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秋时期的教育到底是什么?教育是一种国家强制性工具
《周易·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教是王室所设立的。王室想什么,怎么想,总之是为了王室的利益最大化,老百姓无权置喙,反正不是老百姓所想。如果考虑到老百姓只不过是贵族的“采邑”,其实王室对百姓是“予取予夺”的关系,在利益上是对立的。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教,上所施,下所效也”,凭什么?
《庄子·外篇·田子方》描写的孔子和颜渊的关系是:
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夫子驰亦驰,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
孔子对颜渊的操行评语是:“不迁怒,不贰过”。即遇到不顺利无能为力的时候不向外归因,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唐玄宗开元八年,以颜子为‘亚圣’,元文宗封颜回为兖国复圣公,明嘉靖时罢封爵,止称“复圣”。
《明史·礼志四》:“其四配称: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
一个圣人也做不到另一名圣人能做到的事:虽然尽力“亦步亦趋”也有“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的时候,孔子学生“贤人七十、弟子三千”拢共只有这颜回一个圣人。这说明,一个人效仿另外一个人,先不讲是否情愿,即便是“铁粉”那样的崇拜,要效仿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那怎么办?如何让一个普通人(蒙童)效仿另一个人?老师那笑眯眯的“礼仪模范”就会消失,类似教鞭的东西便从老师背着的手中出现了。
另一句“育,养子使作善也”可以佐证,假如“孝”被认做“善”的话,其实父亲也可以揍儿子,“棍棒底下出孝子”能成为大众化接受的俗语,可见其普及程度。
这样看来,教育虽然内容是“画大饼”,但其实质是必须效仿,因为它有“处罚”做后盾。
正因为这样,很多学者认为《周礼》是教学大纲,礼乐是教学内容,“礼”和“刑”是相通的,甚至一定程度上讲,在言行这件事上,一个人面对礼乐和刑罚,是“二选一”的“单选题”,尤其在春秋,刑全部是“肉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面对这样的教育,蒙童没得选。
从来没有想过“上行”对不对,“下效”是必须,因为,古代“校”是一种刑具。
校,木囚也。从木,交声。——《说文》
屦校灭趾。何校灭耳。——《易·噬嗑》。
大校重牢,五木被体。——《新唐书》
我们的“学”和“校”是连在一起使用的,从春秋到近代,一直如此。
我们“不相信一百个贫下中农还教育不好一个知识分子”的事,并不遥远。
中国理论物理学家,李政道和吴健雄的老师,被誉为“中国雷达之父”的束星北1958年被定为“极右分子”,接受青岛医学院的“劳动教育”,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厕所。
二.教学大纲《周礼》局限于维护阶级统治,导致的机会成本是民生问题不能进入教育。
《周礼》亦称《周官》或《周官经》,是中国古代职官政典。
西周到春秋所有的教学都是围绕执行、落实《周礼》而进行的言行教育。
《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它是周王官学要求学生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
教学成果的考核是执行周王室拔擢“士”的标准:
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让。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让而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摘自《礼记·射义》
用今天的目光来看,《周礼》是培养贵族“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符合这个标准,就有资格参加祭祀,有条件增加土地。像不像服务机构培训的“门迎”和“知客”,新人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讲究“仪容仪表”和“坐立走”姿势?
这种“得体”的言行说起来也是一种“学问”——“养眼”的学问,本质是教会下级如何对上级恭谦顺从,实在是和“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知识无关。
即便这种学问,也只对后备官员(诸侯贡士和国子)开放,即教育只涉及到这个范围,国人中的大部分人(农工商)是和教育无缘的,至于城墙之外的“野人”,允许他们活着,像草原牛羊一样不受打扰的吃草,就是最大的“仁政”。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诗经·硕鼠》
这是讽刺那些不实行“仁政”的君主,但是仅限于沾沾自喜的笑话魏国君主“丑陋”,并没有讲他无权这样做,更不存在是非对错。
这样春秋的教育便产生了机会成本。 机会成本是现代人选择性概念:指面临多方案需要作出决策时,被舍弃的选项中的最高价值者是本次决策的机会成本,即一切在作出选择后其中一个最大损失。
春秋实行了“礼乐”教育,便意味这“礼乐”之外的一切知识是不必要的,并不妨碍一个后备官员的晋升,甚至认为“礼乐”之外的是“劳力劳形”、和劳心比较起来是“受制于人”的“下贱”事情。贵族自爱自贵身份,没有探索研究其他知识的动机。
贵族所以“贵”,是相比普通国人是“人上人”,他们对教育的的选择,也会引发“上行下效”的效应,一切不和上级打交道的知识,都是下贱的,全社会没有意识到,自然知识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未曾拥有,不知宝贵——“少时不知月,呼作白玉盘。”
提到教育,这个问题很大,是我们研究《周易》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即涉及到《周易》的科学性、逻辑性问题,《周易》是孔子的教材,那么孔子通过《周易》是在传承什么。当我们想当然用现代教学想象孔子年代的教学时,我们就会被自己欺骗,至少我们不知道孔子教学的重点是干什么。
骗术
庄子假大空玩虚无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