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邀去参加雕刻家朋友的展览,却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在场的所有人虽看上去无害,但其实各自心怀鬼胎。作为推理小说作家的我,只能亲手揭开这场伪装成恶魔复仇的故意杀人案的真相……
我和晚辈子鸣,应邀去参加一位著名雕刻家的展览。展览的地址选在了一座偏僻的山间村落,这里交通并不发达,需要乘火车到县城,再乘坐村落间的小巴士才能到达目的地。子鸣现在正在跟我抱怨路途劳累。
“前辈,你是从哪认识的这位主儿,非要躲到深山老林里办艺术展,莫非展览的主题是告诫大家敬畏猿猴?”
“认识的话,是在几年前的艺术家协会。但从我俩第一次见面算起,大概得有十年了。那次我是和一个律师朋友去法院做旁听,那场判决是关于制毒贩毒的案子。警察在胡同里抓到了一批贩毒人员,但其中一名十四岁的男孩并不在警察的侦查范围内。而我那位雕刻家朋友则是为那个男孩出庭作证,说那孩子只是附近胡同的一个流浪儿童,邻里乡亲都认识他,只是被不法分子强迫才吸了毒。警察也没有证据说他确实参与制毒贩毒等其他违法行为,所以只是将他送去戒毒所强制戒毒。”
“后来呢?那孩子怎么样了。”
“不知道。之后再也没和他聊过这事。好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俩该下车了。”
我俩在一个不知名的公路下了车,林间的树木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难以分辨方向。只有一个写着“老鸹村”的指示牌,下面还标注着3km的字样,大大的箭头指向一条林间的小路,林间涌着青雾。
这场景让我突然想起来“少年包青天”中那首童年阴影BGM---误入迷失森林。
我俩只能顺着小路,希望日头高照的时候雾能散去一点。林间的树木上不时出现乌鸦的图腾,或是木制的雕刻,或是防水的油画,虽然形象不是阴险狡诈的那种,但在这个环境里,也让人不自在。
“真是个阴间的展览啊。”子鸣裹紧了外套,吸了一口凉气。
实话说,我也有一点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展览办在这么一个地方,我也会找个理由推脱掉。正当我俩吐槽的时候,前方的雾中传来了几句歌声。
“嘿,只因那年黑衣去赴宴,落得报丧惹人嫌。莫见那凤凰彩羽惹得王母娘娘笑开颜,不如褪去华裙比一比,我这水墨逆羽,可比不过你那黑心坏心眼。”
一老者从雾中现身,背着篓篓,拎着砍刀,一身山间采药的行头。攀谈中得知,我们的目的地不过还有十分钟的路程。这才让子鸣看到了希望。
展览的场所是一栋背靠大山的三层“L”型旅馆,四周树木环绕。建筑的侧院中央,立着一座三米多高的泥塑雕像,形象是一只乌鸦。那乌鸦双翅前伸,呈怀抱状,像是求偶的姿态,或是起飞前的准备动作,也可能是在展示羽毛。雕像的头微微下沉,像是在直视身下的幼崽。鸟嘴像下,直指地面。
我和子鸣刚到这里,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一个女人在大骂眼前这个带着胶皮围裙的男人耍流氓,她的男朋友则在旁边帮腔作势。而这个被指责的对象,就是我的那位雕刻家朋友---常沐宇
这对小情侣是一对大四的学生,来这里的目的是采集昆虫以完成毕业论文。值得一提的是,这女孩子是当地一家珠宝集团的千金,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衣服首饰都是牌子货,长相虽不算出众,但气质足以碾压众人。对比之下,她的这个男朋友长相就可谓是英俊潇洒百里挑一了,而且穿着的也都是一些上档次的衣服。但虽有名贵品的加持,可举手投足之间总透着一股土气。
据那女孩所说,十分钟前,也就是早上8点45分左右,她刚刚起床正在换衣服,余光扫过窗帘,窗帘之外,一个人形的阴影匆匆闪过。电视新闻上经常报道有不法分子使用吊索从窗外偷拍年轻女性的不雅照片然后索要赎金,甚至直接实施入户强奸的新闻。这女孩子也是依此判断是有人在偷拍,所以赶紧换好衣服追了出来。而在她二楼房间窗户正对的侧院中,只有常沐宇一个人在进行雕塑创作,所以这女孩子就一口咬定常沐宇就是那个耍流氓的凶手。几分钟后,那女孩的男友也闻声赶来,就变成了眼下的局势。
