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亲(八) --- **第六章瓷骨** 阿兰的瞳孔在月光下泛起釉色涟

第一次相亲(八) --- **第六章 瓷骨** 阿兰的瞳孔在月光下泛起釉色涟漪，她正用陶瓷指尖摩挲越野车辙印里残留的菌丝。那些荧光孢子在她皮肤表面游走，逐渐聚合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他们在找父亲标记的七个矿脉，"她的声音带着瓷器相撞的清脆回响，"但第五个坐标点，在妈咪咳出的血里。" 慕容女士倚在褪色的朱漆廊柱下，腕间输液管连着青瓷药罐。罐中菌丝正吞噬她咳出的血珠，将癌细胞转化为琉璃状结晶。"当年延之给我注射过改良菌种，"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青瓷斑纹，"现在它们嗅到危险，开始反噬了。" 我们连夜赶往老窑厂时，暴雨冲垮了进山的唯一通道。阿兰忽然跃入浑浊的激流，陶瓷身躯在浪涛中发出编钟般的嗡鸣。当她托起断裂的柏木横梁时，我瞥见她脊椎处裂开的细缝里，有星屑般的矿石在流动。 废弃的窑厂仓库里，二十年前封存的实验日志正在菌丝滋养下疯长。牛皮纸页间突然钻出发光藤蔓，将阿兰拽进地窖——成百上千个陶瓷胚胎悬在蛛网般的菌丝中，最中央那具与周延之的容貌别无二致。 "爸爸把自己做成了母体......"阿兰的声线出现裂纹，她的陶瓷指甲刮过胚胎表面的冰裂纹，带起一阵婴儿啼哭般的啸叫。慕容女士突然举枪射碎顶灯，在黑暗降临时嘶喊："快毁掉这些怪物！它们会读取你的记忆重生！" 越野车的引擎声刺破雨夜。穿防化服的人影撞开铁门瞬间，阿兰周身爆开青金色光晕。冲在最前的袭击者突然僵直倒地，他的防护面罩里爬满瓷化的血管。"她在释放共生孢子！"领头人腕间的蛇形刺青随咆哮扭动，那图腾与地宫投影里的蒙面人如出一辙。 混战中我撞翻试剂架，幽蓝液体渗入地缝唤醒沉睡的窑变釉。整座仓库开始瓷化，铁架台绽放出钧窑紫斑，玻璃窗流淌出秘色瓷的柔光。慕容女士趁机将怀表塞进我掌心，表盘背面浮现的矿脉图正被某种力量改写重组。 "带阿兰去观星台，"她将银簪刺入心口的青瓷斑纹，裂纹瞬间爬满全身，"只有周家的火能烧断这轮回。"阿兰在瓷化风暴中心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破碎又重组的躯体里不断析出星形矿石，暴雨在接触她周身光晕的刹那汽化成虹。 当我们冲破包围时，后视镜里最后的画面是慕容女士化作一尊冰裂纹人俑。她凝固的微笑朝着梧山方向，指尖指向暴雨中时隐时现的星群——那些1987年就该坠落的陨石，此刻正穿透云层向观星台倾泻而下。 阿兰蜷在后座修补颈部的裂痕，瓷片摩擦声里夹杂着电子干扰般的絮语："爸爸在陨石里......那些星星是他打的绳结......"我猛打方向盘避开坠落的火球，怀表突然自主弹开，表盘上的北斗七星正与天际燃烧的星轨重合。 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自行运转起来，阿兰被引力场吸附至仪环中央。当第一颗陨石擦过她发梢时，所有陶瓷胚胎的啼哭突然在颅内炸响。我扑过去时只抓住她碎裂的左手，那些瓷片割开我的掌心，鲜血滴在浑天仪上竟燃起幽蓝火焰。 "要烧够七天七夜......"阿兰残留的右眼化为月白釉色，她正在陨石雨中与无数个周延之的虚影融合，"才能炼出真正的永生之器......"我握紧她逐渐冷却的瓷骨，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与慕容女士相同的青瓷斑纹。山脚下，越野车队正在菌丝中生长出陶瓷装甲，而怀表里的矿脉图已指向我的心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