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下避暑不过去了三个月,回来后我的公主府竟多了一个宠妾。
她妖妖调调的站在我面前,一副女主人做派。
“来人!竟敢擅闯公主府,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我不免嗤笑一声,头一回见人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抬手就准备给她一巴掌。
能动手的,我绝不动口。
却没想到我的驸马赶了过来,大义凛然地将她护在身后。
“嫣然……是我喝醉酒做错了事,这才酿成大错,与她无关。”
“我知你一向心善,不是那善妒之人,我便自作主张,留她在府中做个妾室。”
闻言我嘲讽一笑,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你一个驸马,有什么资格教本公主做事?。”
“说好听点是驸马,实际不过是个身份高些的赘婿。”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凭你也配纳妾?”
1
驸马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我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
“郝嫣然,我是个男人。”
“我若不对她负责,这满京城谁还会看得起我?”
他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压抑着怒气。
他的小动作我尽收入眼里,再看被他护在身后的许湘仪,我心中一寒。
“不过是个唱戏的妓子,也值得你同我这般争执?”
“负责是吧?”
我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扫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许湘仪。
“那就留下,烟晴,带她去后院,就做个洒扫丫鬟。”
烟晴应了一声,走到许湘仪身边。
“随我走吧。”
许湘仪不答,只红着眼睛扯着陆沉舟的袖子,娇娇弱弱地喊了一声。
“陆郎——”
陆沉舟立刻道。
“不行!”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嫣然,怎么能让她做下人。”
“不过是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你就这般没有容人之量吗?”
“难不成你想让满京城所有人都说你是一个善妒之人吗?”
烟晴厉声道。
“放肆!”
“驸马还需谨言慎行,谁敢当众议论公主殿下。”
陆沉舟脸色稍霁,语气也放软了许多。
“嫣然,我不过是给她个名分扔在后院。”
“往后决不会踏入她的房中半步。”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若我当真不管不顾,让旁人知道必会借机参我一本。”
“届时你的名声也会受影响!”
我嗤笑一声。
“此事你不说她不说,旁人又怎会知晓?”
我的人素来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谁敢出去乱嚼舌根。
若不是他们自己说出去,这消息根本出不了公主府,甚至出不了这个院子。
陆沉舟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不耐烦再与他废话。
“你不要脸面,本宫却不能因为你做的蠢事成为别人的笑谈。”
“若不是顾及这个,我早就让人将她扒光衣服扔出去了。”
“你若还不知足,我也无需给你留什么情面,烟晴,把她扒光衣服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陆沉舟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
“你怎能如此恶毒?”
烟晴领了命,伸手就去扯许湘仪的衣服,许湘仪本人先沉不住气,绕过陆沉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主殿下饶命,是我不该引诱驸马,湘仪知罪。”
“我愿在府中做个奴婢侍奉公主。”
“只求公主给我一个机会。”
2
陆沉舟伸手要去拉她,满脸心疼。
“湘仪,此事怎能怪你?”
“是我醉酒进错了屋子,你——”
许湘仪一脸哀求地看向他,摇了摇头。
“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驸马千万别为了我和公主置气。”
随后重新看向我,俯身叩首。
“公主殿下,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我冷眼看着他二人的动作,目光在那许湘仪身上停了几息,轻笑出声。
“看来,许姑娘比驸马识时务。”
“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不过你这名字倒像是府里的主子,从今日起,你就改叫烟柳。”
许湘仪本就出身烟柳之地,听到这话哪还不明白我是在让她记清自己的身份,立刻白着脸应了。
陆沉舟见事已至此,深深看了我一眼,再不说什么,怒气冲冲地挥袖离去。
许湘仪便就此留在了府中。
我让人去查了他二人的事。
才知这许湘仪竟然已经住进府内一月有余。
一个多月前,陆沉舟和同僚去酒楼喝酒。
正巧当日是许湘仪登台。
许湘仪三曲唱罢回了屋子,戏服将将褪了一半,喝醉酒的陆沉舟便走错屋子闯了进去。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烟晴撇了撇嘴。
“如此说来,倒真是驸马醉酒办的糊涂事。”
我却不这么以为。
“那听弦楼本宫又不是没去过。”
看客留宿的房间与楼内姑娘住的地方一个东一个西,陆沉舟再如何喝醉也不可能那么巧走到许湘仪的屋子里去。
要么,是陆沉舟装醉。
要么,是许湘仪认出他的身份故意为之。
不管是何缘由,陆沉舟是我的驸马,只有我不要他的份。
他想背叛我,亦或是别人惦记上了他,我都决不允许。
那许湘仪看似无辜,实则不然,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得了几日。
“那烟柳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娇气得很。”
“不过是洗件衣服就起了满手的泡,偏偏还就那么巧叫驸马撞见了。”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烟晴。
“哦?”
