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伍后,把一件部队旧军大衣寄回了家想给爸妈添衣御寒。
几天后,妈妈打电话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生怕隔墙有耳。
“儿子,你大衣内衬里缝着一张奇怪的图纸,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当时心猛地一沉,因为那大衣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退伍打包时营房乱糟糟的,我从床下翻出了它,随手塞进包裹就寄走了。
现在图纸竟然意外落在我妈手里,她吓坏了,我赶紧让她把大衣锁进衣柜最底层。
随后,我立刻订票连夜赶回家,脑子里全是藏图人的目的。
刚到家门口,我就发现对面楼窗帘缝里竟闪着可疑的反光……
01
我叫唐逸尘,今年二十八岁,从海防部队退伍已经整整四个月了。
那段日子在部队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过脸庞,巡逻时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回到这座中部省份的省会城市后,我租了个小单间,每天对着电脑屏幕刷各种招聘信息,试图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生活本该就这样平静下来,可没想到,一件随手寄回家的旧军大衣,却把我重新拉回了那种紧张刺激的日子。
那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刷手机,准备早点睡,妈妈唐婉清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在努力控制着不让别人听到:“逸尘,你寄回来的那件军大衣,我今天想帮你拆开洗一洗,结果在内衬里发现了一张奇怪的图纸。”
我一下子坐起身子,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住,脑子瞬间清醒了。
“妈,你别急,慢慢说,那图纸长什么样?”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就是一张海防巡逻的线路图,上面画满了各种线条,还有好几个红色的圈圈和一些数字编号,看起来特别专业,也特别吓人。”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哭腔,“我本来是用剪刀剪开后背那块内衬的,想把棉花弹松一点,让你爸冬天穿得舒服些,结果一剪开,就摸到一个硬硬的油纸包,我打开一看,就是这个。”
那一刻,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那件大衣,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军大衣是退伍前一年新配发的,颜色是浅橄榄绿,面料比较薄,穿起来轻便。
而寄回去的那件,是深色的老款,袖口和领子都磨得发白,内衬厚实得多。
退伍那天,营房里乱糟糟的,大家都在忙着打包行李、交接手续、互相道别。
床铺底下堆满了各种包裹和杂物,我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时,从床下翻出了这件旧大衣,以为是哪个战友不小心落下的。
当时天色已晚,我想着反正都是部队的旧物,寄回家洗干净再处理,就随手卷进自己的箱子里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看似无心的举动,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把我和我全家都卷了进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脑子冷静下来:“妈,你听我说,先保持镇定,把大衣和那张图纸一起放回原位,然后用胶带封好,锁进你卧室的衣柜最底层。
记住,谁都不要告诉,包括爸,也不要再去碰它。
我现在就去订票,最迟明天中午到家,在我回去之前,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正常生活,别表现出任何异常。”
妈妈在电话那头抽泣着答应了,我听到她小心翼翼地锁柜子的声音,那咔哒一声,仿佛敲在我的心上。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电脑开始搜最近的高铁票。
同时,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不断回放退伍前的种种细节。
为什么有人会把这么一张敏感的图纸藏在大衣内衬里?
这明显不是随便的涂鸦,而是高度机密的部队部署信息,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藏图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带出部队进行非法交易,还是有其他目的?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订好了凌晨四点的高铁票。
收拾行李时,我特意带上了退伍时偷偷留下的一个伪装成充电宝的信号干扰器,这是部队里用来防电子追踪的小玩意儿。
我还翻出了一个旧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一些部队的暗语和联系方式。
打开一部加密通讯软件,我找到了老战友姜云峰,他现在还在海防信息中队服役,对内部情况了如指掌。
我敲出一行简短的暗语:“老姜,这里收到一个‘旧雨衣’,疑似涉及‘暗礁’区域的编号,帮我尽快确认失主身份。”
“暗礁”是我们部队对那片走私和偷渡活动频繁的海域的内部代称。
发出去没多久,姜云峰就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图标,让我稍等。
那一夜,我几乎没合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模拟各种可能的情况。
如果这图纸被发现,我该怎么解释?说自己不知情?但大衣是我寄的,责任逃不掉。
更可怕的是,如果藏图的人发现东西丢了,会不会来找我?
