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身家千亿的裴清,可我不爱她。
只因大学时,她曾费尽心机的追求我的室友周景辰。
可周景辰当众将她送的礼物扔进垃圾桶,冷漠地说:
“一个无趣又自以为是的女人,谁爱要谁要。”
那天大雨,我看着浑身湿透的她,鬼使神差地接过她手中的黑玫瑰。
我对她说:“我单身,你要不要考虑追我?”
01
我叫温叙言,娶了身家千亿的裴清,可我对她没什么感情。
我们的婚姻像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她需要一位体面的丈夫来应付家族与外界,而我渴望用她的财富填平年少时因贫困而生的恐惧。
大学时,裴清曾疯狂追求我的室友周景辰,他是那种站在人群里会发光的男生,篮球队主力,弹一手好吉他,笑容干净得晃眼。
裴清为了追他,手段堪称挥金如土,最夸张的一次是在男生宿舍楼下用八千朵玫瑰铺成心形,轰动全校。
可周景辰始终冷着一张脸,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将她送的限量球鞋扔进了垃圾桶。
“她又体面又有钱,你真不动心?”我曾私下问过他。
周景辰只是嗤笑:“一个无趣又自以为是的女人,谁爱要谁要。”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心里却清楚,我要。
那天傍晚下了很大的雨,我从图书馆回来,看见裴清还站在宿舍楼对面那棵梧桐树下。
她浑身湿透,白衬衫贴在身上,手里那束来不及送出的黑玫瑰也被雨水打蔫了。
“他有女朋友了。”我撑着伞走过去,声音平静。
裴清抬起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有些涣散,她低声说:“我不知道。”
“他没告诉你?”
“他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要把花扔进垃圾桶。
“别扔,”我拦住她,“给我吧。”
她愣了愣,还是把花递了过来。
雨幕之中,她的轮廓被水汽氤氲得有些模糊,可那种克制又狼狈的模样,竟让我觉得比平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她更真实。
“裴清,”我叫住转身要走的她,“我单身,你要不要考虑追我?”
她回过头,看了我很久,久到助理撑着伞焦急地跑来,久到她的车无声地滑到路边。
然后她说:“好。”
我把那束黑玫瑰带回宿舍时,周景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温叙言,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把花插进空玻璃瓶里,“她以后不会烦你了,我接手。”
周景辰盯着我,眼神像淬了冰:“你真让我恶心。”
我擦花枝的手顿了顿,转身看他:“你清高,是因为你从没缺过钱。你衣柜里随便一件衬衫都顶我三个月生活费,你当然可以谈理想、谈纯粹的爱情。但我不行。”
我指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这条裤子我穿了四年。我大学的每一分钱都要自己挣。周景辰,如果今天是你爸破产、你家欠债千万,你还会站在这里骂我恶心吗?”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来。
那晚他就搬出了宿舍。
后来听说他和中文系的许薇在一起了,校园论坛上到处都是他们的照片,图书馆对视,操场漫步,食堂共餐,美好得像偶像剧。
而我开始每周和裴清“约会”。
说是约会,其实更像商务会谈。
我们会去安静的餐厅,她问我最近的学业,我汇报我的计划与进展。
她话不多,但每次见面都会送我些东西,钢笔,书籍,或是质地良好的衬衫。
三个月后,她说:“我父母想见见你。”
我知道,这场面试,我通过了。
02
婚礼办得盛大而精致。
我在数百宾客面前说“我愿意”时,心里想的是父亲当年因二十万赌债跳楼后,那些追债人堵在家门口的嘴脸。
婚后我住进了能俯瞰全城的顶层公寓,衣柜里挂满定制西装,出行有专属司机,购物从不看价格。
裴清给了我一张副卡,每月额度三百万。
可钱买不来她的时间。
她总在出差,一周有四五天不在家。
即便在家,也多半待在书房处理工作。
我们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只是偶尔在深夜的床上相遇。
裴清在那方面也很程序化,每周二、四、六晚上十点,如果她在家,就会来我房间。
过程精准,高效,双方满足,但结束后她会立刻起身离开。
“不能在这睡吗?”有一次我问她。
她系睡衣带子的手顿了顿:“我习惯一个人睡。”
门轻轻关上,我躺在空旷的大床上,第一次觉得这房子安静得让人心慌。
唯一还保持联系的老朋友是程屿,他开了家小面馆,从小就护着我。
我常约他出来,想带他见识所谓“上层生活”,可他总显得拘谨。
“叙言,你变了。”一次在人均三千的日料店,他对着菜单叹气,“以前我们在路边摊吃烧烤喝啤酒多痛快,现在这地方,我连芥末该怎么蘸都慌。”
“慢慢就习惯了。”我把金枪鱼大腹推到他面前。
程屿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我不是说这生活不好,但你看你现在——裴清又出差了吧?你这跟守活寡有啥区别?”
