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校门口买了一个小兔子辫绳,那只小兔子是那种贝壳内里的彩色。
喜滋滋带回家,就被奶奶骂了,她说我带白色,是在咒她。
我说是彩色,她说是白色。
我说我可以不带,但能不能不要扔掉。
可最后,还是被奶奶扔掉了。
那个时候我10岁,我后来在上大学之前,就再也没买过浅色的发绳。
其实我有时候会为我已经30了,还对20年前的事情记忆犹新,而感到惭愧,仿佛自己是个心眼小且记仇的人(嗯,我的确是)。
但我当时被迫陷入了很长时间的不解,因为我堂哥带白色的运动发带,带白色的帽子,从来没被骂过。
我堂哥高中去加拿大后,打电话回家对爷爷奶奶直呼连名带姓的大名,也不会被骂。
爷爷说:老外都这么喊。
等我去了美国,我发现到底是谁在宣传外国小孩对父母直呼大名的啊,人家也是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好吗!
在我家,我和我堂哥从来就没有对等过。
我是家里成绩最好最聪明的孩子,我不论读书还是感情都没让家里操过心,但我在他们心里,就是不如我那个堂哥。
最开始是不服气的,但后来这二十年里,慢慢明白,在爷爷奶奶心里,我是女孩子,他是男孩子,所以他就永远比我优秀。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反而如释重负了,我不需要再去和家里人证明什么了。
既然我的性别是原罪,那我只需要远离他们就好了。
而且家里任何事,都不要指望我了,他们给我一个很好逃脱家族责任的借口“毕竟我是女孩子”。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摆脱了他们,在他们指责我“不懂事”的时候,我:我一个小女子我需要懂什么事?!你们找我哥呀!
我不知道,我家里的那个耀祖能不能真的光宗耀祖,但我知道我自己能活得很好就行了。
我们女人,超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