天蒙蒙亮时,我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外面下着小雨,空气湿冷,我裹紧外套,打车直奔高铁站。
02
高铁车厢里人不多,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但没放音乐,眼睛不时扫过周围的乘客。
信号干扰器放在口袋里,开着最低功率,防止有人通过手机或设备定位我。
这是部队养成的习惯,哪怕现在退伍了,也改不掉那种警惕性。
姜云峰的消息在凌晨五点多发了过来,内容简洁但信息量巨大。
他确认了大衣的失主极可能是三期士官宋谨言。
宋谨言是我们侦察班的班长,为人沉默寡言,但业务能力一流,服役期间立过两次三等功,大家都觉得他前途无量,本该转四期士官甚至提干的。
可就在退伍前十天,他突然提交了退伍报告,理由是“母亲突发重病需要照顾”。
手续办得异常迅速,走的那天,他几乎没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收拾了东西,背着个小包就离开了营区。
姜云峰还查到,宋谨言上交的军大衣在登记簿上写着“严重磨损,已申请销毁”,但实际上没人看到他亲自把大衣扔进焚烧炉。
这明显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更让人心惊的是,宋谨言退伍后并没有回到户籍所在的北方小县城,他的父母说儿子去了南方沿海城市打工,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
完全失踪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颤。
宋谨言作为侦察班长,有权限接触到海防前沿的最敏感情报,包括高精度的巡逻线路图。
他选择把图纸缝在内衬里,说明早就计划周详,极度谨慎。
现在的问题是,他把大衣留在我的床铺底下,到底是无意遗落,还是故意为之?
如果是无意,那说明他退伍时走得太匆忙,或许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内部调查了。
如果是故意……那他把我当成了什么角色?一个无辜的运货工具?
我摇了摇头,暂时排除了故意陷害的可能性,宋谨言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他更像是被逼到绝路。
唯一的合理解释是,他需要一个即将退伍、身份“干净”的战友把东西带出营区,而我刚好是最后一个打包离开宿舍的人。
他赌我不会拆开内衬检查,只会把大衣当成普通旧物寄回家。
赌我能在某个时间点被他联系上,然后“取回”这份东西。
但现在,计划显然出了偏差,他失去了对“货物”的控制。
高铁平稳行驶着,窗外景色飞速后退,我却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喘不过气。
我又给姜云峰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宋谨言退伍前是否有其他异常举动。
他回复说,宋谨言最后几天经常独自去海边礁石区“散步”,回来时神色疲惫。
这让我更加确信,他已经在酝酿这个计划很久了。
高铁到站时已是中午,阳光炙热,我没让爸妈来接,直接打车去了小区后门。
进小区前,我特意在保安亭停留片刻,假装问路,观察新来的保安。
那小子二十出头,皮肤晒得黑黑的,眼神却锐利得不像普通保安,当我走过时,他抬头看了我两秒,那目光让我后颈发凉。
我心里暗想,这人不对劲,或许就是监视链条上的一环。
03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爸爸唐卫国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份旧报纸,但眼睛却不时往门口瞟。
妈妈唐婉清开门时,脸色苍白,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手指微微颤抖着把我拉进屋。
“逸尘,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说话。”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我把带来的行李放下,故作轻松地说:“妈,我带了点南方的茶叶和糕点,你们先尝尝。”
但妈妈没心思理那些,直接把我拽进他们的卧室,关上门,从衣柜最里层拖出一个用旧床单裹了厚厚几层的包袱,外面还缠满了胶带,看起来像个严实的粽子。
“大衣就在里面,我按照你说的,一点都没动。”她声音发颤,“昨天晚上我吓得一宿没睡好,总觉得有人在门外徘徊。”
我接过包袱,感受到那熟悉的棉布厚重感,心跳加速。