面对女孩的指责,常沐宇则是表示自己确实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院中进行艺术创作,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除了这事,他只中途出去接过一次电话,山下的杂货店大概8点半开门,店里的员工是常老的粉丝,每天店铺开门后都会打来电话问问常老生活上有什么所需,所缺的东西店员会在下午送来,顺便寒暄上几句,这事已成了常态。但由于旅馆的电话是老式的那种,无法查看来电记录。所以,双方各执一词,女孩既没有实际的证据证实常老在偷拍她,常老也没有证据为自己洗脱嫌疑,情况就僵在了这里。
对于我的到来,常老简单向我表示了欢迎,然后就又陷入了争吵之中,可老年人的体力哪里比的上年轻人,现在只坐在那里生闷气,一言不发。
子鸣现在也加入了他们,在那里劝双方就此打住不要再吵了,可那女孩咄咄不休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赶紧把子鸣喊了过来。
“对于谜题,与其听他们在那喋喋不休,不如自己找找线索。走,咱们去逛逛。”
乌鸦雕像立在侧院的正当中,整体形象已经布置完成,周围还摆放着喷壶,刻刀,手套之类的工具。雕刻家在创作泥塑的过程中,需要先用湿泥布置出大体的样子,等泥干了以后,再用刻刀雕刻出羽毛,纹路,眉宇五官之类的东西。看雕像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只完成了第一步。
子鸣为了证实我的想法,伸手摸了一下乌鸦的屁股,沾了一手的黑泥。
“嘿,还真是湿的。”
“不光如此,为了能让泥在塑形的过程中始终保持适当的湿润,还需要用喷壶不断的喷水打湿。但水和湿泥难免会弄脏衣服,所以雕刻家在创作的时候都会戴上一个胶皮的围裙。”
子鸣一下就明白了。“就和常老现在戴的一样!”
“没错。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我们又去看了看女孩窗户的外墙,也没有找到有人攀爬的痕迹。只有几块干燥的外墙砖躺在窗外的地上,但这也不能算作有力的证据。
我们回去向女孩做出了解释。
院中还是湿着的泥塑可以证明常老一直在进行艺术创作。而且在这大雾的天气里,他围裙上的泥和水渍现在都还没有干。如果是他爬到了二楼,外墙上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更何况以他的年纪,爬上二楼可不是一件易事。
“就算不是他,那我窗帘上的人影该怎么解释。”女孩依旧咄咄不休的发问。
“在这深山老林中,常有猛禽出没。况且这旅馆附近是一片少有的开阔地,禽类更喜欢在此狩猎,你所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只大鸟的影子。你也说了那影子一闪而过,这才错看成了人影。”
神奇的是,我话音刚落,一只苍鹰就从头顶飞过。那女孩也不好说什么,被她男朋友拉了回去。常老跟我道谢以后,也被子鸣搀着回去休息了。
只有我感觉到,有些事情不对劲。
事件平息后,常老被子鸣送回了3楼的房间。旅馆的第三层被常老包下,留给前来看展的朋友,而一楼二楼则是正常售卖。所以,我的房间也理所应当的被安排在了三楼。我把行李安顿好了以后,就回到了一楼的大厅,刚刚那对情侣也在。
“刚刚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杨段文,是个推理小说作家。”
“我叫云丰,她是我女朋友叫依晴。我俩是昆虫学的学生,毕业论文需要采集一些昆虫的数据。网上说这边山里的生态好一点,所以我们才过来的。”
可能因为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对话的过程中我有些插不进嘴,只是看着他俩聊天,俩人一开始聊的火热,后来不知道为啥吵了起来。
正当我不知如何结束这场对话的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在院子里停下。
车上下来的是旅店的老板阿吉,本地人,二十五岁上下,带着一个白色鸭舌帽,一身运动服。手上拎着大大小小,七八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最近两天要用到的鱼、肉、蔬菜。
据他所说,这家旅店本是他父亲在经营,但因为他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所以才回来接了父亲的班,如果有哪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话说回来。
