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张瀚宇拿到了去国外艺术学院发展的申请,可高昂的费用却拦住了他的脚步。
于是,我打算偷偷卖掉婚前的古董店,凑出一笔资金。
想买店的老刘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道:“大妹子,你这店我上周就来看过了,是个男人带着我来的。
他说他媳妇怀孕了,打算卖了店,带着媳妇和孩子去国外生活。”
我愣住了。
结婚十二年,我从未有过身孕。
01
忙碌的丈夫今天提前回家了,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我倚着门框,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感到十分幸福。
我的丈夫张瀚宇是艺术团的台柱子,生得一副经得起镜头考验的好相貌,性情也儒雅温润。
一周前,他收到了国外艺术学院的录取申请,可他却一直在犹豫。
他拧着秀气的眉,踌躇道:“国外艺术学院的费用那么高,去国外的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薇薇,我是真舍不得。”
我笑着骂他是个傻瓜:“你自己也说了,国外艺术学院是艺术的最高殿堂,别人做梦都去不了。
咱有本事拿到申请,就不要心疼费用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你。”
“媳妇,你真好,”他抱住我,在我耳边亲昵道,“一想到要离开你,独自去国外生活一年半,真觉得还不如当初落选的好。”
我哑然失笑,能嫁给这样一个聪明英俊又顾家的男人,周围的人大概都会觉得我命好。
我从背后环抱住他,轻嗅着灶台上红酒炖牛肉的香气,撒娇道:“好香呀。”
张瀚宇身形一僵,从我的怀里挣脱开来:“香、香吗?可能是今天对戏的女演员香水喷得太多了。”
我拧着眉:“……我说的是菜。”
“啊,是菜啊,”张瀚宇尴尬地摸着鼻子,“当然了,我熬了一个下午呢。”
“薇薇,这里我来就行了,”他转过身将我推出了厨房,“我定了一个三十分钟的闹钟,你去帮我看看时间。”
“好。”
我来到客厅,拿起张瀚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下一秒,屏幕闪出一条消息。
小婷:【瀚哥哥,我怀孕了,你愿意给我和孩子一个家么?】
我愣在原地,感觉被一只手攥住心脏,猛地拽了一下。
手机屏幕还亮着,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一张B超的照片,照片中的婴儿已经初具雏形。
小婷:【别忘了删除哦~(偷笑)】
我点开聊天界面,手指向上滑动。
果然,聊天记录空空如也,被删得干净。
发消息的人叫王雨婷,是张瀚宇在艺术团的同事。
记得有一次张瀚宇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喊着“小婷”。
当时我还打趣他,是不是梦见了什么老情人。
他只是笑笑,说那是他大学时一个前辈,曾给过他很多帮助。
毕业后他们一起跟着艺术团来到这个小镇上,现在是关系非常好的同事。
当时我还和他一起感慨年少时的情谊有多珍贵,应当好好珍惜。
想不到,他珍惜得要去给人当爹了。
那一晚,我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暧昧的片段。
原来,这些年他总是在剧团加班到深夜,并不是为了排练那么简单。
我回想起去年冬天,他突然带回一串银手链,说是团里发的福利。
我戴上后觉得不对劲,链子上刻着“T爱H”,我问他,他支支吾吾地说是错发的。
现在想想,那分明是王雨婷的礼物。
心痛如刀绞,我强忍着泪水,决定先不声张。
02
第二天早上,我假装一切正常,给他煮了粥。
他吃着吃着,突然说:“薇薇,我最近总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店里古董多,擦拭起来费劲。”
他点点头,没再追问。
但我心里已经种下了疑虑的种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留意他的手机。
有一次,他洗澡时,我偷偷翻看,发现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全是和王雨婷的合影。
照片从大学时代开始,一直到最近的亲密自拍。
他们偷情已久,至少八年。
我差点崩溃,但还是忍住了。
直到那天消息弹出,一切都水落石出。
我将手机举到张瀚宇眼前,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你不是说和她只是同事么,为什么她要让你给她和孩子一个家?”
张瀚宇瞬间变了脸色,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慌乱地解释道:“薇薇,你别误会。
小婷她……只是不知道该依靠谁了,才发消息给我的。”
说完,他当着我的面给对方回复道:放心吧,小婷。我和你嫂子都不会不管你的,你安心养胎就是。
对面不再回复了。
我拧眉,疑问道:“她怀孕了,为什么不去找孩子的父亲呢?”
