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打在茅草檐上,张大山把背篓往屋里一扔,湿透的粗布衫黏在后背。他蹲在灶台前扒拉柴灰,昨日剩的半块玉米饼早发了霉,饿得胃里火烧火燎。 "嗷——"一声微弱的呜咽从屋后传来。 柴刀握在手里,张大山循声摸到屋后老槐树下。一团雪白蜷在泥水里,左前爪血肉模糊,金褐色的眼睛蒙着层水雾。是只白狐,毛色比腊月新雪还要纯净。 "作孽哟。"大山想起村口土地庙墙上剥落的告示,画着血红的符咒,写着"见白狐必杀之"。老人们说白狐是山鬼变的,见者必遭横祸。可那白狐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伤腿一软又栽进泥坑,溅起的水花里混着血丝。 大山脱下外衫裹住白狐时,它尖牙已经咬破他手背。血腥气在雨中散开,白狐突然松了口,湿漉漉的鼻子蹭过他掌心。 那天夜里,村正带着火把闯进院子时,白狐正蜷在大山炕头舔伤口。铜锣震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老槐树的影子在窗纸上张牙舞爪。 "灾星!"王寡妇的尖叫刺破雨幕,"去年李二狗就是摸了白狐,开春就掉崖死了!" 白狐突然竖起耳朵,金瞳在暗处幽幽发光。大山感觉它柔软的尾巴扫过自己颤抖的手腕,湿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再抬头时,窗缝里只剩一抹白影。 他被赶出村那日,秋阳晒得石板路发烫。背篓里除了豁口的陶碗,还有块带血的碎布——是裹过白狐的那件衫子。 山腰的破庙漏风,却常有怪事。早晨掀开锅盖,蒸腾的热气里躺着两个白面馍馍;晌午打水回来,见底的水缸竟漾着清波。有次半夜惊醒,月光穿过破瓦,照见供桌上蹲着个影子,尾巴在香炉后轻轻摇晃。 惊蛰那天,大山在崖边采药。藤蔓突然断裂,身子往后仰的刹那,后襟被人拽住。回头看见个白衣少年,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妖异。 "恩公小心。"少年声音清泠似山泉,指节却比常人细长。他腕上系着块眼熟的碎布,正是大山当初裹伤用的衣料。 山脚下忽然传来哭喊。少年脸色骤变,广袖翻飞间化作白影掠向村落。大山追到村口时,只见龟裂的稻田里跪满村民,那白衣少年悬在半空,长发无风自动。 "三年大旱,可知因果?"少年指尖凝着水珠,每一滴都映着往昔画面:樵夫棍棒下的白兔、猎人陷阱里的幼鹿、祠堂前焚烧的狐皮。 老槐树突然簌簌作响,树皮裂开涌出清泉。少年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大山这才发现他后背渗出血迹——方才救自己时,怕是扯裂了旧伤。 "本欲取尔等性命。"少年抹去嘴角血丝,金瞳扫过战栗的人群,"念在恩公面上,只废你们三年收成。"他转身走向大山,每踏一步,龟裂的田地便钻出一株嫩芽。 雨丝飘落时,少年已变回白狐模样。它蹭了蹭大山沾满泥巴的草鞋,转身跃入林海。雨后初晴的山道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唱:"千年修行易,滴水恩情难......"
秋雨淅淅沥沥打在茅草檐上,张大山把背篓往屋里一扔,湿透的粗布衫黏在后背。他蹲在灶
滨滨谈情感文案
2025-03-24 21:3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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