“妈,你拆开的时候,有没有别人在附近?比如邻居或者爸?”我低声问。
“没有,就我一个人在屋里。”她回忆着,“你爸那天下午去公园下棋了,我想着趁空闲把大衣处理好,就拿剪刀从后背中间的缝线开始拆。
那块缝线看起来比周围的新一些,我剪开后,手伸进去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抽出来一看,就是油纸包的图纸。
我吓得赶紧放回去,用胶带简单封了口,然后锁进了柜子。”
她的描述让我松了口气,至少没留下太多痕迹。
我把包袱拆开,检查了大衣,内衬的剪口不大,我用随身带的针线简单缝了几针,伪装成原样。
然后,我在登山包底部放好大衣,又用一根极细的黑色尼龙线绕了几圈,做成一个简易的报警装置——只要包被移动,线就会断裂。
做完这些,我走出卧室,对爸爸说:“爸,我有点累,先歇会儿,晚上咱们吃顿好的。”
唐卫国点点头,但报纸翻页的动作明显慢了,他显然察觉到气氛不对。
我借口要去附近打印店发简历,实际上是找了个安静角落,用公共电脑登录我和姜云峰的加密邮箱。
我用笔在纸上手绘了一张抽象的坐标草图,只标了图纸上的三个红点和一串数字,发过去请他查最近五个月“暗礁”区域的所有异常记录,包括渔船活动、信号异常、夜间不明物体等。
打印店里空调嗡嗡作响,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在玩手机,我坐在最里面的机器前,盯着屏幕等回复,心跳得像擂鼓。
外面街上来往的车流声隐约传来,我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
为了打发时间,我回想妈妈年轻时的故事,她以前在乡下教书,对任何“敏感”东西都有天然的恐惧,这次发现图纸,肯定吓坏了。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能让她和爸卷入更深。
04
姜云峰的回复来得很快,但内容却像一盆冰水浇头。
他用一串数字和符号加密了信息,我用随身的小解码器翻译出来。
内容触目惊心:四个月前,“暗礁”附近海域发生一起“渔船爆炸”事件,官方报道是燃气泄漏意外,但内部调查在现场打捞到军用北斗定位器的残骸碎片。
同期,宋谨言所在的信息中心上报了五台“特种夜视仪”因故障集中召回,实际上有三台下落不明。
那种夜视仪能在完全黑暗和恶劣天气下提供精准导航和热成像,落入不法分子手中,能让小型快艇轻松绕过雷达和巡逻网。
我脑中迅速连起一条线:巡逻图提供精确的时间窗口和盲区路径,夜视仪提供隐蔽穿越的工具,而那次爆炸很可能就是首次交易或行动中出了意外,导致翻车。
宋谨言不是简单丢了大衣,他是失去了与境外势力的接头人,或许在那次事件后,他意识到部队内部已经开始调查,所以紧急退伍,处理“证据”。
我冲出打印店,脑子乱成一团,决定绕小路回家,避免主干道。
进小区时,那种强烈的被窥视感又涌上心头,不是错觉,是部队训练出的第六感。
我假装低头看手机,余光扫到小区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似乎多了一个新安装的,角度正对着我们单元。
更可疑的是,新保安还在亭子里,但这次他没玩手机,而是盯着来往行人。
我没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小区侧面的自行车棚,借着棚子的遮挡,翻墙进了后院。
这样可以避开正门监控,也能观察家里的情况。
爬上自家阳台时,我小心翼翼推开玻璃门,里面一切如常,爸在看电视,妈在厨房忙活。
我检查了登山包,底部的黑色尼龙线完好无损,没人动过。
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但不安感依旧萦绕。
晚上吃饭时,我故意聊些家常,观察爸妈的表情,他们虽然努力装正常,但眼神中藏着担忧。
饭后,我借口累了回房休息,实际上是爬上楼顶平台,用手机的望远模式当简易望远镜,扫描对面楼。
果然,在三楼一间常年空置的公寓,窗帘拉得严实,但中间有一条细缝,隐约闪烁着微弱的反光。
那是专业镜头或望远镜的反光点,角度正好覆盖我们家客厅和卧室。
对方很专业,知道如何选择最佳位置,还能白天保持隐蔽。
他们或许不知道大衣具体在我手里,但肯定锁定宋谨言最后接触的人是我,正在等我露出破绽。
我溜回屋,脑子飞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让爸妈继续处于危险中。
05
夜深了,家里安静下来,我关上房灯,用手机手电筒调到最暗模式,小心揭开大衣内衬。
图纸展开时,我差点屏住呼吸。
这不是普通纸张,而是特殊的防潮合成材料,表面光滑,蓝色的等深线密密麻麻,红圈标记了几个关键巡逻盲区,虚线路径从公海起始,穿过我们称为“阎王峡”的浅滩礁石区,直插内陆一个小海湾。