然而这句话好像触碰了张瀚宇的逆鳞一般,他猛地抬起头,冲我斥责道:“小婷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个人渣,你非要把人往火坑里推?李晓薇,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亏你还是个古董鉴定师!”
我被他突然的怒吼吓得愣住了。
而张瀚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他叹了口气:“薇薇,小婷她真的很可怜。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他们聊天的内容,就像一团毛絮卡在我嗓子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让我阵阵犯恶心。
说着,张瀚宇掏出了一份文件,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想过了,小婷肚中的孩子不能没有身份,我们先把婚离了,等给孩子办了户口,我们再复婚。”
我推拒着张瀚宇塞进我手中的笔,犹豫道:“你要帮她,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其实我们可以……”
“李晓薇,只是签个字而已,”张瀚宇不耐烦地打断道,“难道你忍心让小婷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吗?”
见我还在犹豫,张瀚宇一把扯过协议:“小婷说你肯定不愿意,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这么不懂事!我先去艺术团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再回家!”
说罢,张瀚宇径直走向后厨,从灶台上端下了那道红酒炖牛肉。
他将整个菜盘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箱里,提着箱子转身摔门而去。
我坐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之前我们每一次的吵架,他都会把我晾在一旁,自己跑去艺术团睡沙发,等着我第二天去找他,给他低头认错。
可是这一次……
我低头苦笑一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那道红酒炖牛肉,是张瀚宇当初为了追我,特意向我外婆学的。
十二年前的春天,我将张瀚宇带到外婆的古董店里,说是刚认识的好朋友。
外婆什么都没说,只是笑意连连地看着我俩。
那一天,腿脚已经行动不便的外婆亲自下厨,炒菜煲汤,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搬上了桌。
灶台前,外婆佝偻着身子,用勺子慢悠悠地搅动着锅里的菜。
“这菜啊,火候最重要。小火慢炖,才能把牛肉的鲜味儿都炖出来。”
张瀚宇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薇薇从小就爱这口,可这丫头只管吃,从来不学。”外婆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现在耍懒,以后外婆不在了,你就再也吃不到这菜咯。”
我抱住外婆,撒娇道:“外婆不会不在的,外婆要一直给我做菜!”
03
这时,在一旁的张瀚宇抬起头,正色道:“外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薇薇的。
等我学会了,我天天做给您和薇薇吃。”
外婆意外地看着他,灶台的火光照得她眼眶发红:“孩子,以后我们薇薇就拜托你了。”
当初他跟外婆承诺,一生一世对我好。
可如今……
大约是回想起了外婆,我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捂住脸,泪水又从指缝里漏出来。
那一夜,我独自蜷在沙发上,脑海中闪现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我们从大学相识,到小镇成家,本以为是天作之合。
谁知,他的心早已被王雨婷占据。
我摸着小腹,突然感到一丝异样。
最近我总觉得恶心呕吐,原来是怀孕了。
但现在,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屋内空荡荡的,我蜷缩在沙发上,已经哭干的眼睛又酸又痛。
突然,手机的提示音响了。
我点开来,一行文字跳了出来:【李小姐,我的提议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吗?】
前些天,我守着古董店的柜台,一个衣着考究的女人走了进来。
说是路过店门口,闻着店里的檀香与寻常的古董店不同,所以进来看看。
我和她交谈起来,她问了我几个关于古董鉴定的问题,虽并不是常见的器物,但我曾听外婆提起过,所以随口回答了。
她看我的眼神亮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我。
她说她叫陈静,也是做古董生意的,在粤城开了几家古董铺,如今想要发展成连锁的店。
她道:“李小姐,你这一手辨器鉴宝的本事,实在难得。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粤城发展?我正好缺一个懂行又信得过的合伙人。”
当时的我笑了笑,婉拒了:“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家先生要去国外深造了,我准备陪他一起去。”
陈小姐听了一脸嫌弃:“陪他?那你自己呢?把未来搭在一个臭男人身上,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微笑着,并不作答。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陈小姐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有这身本事,埋没了多可惜啊!”