“我有钱啊,”我笑着抿了口清酒,“想去哪儿去哪儿,想买什么买什么。”
“钱能陪你说话吗?钱能在你半夜胃疼时给你倒热水吗?”程屿摇头,“叙言,你以前说过,要娶一个互相喜欢的人,过平凡温暖的小日子。”
我沉默了片刻:“程屿,你知道我爸为什么跳楼吗?”
他愣住了。
“因为他欠了二十万。二十万,现在不过是我一块表的价格,可那时候就是要了他的命。”我慢慢地说,“我不想有一天,我的孩子也要经历我经历过的——看着父母因为钱争吵,因为钱分开,因为钱去死。”
程屿不再说话。
那顿饭之后,我们渐行渐远。
我偶尔约他,他总说店里忙。
我知道,我们走上了再也无法交汇的路。
03
婚后第三年,我从巴黎看展回来,程屿突然约我见面。
他选了家普通的连锁咖啡店,神情有些复杂。
“纪晚宁回国了。”他开门见山。
我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一瞬。
纪晚宁是我的大学学妹,低我两届,追了我整整一年。
她曾每天给我送早餐,陪我通宵画图,在我感冒时送药到宿舍楼下。
可我那时所有心思都在如何“往上爬”上,明确拒绝了她。
后来她出国深造,听说发展得很不错。
“她现在是很厉害的建筑师,自己开了事务所,身家也不菲。”程屿压低声音,“叙言,你当初为了钱跟裴清结婚,现在纪晚宁也有钱了,你要不要考虑……毕竟你们当年是有感情的。”
我皱了皱眉:“我当年拒绝得很清楚。”
“可她心里还有你!”程屿语气急切,“同学聚会她每次都问起你。叙言,人这一辈子,钱够用就好,还是得和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觉得有些可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裴清?”
“你喜欢吗?”程屿反问,“你看她的眼神,跟当年看纪晚宁能一样吗?”
我一时语塞。
那天回家时,裴清居然在。
她很少这个时间在家,通常要忙到深夜。
程屿的话还在耳边盘旋,我没注意到她就站在玄关阴影里。
“玩得开心吗?”她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项目提前收尾。”她放下行李箱,目光落在我脸上,“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有点累。”我脱下外套,“吃过了吗?”
“吃过了。”她顿了顿,“给你带了东西。”
裴清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深蓝丝绒盒子——是我上个月随口提过的一位日本匠人手工制作的建筑绘图尺套装,全球限量三十套,有钱也难买到。
我怔住了。
裴清从来不是会记得这种细枝末节的人。
“谢谢。”我接过盒子,心里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你助理提过。”她语气平淡,“她说你关注这位匠人很久了。”
原来如此。
我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望——我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她突然开窍,变成体贴浪漫的妻子?
“对了,”裴清转身往楼上走,状似随意地问,“今天见的朋友,是旧识?”
我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司机说的。”她在楼梯上回头看我,“他说是个男人,看起来和你很熟。”
“是程屿,我发小。”
裴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可那晚她没有回自己卧室。
一切结束后,她竟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我僵着身体不敢动,听着她均匀轻浅的呼吸声,心里乱成一团。
裴清,你到底在想什么?