“阎王峡”水深极浅,只有特定潮汐时小型船只才能通过,而且雷达信号在那里容易散射,是天然盲区。
我以前参与过对那里的模拟渗透训练,连我们专业侦察兵都觉得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触礁翻船。
一个红圈旁边,用铅笔淡淡写着“0300”,那是凌晨三点,正好是防线换岗的空档,巡逻艇最松懈的时刻。
图纸边缘印着部队的保密编号和一个模糊的打印日期,大概是半年前。
我手微微颤抖,用手机拍下几个局部细节,存进一个加密文件夹,没联网上传。
这张图不只是地图,更是份完整的渗透方案,价值连城,对走私或偷渡团伙来说,是完美的“通行证”。
合上图纸时,我终于明白宋谨言的算盘。
他赌我作为退伍兵,不会怀疑一件旧大衣,赌我寄回家后不会拆开,赌一切顺利后他能远程联系我取回。
但现在,交易翻车,他失联了“货物”,必定会亲自出面抢夺。
我把图纸折叠好,放回内衬,用胶带封死,又在缝口处撒了点细粉末——这是部队学的防拆技巧,如果有人撬开,粉末会散落。
做完这些,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忆宋谨言的模样。
他中等身材,眼睛深邃,总是一个人坐在营房角落擦拭装备,从不参与闲聊。
立功那天,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说“职责所在”。
这样一个英雄,怎么会走上这条路?或许是家庭债务,或许是被境外势力威胁,总之,有苦衷。
但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想保护家人,安全脱身。
06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时爸妈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
我坐下后,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他们:“爸,妈,我必须跟你们说实话了,不能再瞒着。”
妈妈的手一抖,碗里的粥洒了些出来。
“那大衣里藏的不是普通东西,是部队的绝密海防图,有人想抢走它。”我压低声音,“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对面楼三楼有人用设备监视咱们家。”
爸爸唐卫国脸色煞白:“那……那报警吧?”
“不行,报警会把事情闹大,反而坐实我们持有机密,麻烦更大。”我摇头解释,“这些人是专业的,可能有境外背景,我得自己处理。”
妈妈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逸尘,你别吓妈,妈就你一个儿子……”
“我知道,妈,所以你们必须听我的。”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今晚你们去乡下舅舅家住几天,我带上大衣引开他们。
记住,穿平时散步的衣服,手牵手慢慢走,别带任何行李,别回头看,别表现出慌张。”
爸爸沉默了半天,终于点头:“好,听你的,但你答应我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拍拍他的肩:“爸,相信我,我在部队学的东西,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时候。”
整个下午,我都在家帮妈收拾些日常小物,伪装成正常生活。
我还教他们一些简单反跟踪技巧,比如走弯路、换方向、观察后视镜。
妈妈虽然害怕,但强忍着泪水点头。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小区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07
七点整,爸妈手牵手出了门,像无数个黄昏一样,慢悠悠晃进小区公园的小道。
我站在阳台阴影里,目送他们拐出视线,确认没人尾随,才松了口气。
背起登山包,大衣在底部沉甸甸的,我从消防通道下到地下车库,钻进自行车棚,翻墙出了小区。
外面街灯昏黄,我叫了辆网约车,报了个城西的假地址。
车开出三公里后,我让司机停在路边,付钱下车,迅速钻进一条小巷,换了件外套,戴上帽子。
为了保险,我又走了两条街,确认没人跟踪,才停在一家奶茶店。
姜云峰的加密消息在这时跳了出来,伪装成一条本地民生新闻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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