她留了我的微信,说如果我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她。
之后几天,她也断断续续发消息问过我。
但我当时满心都是张瀚宇,和我们在国外的未来,所以多次拒绝了她。
只是可惜,这个我用尽所有去珍惜的男人,似乎从没想过珍惜我。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看了很久。
半晌,回复道:【我答应了,等我处理好店,就跟你去粤城。】
那一刻,我的心终于下定决心。
不再为他牺牲,一切从头开始。
回到家后,我开始整理外婆留下来的东西。
各类古董、鉴宝古籍,还有一盏盏镇店的瓷器……
突然,我发现外婆生前最爱的那件镇店之宝——一个青花瓷瓶不见了。
从小到大,外婆都是用那个瓷瓶来装饰店面,象征家族传承。
我翻遍了整个屋子,生怕错过哪个不起眼的角落,可却怎么都找不到。
我猛然想起,张瀚宇离开时带走的保温箱,或许里面藏着什么。
我急忙给他发消息,让他把瓷瓶还给我,可发出的消息却被拒收了,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张瀚宇拉黑了。
叹了口气,我只得起身前往张瀚宇的艺术团。
04
路上,我买了杯热奶茶,试图暖和一下冰冷的心。
艺术团内灯光昏暗,只有几盏聚光灯在舞台上方亮着。
一眼望去,张瀚宇站在舞台中央。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身姿挺拔,看扮相像是民国时期的文人。
他正对着一个女人,深情地诉说着:“妹妹,原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身不由己。”
和他对戏的女人身穿一身浅蓝色的旗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此刻盈满了泪水,欲落不落:“哥哥这样说,是要舍弃我吗?”
两人的目光痴缠在一起,快要拉丝。
下一秒张瀚宇便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站在台下的导演对身旁的人说道:“这样一改味儿就全对了。王老师一上台,张老师的戏感就全被勾起来了。”
就在这时,台上的女人用余光清扫过我。
眼神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
我眨眨眼,原来,她就是王雨婷。
那一瞬,我的心如坠冰窟。
他们对戏的亲密,远超专业水准。
彩排结束,张瀚宇走下舞台,径直来到我面前。
他拧起眉头:“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在后台等我吗?”
曾经,他会邀请我来看他的每一次彩排。
会提前在观众席为我留下视野最好的位置。
会在演出结束后,认真地询问我的意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我只能在后台等他。
我抿了抿嘴:“我来取那个瓷瓶……”
这时导演笑着走了过来:“还能来干什么呀?当然是来参加你的庆功宴了。
是吧,弟妹。
要不是弟妹把店卖了,瀚宇哪能去得了国外呢。”
我愣住了。
我确实说过砸锅卖铁也要供他去深造,也确实想过卖掉店陪他去国外。
可我并没有和张瀚宇提起过。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局促地看向一旁,躲避了我的视线。
“申请了整整十二年,终于拿到了!不愧是我师父,太牛了!”
张瀚宇的小徒弟小李冲了过来,兴奋地嚷嚷着,“我们要一起去吃烧烤,师母也一起去吧。”
我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转过身,我看向张瀚宇,平静道:“张瀚宇,把你带来的那个瓷瓶还给我吧。”
张瀚宇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是为了瓷瓶而来的。
他眼神闪烁,嗫嚅道:“那个……瓷瓶……薇薇,你先回家吧,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带回去。”
话音刚落,小李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热情道:“走吧,师母!一起去吧!”
他咧嘴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师父的庆功宴,少谁都少不了您啊!”
导演也点点头附和道:“对啊,弟妹可是大功臣。”
踌躇间,换下戏服的王雨婷也走了过来。
她笑吟吟道:“张老师今天就要请客么,太好了,我昨天正好想吃烤鱼了呢。”
周围的气氛凝固了一瞬。
小李率先开了口:“婷姐,我们都商量好了要去吃烧烤啊。”
她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可是……人家想吃烤鱼了呢。”
小李不满道:“婷姐,你也太霸道了吧。”
王雨婷看向张瀚宇,娇声道:“那就让请客的人决定吧。”
说完,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张瀚宇看着王雨婷,会心一笑。
他开口道:“那就去吃烤鱼吧,听女生的。”
05
周围的人起哄着抱怨道:“哇,太偏心了吧,我想这顿烧烤都想了一周了,王老师一张嘴就给改了。”
“张老师果然最听王老师的话,不愧是王老师的迷弟。”
小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补充了一句:“可是……师母好像不吃鱼吧?”
周围的气氛凝固了,大家的目光在我和张瀚宇身上来回打量。
小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以前听师父说的……”
尴尬的神情在张瀚宇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伸手想揽住我的肩膀,被我一巴掌拍开了。
这时,王雨婷噘着嘴,一脸委屈:“可是我真的很想吃烤鱼,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馋得都哭了。”
说完,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张瀚宇。
张瀚宇看看我,又看看王雨婷,仿佛纠结了片刻。
半晌,他对着我说道:“薇薇,反正你也在减肥,要不这一次就……”
我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用了。张瀚宇,我本来也没打算去。而且我马上就要走了,希望你赶紧把我的瓷瓶还给我。”
“走?”张瀚宇愣了一瞬,似乎没反应过来。
随即,他点了点头:“也好,你先走吧。乖乖回家等我。等会餐结束了,我给你带烧烤回去。”
我懒得跟他解释,丢下一句“我只要瓷瓶”便转身离开了。
身后,导演推搡了一下张瀚宇:“瀚宇,弟妹这是生气了吧?还不赶紧认个错,把人家哄回来?”