“驸马怎么说?”
烟晴刚要开口,外间便有嬷嬷毕恭毕敬地走过来行了一礼。
“公主,驸马来了。”
陆沉舟来得倒是挺快,阴沉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开口便是质问。
“嫣然,你若是心中有气大可冲着我来。”
“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你朝她撒什么气?”
无需我开口,烟晴便已还了口。
“驸马此言差矣。”
“府上做事的奴婢多了去了,都是女子,怎得就她干不得活?”
陆沉舟脸色一沉,训斥。
“我与公主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随后看向我。
“嫣然,她求得不过是一个能收留她的地方。”
“她与那些下人不同,做不得那些个伺候人的活计。”
“总归府上也不缺一个人的吃住,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我冷眼看着他,看他言之凿凿,仿佛还真是我的不是了。
“陆沉舟,要不要本宫再提醒一下你的身份?”
陆沉舟的脸色一变,没有回答。
“若不是本宫选了你做驸马,你坟前的草早已有半米高了。”
“至于那许湘仪,留她一命已是我法外开恩。”
“莫说是你,即便是本宫府上的一条狗,别人想碰都要掂量掂量。”
3
这话虽难听了些,可确是事实。
赘婿当以妻为天,哪怕你是个身份高一些的赘婿,也改变不了。
更何况这个赘婿已经脏了,和府上的狗比起来,高贵不到哪儿去。
陆沉舟自诩清傲,见我拿他和狗比,一时气极。
“傅嫣然!”
“当初若不是你选了我做驸马,我早已是宁远侯府的世子。”
“就不会因此受人嘲笑,还要每日仰你鼻息过活!”
“我早已受够了——”
“我要与你和离!”
屋内的气氛静的骇人。
我重重得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平静地看着他。
“你要同我和离?”
陆沉舟似乎是铁了心,语气格外的坚定。
“不错。”
“此事是我一人的决定,不牵扯任何人。”
这是生怕我把仇记到那许湘仪的身上了。
我心中一阵冰冷和刺痛,数年来的礼待还不如喂条狗。
“可以。”
我干脆的答应了,陆沉舟反而有些不敢相信我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般。
他蹙眉看着我,先前的怒气散去了大半。
“嫣然,你知道的,我说得不过是气话。”
“只要你日后不再与湘仪为难,让她留在府上做个闲散的贵妾。”
“我便不会与你和离。”
我仿若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
“闲散贵妾?”
“她也配。”
陆沉舟气急。
“你——”
“驸马不是要和离?”
我打断他的话。
“再晚一些,宫门就要落锁了。”
“现在去求见我父皇,还来得及。”
陆沉舟负气离开,直奔皇宫而去。
烟晴忍不住问我。
“公主,您真得打算和驸马和离?”
我慢悠悠地将选好的金钗插在发间。
“不是和离。”
“是休夫。”
此次进宫,他必会受罚。
他陆沉舟想以和离威胁我,合该叫他吃点苦头。
好叫他知道,这府上是谁说的算。
“烟晴,磨墨。”
......
陆沉舟在朝中也是挂了官职的,再加上有我的名号,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御书房。
父皇见了他,却没想到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
“请皇上下旨,准许我与公主和离。”
父皇大怒,甚至没给他机会说缘由,就让人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丢进了大牢。
父皇身边的李公公来递了话。
说是父皇叫我自个儿去牢里把人领走。
我置若罔闻,没去。
得到消息的许湘仪却按耐不住,跑到我面前跪下。
“求公主殿下救救驸马!”
多可笑。
我的驸马,我都不着急。
她却急上了。
她打的什么主意,我心知肚明。
今日她若是在我这受了罚遭了罪,待陆沉舟出来,就会更加觉得我不可理喻。
对她更加不可割舍,满心满眼都是她。
即便是她今日没受罚,陆沉舟也会觉得许湘仪为了他不惜冒险来求我。
对比我的冷眼旁观更显得她情真意切。
左右不过是那套拿捏男人的方法。
我压根没放在眼里。
“公主,要不要奴婢叫人把她丢出去。”
烟晴低声问道。
我看向跪在下方头磕在地上的许湘仪,淡淡一笑。
“不用。”
“来人,把烟柳送去大牢里。”
“驸马在里面想必过得不大好,也该有个人伺候才是。”
许湘仪先是猛地抬起头看我,脸色先是变了一下,随后听到我的话多了几分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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