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帝国分裂成元朝和四大汗国,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山西一些地方甚至是几个村子的归属权。这可不是成吉思汗的后人们没见识,而是那几个村子的归属对于蒙古王公们来说非常重要。
(金帐汗国骑兵最著名的标志就是面罩头盔)
金帐汗国的面积大约有600万平方公里,可在拔都等人眼中,山西的领地可比莫斯科等地值钱多了。和今天的俄罗斯一样,金帐汗国领土很大,有效领土却不多。金帐汗国统治下的东欧地区,13世纪初总人口有900万人,蒙古大军一到,人口就降低到750万人。中亚部分和高加索山区也有百万人口,整个金帐汗国统治下的人口总数不过是900万左右。金帐汗国直接控制下的人口就是4000户蒙古人,和几十万钦察人,它通过收取罗斯诸多公国的赋税为主。
金帐汗国的总收入可不是可汗本人的收入,按照蒙古帝国的惯例,莫斯科等地的税收要交给窝阔台和蒙哥。整个封地的收入分配比例是,“质浑河(乌浒水,Oxus)以西地区的岁入被分作三份,其总数的五分之二归大合罕、五分之二归(波斯的,当时蒙古大军还在追杀花剌子模的扎兰丁,这部分兵力后来被转给旭列兀)蒙古军、五分之一归拔都……,中亚不花刺城的收入,金帐汗国反而拿的比较多,但该给的份子钱,一点都不能少,“五千户归拔都所有;三千户归旭烈兀之母禾帖尼别乞所有;余下的则归大中军即合罕所有。”
之所以这么分,是因为按照蒙古人的习惯,参与作战的王爷有可以分到自己征服地区的收益。上文说到的不花刺城(布哈拉城,就是后来布哈拉汗国的核心)就是成吉思汗和托雷联手攻克的,所以托雷家族和大汗的直属部队就能占到最多的收益。托雷还参与攻打了真定和解州等地,这些地盘就归属他的家族所有。五投下蒙古部落参与了河北和山东的战役,那些地方就有大量封地划给了他们。窝阔台、术赤、察合台帮助老爹攻克了山西大部分地区,他们攻克的12万户土地就归家族世袭,这四万户的山西封地对三大汗国来说非常重要。
蒙古贵族封地上五丝户是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窝阔台是规定“每五户出丝一斤输于本投下”,按照宋末元初的物价,这一斤丝绸可以换成铜钱6000文到1万文,折合成白银就是两到三两,四万户的汉人每年可以至少上缴8000斤丝绸、近3万两白银。几大汗国的收益并不只于此,由于封地上的征税官是它们自行委派的,蒙古王爷们自然愿意多收,以至于元朝建立后,专门改了税收政策。这些丝绸被运到中亚、东欧后,几大汗国还有专门的商人帮助他们变卖,一转手就是十倍以上的收益。除了丝绸,山西领地上还有“所有军民人匠税课、盐铁山、河泊、金银、丹粉、窑冶……”等收入,察合台汗国的也速蒙哥地盘在中亚,可他还是很惦记山西的收益,专门给窝阔台叔叔提过要求。
你别看,金帐汗国在山西等地只有几十个村镇、四万户人家,它们产生的收益可是远超莫斯科等知名大城市。伊利汗国也是如此,旭列兀远征中东后,蒙哥和忽必烈照样给他保留着草原上的封地,给他留着河南漳德2万5000多户的封地。就连海都和元朝开战后,元朝皇帝还把大同当做窝阔台家族的自留地。
四大汗国的主要封地在山西,它们最早结怨也在山西。窝阔台即位后,就拿走了金帐汗国在平阳路的税收权(也给份子钱,但要由窝阔台的部下征收转交),让金帐汗国很不爽。窝阔台家族主政时期,察合台汗国在山西的势力和金帐汗国下属厮杀不断,天天进行物理交流(“辽山和顺故隶平阳,与太原接壤,守臣主彼者,率其徒劫二县民籍之。民从违相半,遂自为敌,日千百斗击” )。这些地方距离大同窝阔台的封地可不远,但窝阔台家族就是看着不管,让察合台家族的后人吃金帐汗国的豆腐。
窝阔台家族同样在占托雷家族的便宜,托雷在山西的地盘人口没有三个哥哥多,但盛产一种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东西,那就是盐。解州河中盐池是古代北方最大的盐池,卖盐收益一度占到唐朝中央政府的1/10。窝阔台也看上了解州盐池收入。拖雷一死,窝阔台就拿走了解州的税收。山西等地的收益争端让黄金家族几大分支都很恼怒,内战的种子因此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