04
纪晚宁果然联系了我。
短信很简短:“叙言学长,许久不见,方便喝杯咖啡吗?”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回复:“好。”
见面约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
纪晚宁比大学时更干练了,短发,西装,气质凌厉,可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小心翼翼的柔软。
“学长还是老样子。”她笑了笑。
“你变了很多,”我说,“听说你事务所做得很好。”
我们聊了些近况,气氛还算平和。
直到纪晚宁说:“其实我一直没忘记你。”
我放下咖啡杯:“晚宁,我结婚了。”
“我知道。”她直视我的眼睛,“但我听说你和裴清只是形式婚姻。学长,你当年拒绝我时说,你要找一个能让你少奋斗二十年的人。现在我自己做到了——我事务所去年净利润一千八百万,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我觉得荒谬:“我想要的不只是钱。”
“那还有什么?”纪晚宁追问,“裴清能给你的,我都能给。而且我能给她给不了的感情。”
我摇摇头,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学长!”纪晚宁拉住我的手腕,“你再考虑考虑。下周程屿生日,我们几个老同学聚聚,好好聊聊,行吗?”
我抽回手,没答应也没拒绝。
一周后,程屿打来电话:“叙言,我生日,就几个老朋友,你来坐坐?”
我本不想去,但程屿说:“就当给我个面子。你要真不想见纪晚宁,我跟她说。”
我还是去了。
地方是家私房菜馆的包厢,到场五六人,都是大学时关系不错的。
纪晚宁坐在我对面,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几轮酒下来,大家都有了些醉意。
程屿举杯:“来,敬我们叙言,现在是豪门贵婿了!”
我笑着抿了一口,觉得酒味有些异样,但没多想。
又喝了两杯后,忽然头晕得厉害,视线也开始模糊。
“叙言?你没事吧?”纪晚宁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想说没事,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见程屿说:“药效上来了。快,扶他去里面房间。”
然后是纪晚宁犹豫的声音:“程屿,这样真的好吗?我怕学长醒了会恨我。”
“怕什么?等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怎样?再说你不是爱他吗?我这是在帮你。”
我浑身发冷,想挣扎,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纪晚宁的手碰到我胳膊时,我用尽最后力气,按下了手表侧边的紧急按键——这是裴清给我的,她说若有危险就按。
包厢门被猛地踹开。
几个黑衣保镖冲进来迅速控制住场面。
助理小赵冲到我身边:“温先生!您还好吗?”
我想说话,眼前却彻底黑了下去。
再醒来时,我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裴清坐在床边,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像是一夜未眠。
“阿清……”我嗓子干涩得发疼。
她递来温水,扶我慢慢喝下。
动作很轻,可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酒杯送检了,里面有迷药。”她的声音冷得像结冰的湖面,“程屿和纪晚宁会被以强奸未遂和非法拘禁起诉,最少判三年。”
我震惊地看着她。
认识裴清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她这般外露的怒意。
她总是冷静、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可现在,她像是撕下了所有温文的伪装,露出骨子里的狠厉与偏执。
“为什么要去见他们?”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明知道他们对你有企图,为什么还要去?”
我哑口无言。
裴清忽然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侧,将我困在她与床之间。
这个姿势极具压迫感,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
“温叙言,”她的气息拂在我脸上,“你是我的丈夫。只要一天还是,我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她说完,狠狠吻了下来。
那不是我们之间惯有的、程序化的亲吻,而是带着怒意、占有欲,甚至一丝绝望的吻。
我被她吻得窒息,想推开,手却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她的脖颈。
那一夜,裴清没有离开。
她像变了个人,强势,失控,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你是我的。”
天快亮时,她才终于停歇。
我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她却起身开始穿衣。
“你去哪?”我问。
“公司有事。”她系好衬衫纽扣,又恢复了平日那种冷静模样,仿佛昨夜那个情绪决堤的人不是她。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周景辰调回总公司了。你如果无聊,可以去看看。”
门轻轻合上。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05
裴清的助理小曾是她的前秘书,后来调来跟我。
她对我和裴清的过往一清二楚,有时比我还紧张这段婚姻。
“叙言哥,紧急情况!”小曾冲进画室时我正在勾勒一幅建筑草图,“海市分公司传来消息,周景辰和许薇分手一个月了!”
