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12月29日,冯玉祥让鹿钟麟杀掉徐树铮,鹿钟麟接到命令后,感到兹事体大,一时犹豫了,冯玉祥则怒吼道:“天塌了有柱子接着,你怕什么。”
徐树铮,字又铮,出身于乡村知识分子家庭,自幼聪慧,十三岁考中秀才。少年时期的他才华横溢,但仕途却并不顺利。投笔从戎后,他前往山东投奔袁世凯新军,却屡遭冷遇。一次,因身无长物,他穿着单薄的夹袄在旅店的厅堂帮人写对联。恰巧段祺瑞造访此地,看到他虽衣着寒酸却气宇不凡,字迹遒劲,于是与其交谈。两人一见如故,段祺瑞欣赏徐树铮的才华,从此对他多加器重。
徐树铮凭借过人的才智与手腕,成为段祺瑞的亲信,甚至被称为“小扇子”。在辛亥革命、洪宪帝制和张勋复辟等历史事件中,他多次辅佐段祺瑞,稳固了皖系军阀的地位。1918年,冯国璋和段祺瑞相继下野,徐世昌当选大总统,国内局势暂时趋于平静。与此同时,国际上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和平成为主旋律。英、法、美、日、意五国明确反对中国内战,联合向南北双方发出照会,力促和平。国内的学生、民众、名流也掀起和平游行浪潮,南北议和成为不可忽视的趋势。
面对国际国内的双重压力,段祺瑞和徐树铮不得不接受议和。1919年2月,南北和谈在上海举行。段祺瑞始终坚持武力统一,而徐树铮也认为北洋势力已占全国24省,消灭西南五省如探囊取物,根本无需和谈。两人对和谈态度敷衍,最终议和因双方分歧过大而破裂。
议和失败后,徐树铮将注意力转向其掌控的参战军。此前因中国参加一战,这支军队曾被大力编练,但随着战争结束,其存在理由消失,如何安置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徐树铮建议利用参战军作为扩张皖系势力的工具。
1925年12月29日,寒风凛冽的廊坊火车站显得格外寂静。这个位于北京与天津之间的小站,平日里并不起眼,却在这一天成为了改变北洋政局的关键地点。深夜时分,突然响起的几声枪响,打破了车站的宁静。随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很快传开:北洋政府重要人物、皖系要员徐树铮被杀。
这位在北洋政坛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就这样倒在了寒冷的站台上。徐树铮的死讯传出后,整个北洋政坛为之震动。作为段祺瑞的核心幕僚,他在皖系军阀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他的突然离世,不仅让皖系元气大伤,更在军阀混战的局势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枪声背后的执行者是鹿钟麟,这位冯玉祥的心腹大将。作为一个经历过多次重大历史事件的军事将领,鹿钟麟并非第一次执行重要命令。就在一年前,他还带领部队将末代皇帝溥仪驱逐出紫禁城,创造了一段为人称道的历史。然而这一次,面对处决徐树铮的任务,即便是这样一位久经沙场的将领,也一度陷入犹豫。
这次处决行动绝非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行动。在军阀混战的大背景下,徐树铮的政治地位和影响力,使他成为了冯玉祥必须清除的对象。作为段祺瑞的重要智囊,徐树铮在军事和政治上多次阻挠冯玉祥的扩张计划,甚至影响到冯玉祥与其他军阀势力的合作。在那个群雄割据的年代,像这样的政治清除并不罕见,但徐树铮的身份和地位,让这次行动具有特殊的政治意义。
徐树铮以文武兼备和才华横溢而闻名于民国政坛。他擅长写作,文笔犀利。1925年孙中山去世时,他所撰挽联流传甚广:“百年之政,孰若民先曷居乎一言而兴,一言而丧;十稔以还,使无公在,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这副挽联被许多人认为是对孙中山一生心志的精准概括,国民党内无人能出其右。
此外,他曾为段祺瑞代笔起草劝退清帝的电文,“明降谕旨,宣示中外,立定共和政体。清廷如不速断,则江海尽失,势成坐亡。”正是这封电文的精准措辞促使隆裕太后颁布退位诏书,大清王朝就此终结。
张作霖对徐树铮并不感冒。他表面上给予徐树铮副总司令的头衔,却很快取消了此职,但留下了徐树铮训练的两个旅,一个被调往福建,另一个则留在北方,为后来的西北军埋下种子。在北洋政府编练参战军期间,徐树铮挤走了原负责人靳云鹏,接管了这一任务。
他不仅全力以赴,还夹杂私心,为日后收复外蒙古铺路。外蒙古独立本是沙俄干预的结果,但十月革命后苏维埃政权无暇顾及,徐树铮看到了机会。在担任西北筹边使期间,他以编练西北边防军为名,为收回外蒙古做准备。1919年,外蒙古废除自治权,这一历史性事件被广泛赞扬,甚至孙中山也称徐树铮的功劳超越傅介子和陈汤。然而,实际主导收复外蒙古的是陈毅,徐树铮凭借强势作风夺取了功劳。
徐树铮性格张扬,行事颇具戏剧性,他在法国考察期间,请当地官员吃饭,却因开席时一句“菜不好”引发餐馆老板愤怒,最终赔礼道歉才得以平息。他对家人从不徇私,甚至不愿亲属借他的地位谋取职位。当其二哥徐树锽意图借机从政时,徐树铮设法拖延,安排他在济南游玩数月。然而,当二哥仍坚持赶到北京时,徐树铮甚至装作理发时“阴阳头未理完”仓皇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