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闲话。 昨晚吃油焖大虾、面拖蟹。面拖蟹肥软鲜润,虾肉新鲜饱满。我妈一个接一

一棵站立的树木 2024-09-30 21:14:50

人间闲话。 昨晚吃油焖大虾、面拖蟹。面拖蟹肥软鲜润,虾肉新鲜饱满。我妈一个接一个夹我碗里。突然,又想起我舅了,一声叹息,两泡眼泪就顺着多皱的脸颊挂下来。 “我哥作孽呀,活到九十,哪里吃过这么大的虾?“她幽幽长叹:“哪个女儿都想不到买。” 论吃,我舅清苦。一个人,常年咕噜咕噜小电锅煮一锅面,半锅粥,吃得潦草。我妈常年过去送鱼送肉,还有蔬菜水果。 这一送,就是五十年。我舅伸长脖子望了五十年。兄妹情深呀。 我安慰我妈:“我舅到了阴间啥都不缺,舅妈都会做。” 我妈眼泪汪汪:“你又瞎说。” 不瞎说还能怎么办?天天听我妈碎碎念,叨我舅? 我又不能捏一个活蹦乱跳的舅出来,让她喜笑颜开? 心疼我妈呀,我妈前额的灰发雪白了,三天三夜,她悲伤得不能自拔,哭着捶首顿足,“:小哥呀,小哥呀,再也见不到你。”那真是叫天哥不应,喊地哥不回。 人间悲伤呀。 大热天,我舅躺在冰棺里,瘦小的身躯干瘪成我妈不忍直视的模样,不知他魂魄能否听到最亲的妹妹,痛彻肺腑的哭嚎? 我妈形容枯槁,皮肤皱皱巴巴,眼睛被泪水泡得像金鱼鼓鼓的眼泡。 痛得撕心裂肺,八十白发哭九十老…… 如若有知,我舅一定会掀开棺盖,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替我妈抹去满脸的泪花。 艾玛,这画面,想想都怕。 就三天,我妈灰白的头发白如雪霜。 当女儿的我看着心如刀绞。 我表姐表妹们倒干哭干嚎:“阿爸好爷啊,你怎么走了呀……。”光嚎眼泪淌,身体前仰后俯配合得很好。 只有我妈,声声泣血哭叫,如杜鹃啼血猿哀鸣。 这世上,再无九十老哥,每次分别又回首,紧紧抓住她的手,两对老眼泪花流。 我舅淌老泪:“妹妹你下趟几时来?你早点来。” 我妈擦擦眼泪:“你乖点,不要下楼,下次我早点来。” 我舅跟到电梯口,依依不舍:妹妹你当心。路上慢慢走啊,车子多”。 我妈老泪纵横:我再也没有小哥了。 呜呼,心疼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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