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斗盗】纪晓岚先生自述——
护持寺在河间东面四十里，有个农夫于某，家境小康。一天夜里，于外出，几个强盗从屋檐跳下来，挥动大斧，砍破门扇，发出丁丁的声音。家里只有妇女弱小，伏在枕头上颤抖，听凭他们所为而已。忽然于家所养的两头牛，愤怒地吼叫着跳进来，奋力用角和强盗争斗。强盗举刀齐下，牛斗得愈是猛烈，最后强盗竟然受了伤，狼狈而逃。
原来在乾隆八年（1743），河间闹大饥荒，养牛的无力饲养，大多出卖到屠宰市场。这两头牛到了屠夫家的门前，哀叫着伏在地上，不肯向前。于见到了心里怜悯，脱去衣服当了，凑齐钱把它们赎出来，受寒忍冻回家。牛的以死来报答果然是得当的了，只是强盗在里面的房间，牛在外面的棚里，牛怎么知道有警报？而且牛不是矫健轻捷的动物，外面的门牢牢地关闭着，为什么能够一跳越过墙头？这个必然有人使它这样做的了，不是鬼神的作为又能是谁的作为呢？
这是乙丑年（乾隆十年，1745）冬天，我在河间岁考，刘东堂对我说的。东堂就是护持寺的人，说是亲见两头牛身上各有几处刀伤。（故事来自《阅微草堂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