张瀚宇无所谓的一笑:“耍小性子罢了,用不着哄,第二天她自己就没事了。”
周围立刻嘘声一片,称赞张老师果然御妻有方。
回到家后,我继续打包着带走的东西。
突然,一个陌生的微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头像是一只黑色的山羊。
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没过几秒,对面发来了视频通话请求。
我犹豫了一瞬,点了接通。
屏幕上出现的竟然是张瀚宇他们饭局的现场。
拍摄者的角度很隐蔽,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张瀚宇和王雨婷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影。
在嘈杂的环境里,王雨婷将头轻轻靠在张瀚宇的肩上,娇声道:“瀚哥哥,你喝的是什么啊,好香啊。”
不等张瀚宇回答,她直接拿过张瀚宇面前的酒杯,对着他刚刚喝过的位置,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在周围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中,王雨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哇,太好喝啦,不好意思啦张老师,我实在是忍不住啦。”
张瀚宇宠溺地看着她,柔声道:“你需要补身体,爱喝就多喝点儿。”
王雨婷捧着酒杯,对张瀚宇撒娇道:“不过呢,我觉得这酒比起薇薇姐姐的手艺可是差远啦。
薇薇姐姐又温柔又贤惠,不像我,只会吃。”
张瀚宇温柔地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都给你吃,小馋猫。”
王雨婷依偎在张瀚宇胸前,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脖子:“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像薇薇姐一样贤惠的女生啊?”
张瀚宇轻哼一声:“当然不是,也就是表面贤惠而已。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里快被她的古董堆满了。
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味道,她整天守着店台,都快被熏入味了。”
王雨婷捂嘴偷笑:“啊~那你还敢碰她,不会觉得恶心吗?”
说着说着,两个人的脑袋越凑越近......
视频在这时被切断了。
我扔掉手机,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
那一晚,我冲进厕所,吐得天昏地暗。
原来,这些年他嫌弃的不是古董的味道,而是厌倦了我们的生活。
半夜,张瀚宇回来了。
他再次将那份协议递到我面前。
我拿起笔,签字前,我抬眼平静地看向张瀚宇:“瓷瓶呢?”
张瀚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吞吞吐吐道:“啊……那个……忘在艺术团了。明天,薇薇,明天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我,喉结暗暗滚动了一下。
我轻笑一声。
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哭着闹着,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狼狈地哀求他不要牺牲掉我们的婚姻。
争执中,他推搡了我一下,我腹中剧痛,原来我已怀有身孕,却因这一推导致流产。
鲜血染红了地板,我痛哭着质问他,而他却冷漠地说:“薇薇,你这是……怀孕了?但现在,小婷的孩子更重要。”
我低下头,连看都没看,唰唰两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店是我的婚前财产,房子是张瀚宇的婚前财产,结婚这么多年,家里的积蓄都被张瀚宇花在了艺术团上,共同财产所剩无几,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我利落地签完字,张瀚宇一把抓过协议,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终目光落在我签名的地方。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薇薇,这次是委屈你了,等小婷的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复婚。我会给你补办一个婚礼,你不是一直闹着要补办婚礼吗?”
我抬起头看着张瀚宇。
曾经,我无数次地跟张瀚宇描述我梦中的婚礼。
要有红色的玫瑰,洁白的婚纱,还有我们最亲近的朋友。
可他只是不耐烦地摆手道:“办那些虚的做什么,都是做面子给别人看的,白花冤枉钱。”
05
而如今,他却把它当作补偿,施舍给了我。
可是,张瀚宇。
我已经连你这个人都不想要了,还要一个早就失去意义的婚礼做什么呢?
张瀚宇仿佛被我平静的反应刺伤了一般。
他皱起眉头,紧盯着我道:“你这是什么反应,高兴傻了?”
见我不答,他自顾自地说道:“也是,毕竟你说想要补办这场婚礼想了十二年了,是该给你个机会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了。”
“等我从国外回来,咱就给你补上!”他话锋一转,“那,咱家的店,你卖出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