我笔尖一顿,纸上留下一道突兀的折线。
“而且裴总最近常驻总公司,项目结束前都不会回这边。”小曾凑近,压低声音,“周景辰刚调回来,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一旧情复燃……”
“不会的。”我继续画,心却乱了。
“怎么不会?白月光的杀伤力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曾叹气,“女人对初恋总是念念不忘的,何况周景辰还是裴总追了那么久都没追到的人。”
我放下笔:“小曾,就算没有裴清,我也养得起你。”
小曾一脸“您太天真”的表情:“叙言哥,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感情的问题。您和裴总这婚姻本来就不算寻常,万一周景辰趁虚而入……”
我沉默片刻:“裴清知道周景辰调回来了吗?”
“肯定知道啊,人事调动都要她签字。”小曾说,“而且我听说,是裴总亲自批的。”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
在小曾的怂恿下,我还是去了裴清的总公司。
我没告诉她,只是想看看她平日工作的模样。
公司在市中心最贵的写字楼,独占三层。
我穿着普通西装,戴着墨镜,和小曾混在员工里进了大楼。
刚过安检,就看见行政楼电梯口围了一群人,像是在等候谁。
人群中央,裴清站在那里。
她穿一身浅灰西装套裙,长发挽成低髻,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正低头看手机。
周围的人都和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无人上前搭话。
阳光从整面落地窗照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美好得不真实。
这样的裴清,我也很少见到——工作中的她,比在家时更冷,更遥不可及。
“叙言哥,”小曾扯了扯我的袖子,指向一根立柱,“您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柱子后面,周景辰站在那里。
他穿着白衬衫与西装裤,头发精心打理过,脖子上挂着工牌。
三年不见,他成熟了些,可依旧是那种干净清俊的长相。
此刻他侧身藏在柱子后,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裴清。
那眼神太复杂了——有怀念,有不甘,有懊悔,还有某种跃跃欲试的企图。
我心里莫名泛起一阵不适,像是自己的领地遭到了窥伺。
他身边的两个女同事在小声交谈:
“今天项目会裴总亲自坐镇,估计又要熬通宵了。”
“没办法,这可是集团今年的重头戏。唉,裴总这样的女人,多看她两眼都觉得自惭形秽。”
我清楚地看见,周景辰听到这句话时,瞳孔猛然收缩,嘴唇抿成苍白的直线。
电梯门开了,裴清走进去,自始至终没往这边瞥一眼。
电梯门合上,周景辰仍僵在原地,脸色发白。
“景辰,你没事吧?”一个女同事问。
周景辰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我和小曾低调地挤进旁边的员工电梯。
周景辰和他的同事也跟了进来。
电梯里很拥挤,我和小曾站在角落。
周景辰站在我们前方,低头刷着手机,神情恍惚。
他显然没认出我——墨镜遮了我大半张脸,而且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周遭。
他手机屏幕亮着,是微信聊天界面。
旁边的女同事无意间瞥见,竟小声念了出来:
“宝宝,彩礼的事真的不能再商量吗?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三十万实在拿不出来,我们这边普遍是十五万左右……”
电梯里瞬间寂静。
所有人都尴尬地移开视线。
那女同事也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
周景辰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几秒难堪的沉默后,他突然低声喃喃:“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大学时我说什么也不会拒绝裴清。”
我身体微微一僵。
小曾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向我。
周景辰的两个同事对视一眼,眼里燃起八卦的光。
“不是吧?你和裴总真有过一段?”一个女同事忍不住问。
周景辰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羞涩中带着得意的笑:“嗯。不信你们去翻海大当年的校园论坛,她摆了八千朵玫瑰追我的帖子,现在应该还能找到。”
“八千朵玫瑰都没追到你?”
