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儿媳从卧室冲出来时，客厅弥漫着刺鼻的药油味。 怀孕两个月的她指着紧闭的书房门质问：“谁准你们涂风油精的？厕所都被熏臭了！”婆婆忙解释是儿子踢伤脚趾需要涂药，公公纠正说是百草油，但这些解释只换来更激烈的斥责。 书房里的儿子始终没敢露面。 51岁婆婆望着在阳台干呕的儿媳，默默把所有窗户开到最大。 她记得二十年前丈夫踢伤脚趾时，自己也是这样细心照料。 此刻却不敢再出声——两个月前刚为育儿观念争执过，儿媳妇摔门回娘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公公端着温水走向阳台的背影让婆婆欲言又止。 她多想提醒丈夫该跟儿媳好好解释原委，更想建议全家坐下来平心静气沟通。 但最终只是看着丈夫给儿媳披上外套，转身又坐回电视机前。 药箱里那瓶百草油泛着冷光。 婆婆收拾茶几时发现，儿子慌乱中遗落的棉签还沾着褐色药渍。 这瓶丈夫特意从老家带来的土方药油，原是上一辈对小辈的关怀，此刻却成了激化矛盾的导火索。 深夜书房还亮着灯。 婆婆知道儿子在查“孕妇嗅觉敏感如何缓解”，儿媳的微信对话框里则是满屏解压玩具的购买链接。 两个年轻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补救，可谁都没勇气先开房门。 客厅的老座钟敲响十二下时，婆婆把温好的牛奶放在儿子房门口——这是她今晚第三次往返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