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统卡哈里斯和前总统特朗普在费城举行辩论。

语言是一个强大的政治工具。安娜·玛丽·特雷斯特（Anna Marie Trester）解释了在美国，总统演讲如何继续反映我们言语方式的更广泛变化。现在，美国总统选举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你会说“总统语”吗？（Do You Speak Presidential?）

如果你问大多数美国人华盛顿特区（Washington, D.C.）的人听起来像什么，他们可能会愣住。华盛顿的美国英语似乎不是语言中最具辨识度或最受推崇的形式。这可能与这座城市本身有关。华盛顿不是美国最大的城市，而且具有流动性；大多数居民都不是本地人，很多人也不会长期居住。当人们搬到华盛顿时，他们会带来自己家乡的口音，结果形成了多种语言规范的混合。

讽刺的是，大多数美国人认为最能代表标准英语的口音，可能是完全虚构的。中西部人和非中西部人都认为标准美国英语起源于中西部。很多人会指出广播在这一偏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但广播英语（Broadcast English）究竟是什么，它和标准美国英语有什么关系呢？

总统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被认为讲这种口音，但他起初是一个职业演员。里根是一个语言上的异常，因为他的戏剧训练使得人们很难根据他的说话方式判断他来自哪里。虽然他在伊利诺伊州长大并搬到了加利福尼亚，但他很可能被训练成说没有明显地方口音的英语。就像许多新闻播音员一样，里根使用的是一种听起来中性的语言。

然而，大多数美国人在开口时，都会传达自己来自哪里的信息。最容易辨认的特征之一是是否发音[ʌ]音。我们来听一下三位风格迥异的总统。

不发[ʌ]音：肯尼迪、卡特与罗斯福

约翰·F·肯尼迪（John F. Kennedy）

肯尼迪：people “everywheah”, in spite of occasional disappointments, look to us--not to “ouah” wealth or “powah”, but to the splendor of our ideals. For “ouah” Nation is commissioned by history to be “eithah” an “observah” of freedom's “failuah” or the cause of its success.

（人们“无论在何处”，尽管有时会失望，但他们仍然向我们看齐——不是看我们的“财富”或“权力”，而是看我们的理想的光辉。因为“我们的”国家被历史赋予了使命，要么是“自由失败的见证者”，要么是“自由成功的推动者”。）

吉米·卡特（Jimmy Carter）

卡特：but I’ll always “remembah” that the best weapons “ah” the ones that “ah” “nevah” fired in combat, and the best soldier is one who “nevah” has to lay his life down on the field of battle. Strength is imperative “foah” peace, but the two must go hand in hand.

（但我永远记得，最好的武器是那些“从未”在战斗中使用的，而最好的士兵是那些“从未”不得不在战场上献出生命的人。和平是必要的力量，但这两者必须携手并进。）

肯尼迪和卡特在某些情况下不发[ʌ]音，尤其是在单词的结尾。仔细听卡特说“remember”和“soldier”，以及肯尼迪说“everywhere”或“splendor”时，可以发现这一特点。

这两人使用了被称为“R-less”的说话模式，其中说话者在特定的语境下省略了[ʌ]音。这个特点在新英格兰（尤其是波士顿）、纽约、新泽西以及南方部分地区较为常见。这个特点根据个人的地理背景可以有不同的解释。R-less口音使得肯尼迪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精英的“波士顿 Brahman”，而卡特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南方人。

罗斯福的炉边谈话

现在，我们来听一下纽约人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在他的“炉边谈话”中的演讲。由于“rubber”这个词中[ʌ]音的缺失，他的发音听起来几乎像是英国口音。在他那个时代的纽约，丢掉单词结尾的[ʌ]音，如“water”（水）、“sugar”（糖）、“ever”（曾经）等，听起来非常有声望。美国历史上，不发[ʌ]音的社会意义也经历了多次变化。

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利用语言作为一种强有力的政治工具，改变了美国总统与国民沟通的方式。作为大萧条和二战时期的总统，罗斯福坚持使用直接、简单的语言，而不是前任总统那种华丽的修辞。

罗斯福是第一位通过大众媒体与国民定期联系的总统，他的著名“炉边谈话”让焦虑的公民了解国家事务并参与其中。罗斯福有意使用“直接、简单、平静的语言”来解释问题和解决方案。他意识到，只有通过“进入”公民的客厅和厨房，进行轻松的交谈，自己才最能有效地与公众沟通。没有总统曾经如此直接和非正式地与国民沟通过。

通过改变总统与国民的交流方式，罗斯福不仅教育并安慰了公众，还推动了美国和世界历史上最革命性的变革，如“新政”和联合国。罗斯福的炉边谈话也帮助他在珍珠港事件前，成功地让美国人民认识到，他们无法继续保持孤立状态。

再看里根

几十年后，罗纳德·里根将罗斯福的使用大众媒体的做法提升到了新高度，使总统职位显得更加平易近人。虽然里根不是第一个使用电视的总统，但他以戏剧性十足的方式把他的愿景传达给国民，简明扼要，精炼到本质。听一下他在柏林勃兰登堡门的这段演讲：

General Secretary Gorbachev, if you seek peace, if you seek prosperity for the Soviet Union and Eastern Europe, if you seek liberalization: Come here to this gate. Mr. Gorbachev, open this gate. Mr. Gorbachev -- Mr. Gorbachev, tear down this wall!

（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如果你寻求和平，如果你寻求苏联和东欧的繁荣，如果你寻求自由化：请到这个门来。戈尔巴乔夫先生，打开这扇门。戈尔巴乔夫先生——戈尔巴乔夫先生，推倒这堵墙！）

比尔·克林顿的风格变化

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以轻松、讨人喜欢的公共演讲风格著称。人们注意到，从一场演讲到另一场，他的风格几乎可以像是不同的人。事实上，社会语言学家发现，演讲者会根据不同的情境改变自己的说话风格。

克林顿的演讲风格会随着情况而变化。比如，在正式的场合，他的口音可能更标准；而在竞选演讲或与地方民众交流时，他的口音则带有浓厚的南方口音。变化往往与交谈对象、话题以及场合的正式程度密切相关。

例如，当克林顿在纪念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的演讲时，他的口音和语气与金的演讲非常相似，甚至有许多人认为他在某些时刻听起来像金博士。这种口音的变化可以让克林顿更好地与听众产生共鸣，拉近与民众的距离。

乔治·W·布什的乡土气息

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虽然出生在康涅狄格州纽黑文，但在德克萨斯州长大，讲着浓重的德克萨斯口音。布什一直自豪地展示自己的乡土气息，声称这是一种更加亲民、不拘一格的形象。尽管他接受过高等教育，他的口音和说话风格却一直保持着南方和德克萨斯特色。

布什的讲话风格有时会带有“乡村气息”，比如省略音节、使用口语化词汇等，这些特征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人，而非一位精英。这种口音和说话方式也有助于塑造他亲民、平易近人的形象。

我们每天都在通过语言创造身份，而公众人物的语言选择更加显眼且影响深远。语言将继续作为创造身份的重要工具，对于总统而言尤其如此。通过了解总统的说话风格，你可能会更加欣赏他们是如何塑造“讲美式英语”的含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