周景辰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勉强维持的体面。
女同事已经掏出手机,很快搜到了那个陈年旧帖。
虽然照片失效了,但文字记录还在:
【震撼!八千朵玫瑰空降男生宿舍,只为系草周景辰!】
【现场目击者表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壕的追人场面!】
【可惜系草没答应,玫瑰花最后分给全校了。】
【弱弱问一句,裴学姐为啥不追校草啊?校草和系草不是室友吗?】
女同事刷了几楼,默默收起手机,看周景辰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对了,”另一个女同事忽然想起什么,“裴总的丈夫,好像也是海大毕业的吧?”
周景辰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咬着牙,努力维持平静:“她结婚了?”
“早结了!婚礼那天公司全员发了888的红包,群都刷爆了。”
“她丈夫的社交账号我偷偷关注过,私人飞机、顶级度假、限量收藏,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模板。”
“而且听说当年也是校草级别的……”
我在墨镜后挑了挑眉。
看来社交账号得设成私密了。
周景辰眼眶发红,拳头攥得死紧。
我猜他已经明白,最终和裴清结婚的人是我——温叙言。
“我认识他,”周景辰突然开口,声音里压着压抑的怒意,“我们大学室友。裴清追我那会儿,我还没考虑清楚,他倒好,转头就去向她表白了。”
“我质问他怎么能这样,他反手给了我一巴掌。后来我不知道他和裴清说了什么,第二天我就被全网拉黑了……”
电梯里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滚圆。
小曾在我身边,连呼吸都停了。
我站在角落,手指微微收紧。
那一瞬间,真想上前给他一拳。
但我忍住了——动手容易,善后太难。
裴氏的对家正虎视眈眈等着抓我们的把柄。
“景辰,”一个女同事将文件夹塞给周景辰,“你和裴总这么熟,帮我把这份会议纪要送到总裁办呗?你长得帅,裴总见了你肯定高兴。”
她还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周景辰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那……好吧。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有种笃定的光。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曾偷偷瞥我,见我没什么反应,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
“肯定记得!初恋白月光,哪能忘啊。”
“说真的,我都不敢想象裴总私下什么样,感觉她看我一眼,我腿都发软。”
周景辰轻笑:“她私下人挺好的,很温柔,你们接触多了就知道。”
小曾的白眼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
我敏锐地注意到周景辰话里的漏洞——他调回来以后,根本还没见过裴清。
电梯在九十六楼停下。
周景辰和同事走了出去。
前台秘书一看到他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谁让你们上来的?”
周景辰怔了怔:“我们来送资料。”
“送资料放前台就行。哪个部门的?懂不懂规矩?”秘书声音冷硬,“总裁办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06
周景辰被前台秘书毫不客气地挡了回去,那张原本带着笃定笑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身边的女同事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尴尬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劝道:“景辰,要不我们先下去吧,资料放前台就好。”
周景辰却像是没听见,他挺直背脊,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对秘书说:“我是海市分公司调来的周景辰,裴总应该知道我今天过来,这份会议纪要需要她亲自过目。”
秘书连眼皮都没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裴总今天的行程里没有接待你的安排,所有需要她过目的文件都需提前通过OA系统报备,由秘书处统一递送。”
她终于抬眼看了周景辰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周景辰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公司有公司的流程,不是谁想见裴总就能见的。”秘书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头接起了响个不停的电话。
周景辰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里那份文件夹被他捏得起了褶皱。
他身边的两个女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了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电梯门再次打开,我和小曾走了出去,与周景辰擦肩而过时,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不甘与羞愤。
小曾强忍着笑意,跟在我身后快步走过前台区域,直到拐进通往裴清办公室的走廊,她才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叙言哥,您看见没?他那脸色,跟调色盘似的!”
