更远。它于2021年在中国10个地区推出了数字人民币 ，并于2022年初在奥运会场 馆推出。2021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报告称，已下载1.32亿个数字和 企业钱包，余额总计560亿元人民币（88亿美元）援引未具名的央行消息人士称，截至2022年初，有 2.61亿个钱包，交易余额为870亿元人民币（137.5亿美元）。CBDC是中央银行的直接负债，而不是私人金融机构的负债。 因此，使用零售的CBDC，进口商在寻求从另一个国家购买商 平时无需向其银行发送指令，然后由该银行通过清算所进行 交易结算。进口商只需将所需数量的数字货币从他的智能卡、 数字钱包或中央银行账户转移到另一方的账户。

中央银行 使用自己的安全系统和集中式账本执行交易。不需要CHIPS、 CIPS、SWIFT或任何类似实体的服务。这是数字版的现金交 易。现金交易对受制裁的政府来说很方便，因为它们难以追踪。 但这也使它们便于进行洗钱、逃税等交易。但是，当相关现金是数字货币时，中央银行将重新 获得跟踪它的能力。它有能力观察个人CBDC账户或余额的 增减，并由此推断出交易或销售的对象。作为发行人和中央账本的管理者，中国人民银行 将因此能够跟踪数字单位在跨境交易中的使用情况。例如，如果俄罗斯石油出口商或飞机零部件进口商接受或 以eCNY支付，中国人民银行会知晓。相比之下，外国 政府机构不会知道这些信息。如果通过CIPS进行结算，中国人民银行作为监管机构也 可以访问相同的信息。同样的情况，外国政府机构不会 知道这些信息。

在这方面，eCNY不会对通过CIPS给当 局提供的信息中增加和减少任何内容。如果外国政府通过其他渠道获知制裁或其他非法交易，他们 的追索权会有所不同吗？如果使用eCNY，他们可以选择对中国政府，特别是对中央银行实施二级制裁。中国人民银行已 经支付了这笔款项，政府可以考虑冻结其外汇储备。如果，在另一方面，人民币交易是由直接参与CIPS的金融机构执 行的，外国政府可能会因违反制裁而对其进行处罚、罚款 或禁止他们从事某些形式的业务。如果所涉银行为中国 所有，这与使用eCNY的情况没有本质区别，尽管它可能 会实施更有限的制裁。否则，交易是使用CIPS还是eCNY完成的，差别 不

影响。美国和其他因对乌克兰开战而对俄罗斯实施制裁的国家部 署了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金融武器。其中包括将俄罗斯 银行与SWIFT断开连接；禁止银行与俄罗斯交易对应方进 行大部分交易，无论是通过CHIPS还是其他西方清算所； 并冻结俄罗斯央行的外汇储备。这些步骤之所以可行，是 因为以西方银行为重要股东的SWIFT在比利时注册成立， 而且CHIPS受美国政府监管，正如其他国家的清算所受其 国家监管一样。这些措施可行，因为美元是主要的国 际货币：因为它被CHIPS使用；因为它被不成比例地用于 全球范围内跨境交易的发票和结算；并且因为它占全球外 汇储备的绝大部分。这使得俄罗斯在收到石油出口付款和对商品进口进行付款 时，都在争先恐后地寻找其他方式来执行跨境交易。

它正 在寻找美元、欧元、英镑和日元以外的其他形式来持有其 外汇储备，并寻找美国、欧元区、英国和日本以外的地方 来持有它们。鉴于俄罗斯因这些制裁而付出的代价，其他 考虑可能与美国及其盟国发生的冲突的国家可能会问他们是 否可以建立机构并确定安排，使他们免受SWIFT、CHIPS和美 元的影响。中国显然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候选者。鉴于其与台湾地区 统一的目标，它有理由考虑与美国爆发地缘冲突的可能性，而美国一直致力于鼓动该岛自治。它具有建立替代金融安排所需的经济和金融规模。按价值 计算，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出口国，仅次于美国的进口国；人民币是其进出口企业的天然栖息地。中国是外国直接投 资的第一大来源国，在FDI目的地方面仅次于美国 。中国正在鼓励外国进口商使用人民 币支付和鼓励“一带一路”贷款接受方以人民币借款。

