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族和很多少数民族,比如苗族,有相同的文化根源。
因为看了电影《老爷车》,所以专门找了本关于美国苗族的书(吴晓萍,何彪著,《穿越时空隧道的山地民族 美国苗族移民的文化调适与变迁》)来看,结果发现源自老挝的苗族,某些文化习俗上与中国东北的农村很像。下面是我的几段摘录:
苗族的信仰基本上还处于万物有灵、祖先崇拜和多神崇拜的阶段。
老挝苗族所信仰的家神似乎和中国的苗族一样,其中最重要的前六类神明是:祖宗神、堂屋中央神、灶神、火神、门神、寝神。
在老挝苗族的堂屋里,墙上对着大门的方向贴着一张手掌大小的白纸,这就是他们的香火台,是祖宗神的位置。他们所崇拜的祖宗主要包括去世了的父系方面的亲人,而且在三代之内。例如爷爷奶奶以及爷爷的兄弟和兄弟们的妻子们,父母以及叔叔伯伯婶婶伯母们,还有自己的兄弟们和他们的妻子们。在特定的日子里,例如婚礼、孩子满月以及岁末家庭聚餐,都会举行仪式邀请上述去世了的亲人们的魂灵到家来和家人团聚,共进晚餐,以求得他们的祝福和保佑。人们要出门或病了,也会求上述祖宗们保佑。每年过新年时家里人要杀一只公鸡在这里进行祭拜,公鸡杀了后,主人家要扯一点鸡毛并沾一点鸡血,然后把沾了鸡血的鸡毛粘在这张纸上面,表示祖宗们也和家人一起过年,吃好东西,以求祖宗们保护这个家庭所有的人畜平安。
与中国苗族一样,老挝苗族也相信土地神。他们认为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土地神。村民们常常集资在村子上方丛林里的大树主干下修一个土地庙。新年期间,老人们就要到土地庙前祭拜,求土地神保佑村里人平安。届时,每家每户都会派代表参加这个仪式。
很多老挝苗族的信仰仪式都是关于寻找病因和治疗病症的。某人病了,家里的人如果认为是因为某一种精灵在作怪,那么这家人就会求助于巫师。因为他们认为如果病人或其家属不小心伤害了某个幽灵,这个幽灵就会来寻仇,它会纠缠病人的灵魂。超自然的病因需要超自然的治疗方法才行。
巫师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据说每个村子都有至少一位巫师。但并不是随便哪个人想当巫师就能当的。巫师是由在冥冥中的师祖在常人中挑选出来的。一般当某人被挑选中了,他就会被一种叫做SHEYEE的魂灵附体。而某人一旦被SHEYEE的魂灵附体,他或她往往会突然莫名其妙地生重病,全身发抖,有些人则会出现一些不寻常的现象,搞得他或她的身体非常虚弱甚至筋疲力尽。在这种情况下,病人的家人就会请巫师来看看他是不是被SHEYEE的魂灵附体了。来帮助验证的巫师采取的唯一方法就是为他举行一个准巫师的仪式并请他参与。如果病人在仪式开始后立即坐直并随着巫师的身子抖动而抖动,就说明这个人被附体了,即他被选中当巫师了。从此后他别无选择,必须跟着人间的师祖学习巫师的所有操作技能。(张按:这和中国东北的出马仙原理大同小异)
由于信仰灵魂的存在,所以老挝苗族对葬礼非常重视。他们认为人死了一定要给亡灵举行一个像样的葬礼,因为它能使亡灵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快活。一般来讲葬礼一定要在亡者自己的家里举行,至少也要在自己家族的家里举行才好。
当死亡将要来临时,患者的近亲们必须围绕在他的身边相互抚慰,同时准备在他去世后分担丧葬事务。患者咽气后家人要对天鸣三枪告知村里人,同时亲人们需要亲自或派人到亲友家报丧。老人去世了,儿孙们要给他把身体洗干净,给他穿上老衣,每个妻子都会给自己和丈夫缝制老衣的。一般都是麻布,男人除了裤子、女人除了裙子外,还有三件以上的长短不一的长袍,一件套着一件,每一件都绣了很多花,特别是最上面的一件,绣的花样特别多也特别讲究。腿上缠着细长的白布,有的死者的脚上穿着绣花鞋,有的则穿着简单的麻布鞋。在他们看来,鞋是很重要的。因为死者要穿着它经过一个很长的布满荆棘的路途才能到达另一个世界。(张按:中国农村的装老衣裳也类似)此外,在死者的头下还要放一个绣花枕头。在腰部还要配上绣花带。死者一般被安放在堂屋的香火台前面。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把亡者的尸体放到一直搁在屋外的棺材里,然后把棺材放到木头做的一个架子上。这时就要杀牛祭祖。下午时分葬礼的主持者吹着芦笙,一个女孩拿着燃烧的木头跟在他后面,给亡者点亮路,很多人抬着棺木跟在后面走。路上要停下来几次给亡灵指路,不让亡灵返回村去。到达墓地后,把棺材放在挖好的墓地里,盖上土,上面放一些树枝,防止野生动物来破坏尸体。最后临离开墓地时还要把抬棺材用的两根木棒砍成两段,意思是不让它们返回村去再抬别人到另一个世界去。
如果一个人是凶死的,那么在送葬的路上人们就会在沿途放上很多吃的和喝的,离家越远放的越多,而且要不断地讲:“快来,吃吧喝吧,不要回去,一直往前走,另一个世界里吃的和喝的比这里更多。”(Paul,1984)
吴晓萍,何彪著,穿越时空隧道的山地民族 美国苗族移民的文化调适与变迁,贵州人民出版社,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