我没有接话,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裴清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双开的胡桃木门紧闭着,门外的小会客区坐着两位正在等待的高管,见到我时都愣了一下,随即迅速站起身,客气地点头致意:“温先生。”
我微微颔首,没有停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裴清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背对着门口,午后阳光将她纤细挺拔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边。
她似乎没料到有人会直接进来,听到动静后转过身,看到是我时,眼里闪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但她很快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稍后回复”,便挂断了通话。
“你怎么来了?”她走到办公桌后,示意我坐,自己也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坐下,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我摘下墨镜,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环顾这间宽敞而冷色调的办公室。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的人一样,简洁、高效、一丝不苟,除了必要的办公家具和绿植,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冷清得不像一个每天待上十个小时的地方。
“听说你最近很忙,过来看看。”我的视线扫过她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和亮着的电脑屏幕,“顺便,看看周景辰。”
最后那句话我说得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看到了裴清眼神里细微的波动。
她沉默了几秒,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御性姿势。
“他调回总部是正常的人事轮换,海市那边的项目需要经验丰富的人接手,他能力不错。”裴清的声音平稳无波,像是在做工作汇报,“你见到他了?”
“在电梯里碰到了。”我笑了笑,没提那些尴尬的对话,“他似乎还挺惦记你。”
裴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松开。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骨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才缓缓开口:“那是他的事。叙言,你特意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确实不是。
我来,是因为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也因为程屿和纪晚宁那件事后,我们之间那层始终隔着的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我想知道,裂缝之下到底是什么。
“我想知道,”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如果当年周景辰答应了你,现在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会不会就是他?”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埋了很久,从前我不在乎,因为我和裴清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与爱情无关,各取所需罢了。
可最近,我发现自己开始在乎了。
在乎她偶尔流露的细微关怀,在乎她深夜留在我身边的温度,甚至在乎她心里是否真的有过周景辰,而那个“有过”,又到底有多重。
裴清没有立刻回答。
她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深沉得像窗外无垠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没有如果。事实是,他拒绝了我,而你走到了我面前。”
这个答案很裴清,理性、客观、回避了情感核心。
但至少,她没有否认。
我心里那点微妙的烦躁忽然平息了些,转而升起另一种情绪,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试探。
“那现在呢?他回来了,看起来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甚至有点……后悔。”我顿了顿,“裴清,你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吗?”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窗外的城市喧嚣被厚重的玻璃隔绝,只剩下中央空调运转时低低的嗡鸣。
裴清放下茶杯,陶瓷杯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她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的姿势让我不得不仰头看她,逆着光,她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晰锐利。
“温叙言,”她叫我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认真,“我娶的是你。过去是,现在是,只要你不离开,未来也是。”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给出了一个更坚定的答案。
我心里某个一直悬空的地方,忽然就落到了实处。
可还没等我细细品味这份安定,裴清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窗外,“周景辰的能力确实出众,海市那个棘手项目他完成得很漂亮,集团正准备重点培养他。未来一段时间,他会经常出现在总部,参与核心项目。”
她重新看向我,眼神平静无波:“这是公司的决定,与私人感情无关。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
我扯了扯嘴角。
我当然理解,商业决策嘛,利益至上。
可理解不代表心里能毫无波澜。
一想到周景辰会借着工作的名义,频繁地出现在裴清周围,用那种混合着懊悔与企图的眼光看着她,我就觉得一阵烦躁。
但我也知道,我不能阻止,也没有立场阻止。
裴清首先是个商人,然后才是我的妻子。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刚搭上门把,裴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晚上回家吃饭吧,我让阿姨炖了你喜欢的汤。”
我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等候的高管们还在,见到我出来,又礼貌地点头。
小曾立刻迎上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叙言哥,咱们现在回去吗?”
“回去。”我率先朝电梯走去,脚步有些快。
小曾小跑着跟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声问:“叙言哥,您和裴总……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我按下电梯下行键,镜片后的眼睛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不过是有人贼心不死,有人公事公办罢了。”
小曾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不敢再问。
电梯一路下行,我的思绪却飘得很远。
裴清那句“我娶的是你”还在耳边回响,可“重点培养”“核心项目”这些词也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曾经我笃定地认为,只要有钱就够了,感情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可现在,当金钱带来的安全感已经深入骨髓时,我却开始贪心地想要更多。
想要她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我身上,想要她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想要一份不仅仅是“合适”的婚姻。
这种改变让我感到陌生,甚至有些恐慌。
走出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挡,对小曾说:“去画廊吧,我想静静。”
小曾立刻去安排车,我站在路边,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第一次对这段婚姻的未来,产生了不确定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