我看他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赶紧迎了上去,依晴也赶紧让云丰过来帮忙。可都被他婉拒,他还说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然后一个人拎着东西钻进了厨房。
实话说,阿吉的厨艺确实不错,午餐是蘑菇炖土鸡,蘑菇是村民在山里面摘的,鸡也是村子里自己养的。素菜是山药炒的豇豆,凉菜是辣油拌的不知名野菜,所有的菜都鲜到了极致。
“怎么样,还吃的惯么。”阿吉一边收拾桌上的餐具,顺手给子鸣递了一杯水。
“好吃!好吃啊。”子鸣一手扒拉碗里的饭,一手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你们爱吃就行。吃饱了你们可以去山下转转,山下有一个市集,卖什么的都有,都是附近村民自己种的自己养的。想吃什么了就买回来,我都能给你们做。”
阿吉说的市集就在我们下车那个站点的附近,规模大的很。里里外外几百上千个摊位,鸡鸭鱼肉应有尽有,但要说最特别的还得是这个炸虫子,看得子鸣直皱眉头。
“行了,嫌恶心就别看了。走,咱俩去买点泡面去。”
“晚上又不是真吃炸虫子,买泡面干啥。”
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无论出差住在哪里,都得备上两桶泡面,以防晚上睡前肚子饿。更别提今天这住的地方是在深山老林里,更要做好准备。
我俩兜兜转转找了一个杂货店,货架上的商品还是很丰富的,每个口味的泡面都有。
“哎,真是的。雕塑展办在这破地方,真会有人来看么。”子鸣左手拿着康帅傅,右手拿着百象方便面犹豫不决。
“当然有人来,没准还座无虚席呢。常老可是雕塑界的元老,随便培养的徒弟都成了艺术大家。但是吧,这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古怪。常老创作的时候绝不许别人打扰,你要是断了他的灵感,那多脏的话他都骂的出来。据说他的徒弟每次想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都得先卜上一挂,问问苍天,看老爷子现在是不是手里正拿着雕刻刀。我有一次也是犯了戒,在他雕刻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他反应倒是很平和。他徒弟都说没见过他对二一个人这样。”
说话的功夫我俩都挑了几盒看上去还算正经的泡面,我还拿了几根火腿肠。结账的时候,才得知那收银员就是常老提到的,每天早晨会给旅店打去电话的年轻人。
“刚才听到两位提到常老,你们是常老的朋友?”
“对,我们是老相识了。”
“那应该也是有名的艺术家了吧。”
“不敢不敢。”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朋友的朋友也就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我对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我们围绕着常老的话题聊了很久,也看得出来,这年轻人对艺术也颇有一些追求。但最后,他却提到了那个大家都不愿意提起的绯闻。
几年前,一条名为《著名艺术家儿子竟是抢劫犯!》的新闻登上报纸头条。
有不良媒体爆料,近年逮捕的一名抢劫犯的父亲就是国内有名的雕刻家常沐宇。
常老本人,艺术家协会,以及常老的朋友都出面辟谣,说常老一生未婚,膝下无子女。而且他做人光明磊落,更不可能有什么私生子女的存在。后来那媒体也承认,只是凭借抢劫犯人事档案里,父亲名字一栏填写的也是“常沐宇”这个线索,就发了那篇文章。后来还对常老进行了经济赔偿,但常老也没有收。
那年轻人和我聊的很开心,临走时还送我两瓶饮料,也不是什么正经牌子。
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店里又来了一个新游客。
那女孩子姓唐,单名一个糖。唐糖,一个甜到爆的名字。
唐糖是附近村里的人,每天早晨都会下山去集市上卖自家酿的米酒,今早听其他商贩说,这里这几天会办了一个雕塑展。在这种穷乡僻壤,举办艺术展可是一个稀奇事,这才决定忙完了过来看看。可不巧,来错了日子,展览还没有开始。
我和子鸣回到旅店的时候,唐糖正和云丰聊的火热,见我俩回来,才收敛了一点情绪。
“和别的女孩子聊的太欢可不好吧,依晴呢?”
“啊...她困了,回去睡觉了。”
“哦。那这位是?”