它 建立了CIPS以促进交易。这些替代方案将吸引那些担心成为美国制裁目标的国家。 他们知道，在未来的地缘冲突中，美国和中国可能处 于对立面，或者如果冲突不直接涉及中国，其可能 更愿意保持中立。因此，通过中国金融机构开展业务将 成为规避美国制裁的一种方式。这很方便，因为中国已 经构成了一个主要市场：例如，甚至在入侵乌克兰之前， 中国就已经是俄罗斯出口的主要目的地。通过中国金融 机构开展业务并以人民币形式积累收益，只要该货币可 用于从中国购买商品和物资、支付中国建筑公司以及投 资中国政府债券，就具有吸引力。在中美关系破裂的极端情况下，可能会出现两个自给自足 的货币金融体系：一个以美国为中心、利用美元的西方体 系和一个以中国为中心、利用人民币的东方体系。在一个 不太极端的情况下，即美国没有对中国实施制裁（反之亦 然），

两国之间也没有直接的军事冲突，就会出现两种体 系重叠的情况。西方金融机构与中国同行进行部分交易时 将使用人民币和CIPS，中国金融机构将使用CHIPS。他们各 自的国家过去没有反对这一点。中国四大银行是CHIPS 的直接参与者，而据报道花旗是CIPS的直接参与者。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美国认为中国为俄罗斯逃避制裁提供 了便利，这种放任的立场可能会改变。华盛顿禁止美国银 行参与CIPS将进一步打击美中关系，加速两国经济和金融 脱钩。这将不仅对金融体系，而且对各自经济体的基本组织也会 产生深远影响。然而，除此之外，这两个跨境金融体系将继续重叠。大 多数观察家在提到美中脱钩时，都是预计双边贸易和投 资流动的增长放缓或停滞，而不是说这种流动会完全停 止。他们预计将限制战 略物品和技术的进出口，

以及旨在提高两国在战略领域 自给自足的政策措施。当然，可以想象他们低估了未来脱 钩的程度。然而，如果某些事情使得双边贸易和投资流动 完全停止，那么跨境清算的重组将是最不重要的问题。更 直接的是，中国的金融安排，例如CIPS，通过为目标国家 提供难以察觉的变通办法，可能削弱西方制裁的影响。但 CHIPS以10倍于CIPS的银行数量处理40倍于CIPS的交易。中 国的金融信息系统只有少数直接参与者使用，CIPS仍然依 赖SWIFT进行大部分交易。如果支付迁移到CIPS，更多的跨 境交易将以人民币计价，而人民币SWIFT目前支持的交易中 仅占2.1%。CIPS将为被禁止使用CHIPS的国家提供一些安慰， 但它不足以为该国家及其银行复制整个以前的交易网络。

华盛顿禁止美国银行参与CIPS将进 一步打击美中关系，加速两国经济 和金融脱钩。这不仅对金融体系， 而且对各自经济体的基本组织都有 深远的影响。中国的替代安排多快能对西方制裁的有效性？ 如果我们从表面上看，中国报道CIPS的交易量每年增 长50%，那CIPS或许可以与CHIPS的交易额相匹敌，并在十年内拥有与之数量相当的参与银行。然而，随着新 支付平台的发展，其扩张速度往往会放缓。例如，从2019 年2月到2022年2月，SWIFT上与人民币有关的信息份额（按 交易价值加权）从占总额的1.9%上升至仅2.1%就花了整整 三年的时间。如果我们将这种增长率（每年0.1%）无限期 地推算到未来，那么中国和人民币在支付领域能开始与美 国和美元抗衡还需要很多很多年。最终结果——人民币成 为与美元相当的支付货币所需的时间——可能介于这些上 下限之间。

因此，像美国这样依赖金融制裁的国家应该思考和准备中国 和其他地方发展替代金融安排的情况。这可能意味着扩大共 同行动的国家联盟，以实施和执行制裁，同时鼓励国内金融 机构继续通过西方清算所开展工作。 这可能意味着更多地依赖非金融制裁，在金融制裁变得不那 没奏效的情况下设计新的非金融工具。但是，这些替代性金 融安排要使西方金融制裁无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威慑效 力和更普遍的地缘政治稳定还面临着其他更直接的威胁。请继续关注下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