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闺蜜去养老院看望她妈妈,四个月不见,阿姨竟然有老年痴呆症状了,盯着闺蜜看了半天,扭过身又坐在床头发呆去了。 头发灰白,稍有些零乱,眼神焕散,痴痴的,一点光也没有。 闺蜜一时喉头发咸,叫了一声妈,大约四十多年这声熟悉的妈,稍稍唤起了即将消失的母性,阿姨再回头,四目相对。 闺蜜扑上前去,抱住阿姨,哽咽道:妈,我是小妮儿倩倩。 阿姨呢喃着:倩倩,倩倩我女儿。阿姨絮絮叨叨怀念故往:倩倩太淘气了,把两只小鸡腿儿绑在一起,扑通都栽进水坑了。 母女俩相视一阵大笑。闺蜜指着我问:妈,瞧,谁来看您了? 阿姨抬头看看我,往前走了几步,猫着腰细 细打量了我一番:这丫头头上那么长一道疤,谁打的。她两手拳握紧支到嘴边:谁打的,遇强盗了?可怜的孩子。 说着,伸出枯瘦的右手摸摸我额头上淡化了的疤,我轻轻地握住阿姨的手,说:阿姨,我没事儿,不疼了,我是小宇啊,调皮鬼。拿弹弓嗖一下把旺财打得汪汪叫。 我殷切地盼望着阿姨认出我来,阿姨仔细瞧我,手指摸上我的眉,摩挲着我的脸,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喜色爬上眉梢:哎呀,小宇,捣蛋鬼,小时候可顽皮着呢。 阿姨认出了我,真好!上次我来看她老人家,还脸色红润,头发又黑又亮,精气神十足,和我唠左邻右舍的嗑! 时光是把杀猪刀!幼年时,我缺爱,时常窝在阿姨家,吃阿姨蒸的大白馒头就大葱,穿着阿姨做的千层底,躺在阿姨烧得暖暖的火炕上和倩倩打滚。 委屈时,阿姨会捧着我的脸擦泪。捣蛋时,阿姨拿着根细棍佯装打我。坐在小板凳上边吃西红柿边看电视,大晚上馋了,掌着手电筒摘树上的青苹果,笑得叽叽嘎嘎的。 阿姨给了我妈妈般温柔的关怀,我死皮赖脸地跟着倩倩贪婪地分享她的母爱。 她老了,前几年去了大儿子家,以为从此可以儿欢孙笑,安享天伦。谁知,媳妇是南方人,和北方婆婆关系紧张,南辕北辙了好几年,没坐在一个桌上,阿姨明白,这是儿子的家,永远不属于妈妈。 到倩倩家住了两年,倩倩的老公阴一眼阳一眼给老人脸色看,理直气壮:哪有女儿给妈养老的? 阿姨搬回了家,她怕,因为她,女儿夫妻俩闹矛盾,那是女儿的家,她怎能跟着瞎搀和。 阿姨老了,一人枯守着老屋,一盏昏黄的孤灯,一条上了岁数的老狗陪着她,日升月落,云起云飞,每次去看她,无论春夏,都孤寂地坐在门前的板石头上,望着村口的方向,那是儿女回家的路。 看见她老闺女倩倩,阿姨的脸开了一朵一朵菊花,眼里盛满了星光,忙碌着炖肉,包饺子,酱骨头,那是小妮子的最爱! 后来,为了安全,哥哥和倩倩商量着把阿姨送进了养老院,养老院的环境不错,护工们照顾得很周到,可是孩子们每次要走,阿姨的眼里都含着泪光。 我有空也去看阿姨,阿姨絮絮叨叨讲儿女童年的乐趣,拉着我的手,手心里满是温度。 我们的传统美德是父母养儿小,儿养父母老,不知何时起,传统丢了,新式养老开启,攒钱住养老院,享受护工的服务。 儿女不再承欢膝下,养老的距离是从自家到养老院的长度。 这个暮气沉沉的地方真是老人的归宿吗?为什么阿姨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
中午和闺蜜去养老院看望她妈妈,四个月不见,阿姨竟然有老年痴呆症状了,盯着闺蜜看了
谦德情感
2024-10-06 08: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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