“我叫唐糖。附近村子的。”
唐糖扎着一个马尾辫,长的很清秀,穿衣风格也是明显的农村姑娘。
“嗯,你好。”
为了避免又和上次一样陷入那种尴尬的聊天状态,我没有和他们多说。
更何况我和子鸣到这里已经有半天的功夫,都还没有正式和常老见上一面,作为晚辈这的确有点不礼貌,所以我临时决定去拜访一下。
可又不巧的是。
“常老吃饭时说他晚上还要继续艺术创作,所以要先上楼休息一会,现在应该是睡着了。”阿吉正在厨房收拾早晨买来的野菜,两只手轻巧的拔掉不新鲜的菜叶,麻利的很。
“那好吧。只能晚上再说了。”
我和子鸣因为暂时没有事情可做,所以就帮阿吉收拾起食材。我俩本就不是擅长烹饪的人,更何况这些野菜我们见都没有见过,所以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在添乱。但好在阿吉很有耐心,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忙活着,时间过的飞快。
“真不知道常老师为啥要办一个乌鸦的展览,那不就是一个报丧的东西,多晦气。”阿吉大概不是经常欣赏艺术的人,在艺术作品中,经常会用一些负面的东西来作为衬托,来突出正面的事物。
“可能是为了表达什么寓意吧。”我说。
我们在厨房忙了一个小时,到了四点钟的时候,一个微胖的男人冲进了大厅,嚷嚷着要见常老。那男人头上顶着一片地中海,戴着一个平常的金框眼镜,穿着一件洗到泛黄的白衬衫,早就被汗浸透。衬衫上的扣子费尽了全力,才让衣服处于崩与不崩的中间态。一条牛皮皮带死死的扣在他肚脐的下面,肚子上的赘肉呼之欲出。此时他坐在长凳上,一手捋着头发,一手拎着一个公文包,鼓鼓囊囊的。
阿吉听到声音率先出去迎接,出于职业操守,他没有透露任何常老的信息,而是反问那个男人来干什么。
“我...我是来还钱的。常老之前借给我20万,我是来还钱的。”
尽管如此,阿吉还是跟他说要先去向常老请示一下,还拜托我和子鸣暂时照顾一下他,说是照顾,其实就是监视。
常老是我的朋友,这个请求我当然会答应。但阿吉走之前,我还是嘱咐了他一句。
“我觉得这个人有猫腻,看样子像是一路跑上山来的。这么着急还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一般的情况只有借钱的和催债的才会急成这样吧。”
“对,我也觉得他有问题,我去和常老说一下。”
阿吉走后的时间里,那男人一直在警惕的观察四周,还时不时拉开公文包的拉链,偷偷往里瞥一眼,然后心满意足的把拉链拉上,就好像里面真的装着20万一样。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行为。
不一会阿吉就把那秃顶男带了上去,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子鸣终究是个年轻人,很快就和云丰唐糖聊到了一起,我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听着。
太阳自觉到了该下山的时候,四周渐渐黑了下来。青雾在林间躲了一天,现在又涌了出来,比清晨的时候还要浓。
阿吉早就回到了厨房继续忙活着,锅里的菜已经半熟,看样子再有半个钟头就能端上桌。那个自称来“还钱”的秃顶男也在将近五点的时候从常老的房间出来,嘴上骂骂咧咧的。现在大厅里除了常老和依晴,其他人都在等着开饭,子鸣的肚子已经咕咕的叫了半天,那声响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可今天偏偏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声尖叫从楼上传来,依晴衣冠不整的冲进了一楼大厅,坐在凳子上就开始哭。
“有人...,有人耍流氓。”
“发生什么事了。”阿吉听到叫喊声赶紧从厨房冲了出来,他不想自己的客人在自己的旅店被人行了不轨之事。
“我刚刚,刚刚睡醒在换衣服时,又有人在偷拍我。”
“你又在窗外看到了人影?”子鸣问。
“不,这回是闪光灯。我确定那就是闪光灯,白色的光一闪而灭。”
依晴的男朋友云丰听见自己的女友又一次被偷拍,饭也不想吃了,拉着依晴就要回房间,还嚷嚷着明天一早就下山回家。
现在大厅里只留下我们几个事件的旁观者,可为了搞清真相,也为了维护常老的声誉,我们还是决定上去和常老聊一下这件事。
常老的房间是在三楼过道的最中间,“L”的拐角处,正下面就是依晴的房间。过道北面的房间因为游客不是很多没有打扫,现在被当做库房使用。东侧过道和之前说的一样,安排给了被常老邀请前来看展的朋友,东侧过道的中间设立有外置的消防楼梯,可以直通一楼。
我们五个人敲了半天门都不见常老回应,保险起见,阿吉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门打开,屋子十分昏暗,只在床头的桌上点了一个台灯,台灯下面压着几张雕像的设计图。实木的书架上摆着不同材质的文件,书架旁边的桌子上摆着的是常老的私人电脑,现在正处于待机状态。木质的地板常年受潮,现在早就翘起了边边。房间的地面上洒满了百元大钞,看上去大概有一万多块。
两扇木窗向内敞开着,一阵阵冷风吹进屋中,在窗外的侧院里,常老正在俯身雕刻雕像腹部的细节。
“虚惊一场,常老是去忙工作。”阿吉看到常老平安,长舒了一口气,“等他忙完再来找他谈这件事吧,走吧,先去吃饭去。”
大家也觉得打扰常老工作不太合适,想要先去享用晚饭。可突然,一团火焰从雕像头部亮起,一路向后引燃了它的脊背和双翼,使那黑色恶魔完全陷进了业火之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只泥塑的乌鸦在火中活了过来,抖了抖身子,然后俯下身,用那锋利的鸟喙一下戳穿了常老的后背,常老应声趴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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