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红领巾 这是我真实的回忆。当年,我爸和我哥都是军人。那时我很小 ,但我记得老宅门槛上那道浅浅的划痕,是春生用竹扫帚柄划下的。那天他涨红着脸说:"下周还来帮婶子扫地!"银亮的扫帚柄在门框上歪歪扭扭刻下三道杠,像三只展翅的春燕。 1965年的春阳特别暖。每周日清晨,总有一串脚步踩着石板路叮咚而来。我隔着糊着米字条的玻璃窗望出去,十几个红领巾在巷口挤作一团,推推搡搡地要对方先敲门。最后总是扎羊角辫的秀秀被推上前,她怯生生叩响门环:"报告婶子,西街小学五(3)中队来劳动啦!" 孩子们像群雀儿涌进院子。春生抢过扁担去井台挑水,裤腿卷得老高却总打湿鞋帮;秀秀踮脚擦窗,抹布在玻璃上画着歪扭的云朵;最腼腆的小武蹲在灶膛前添柴,被烟呛得直揉眼睛。他们带来的搪瓷缸里装着酸梅汤,说是"省下零花钱给解放军叔叔家买的",缸底还粘着几粒没化开的糖晶。 夏至那日暴雨突至。我正望着漏雨的屋檐发愁,却见春生赤着脚冲进雨幕,身后跟着一串湿漉漉的红领巾。他们扛着竹梯爬上房顶,小手抓着青瓦一片片归位。雨水顺着春生打绺的头发往下淌,他抹着脸笑:"俺爹说军属屋顶不能漏!"瓦缝里漏下的阳光忽然就刺得人眼眶发酸。 秋收时孩子们换了花样,挎着竹篮送来新摘的柿子,说是"野山坡上采的"。可柿蒂分明还留着整齐的剪痕,定是从自家院里偷摘的。我佯装不知,看他们七手八脚把柿子码在窗台,红彤彤的像挂起一溜小灯笼。 那年冬天格外冷。春生最后一次来送柴火时,棉袄肘部绽着白絮。他往灶膛添完最后一把松针,忽然挺直腰板敬了个队礼:"开春我就要跟着爹去三线建设了。"门帘卷起风雪,少年逆光的剪影渐渐模糊在巷口,唯有颈间的红领巾像团不灭的火。 如今抚摸门框上褪色的刻痕,仍能听见竹扫帚沙沙的声响。那些在晨光中雀跃的红领巾,那些笨拙却滚烫的心意,终究和那个泛黄的年代一起,成了屋檐下永远晾晒着的暖。
《六十年代的红领巾 这是我真实的回忆。当年,我爸和我哥都是军人。那时我很小,
旭泰看事
2025-02-07 20:49:40
0
阅读: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