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崇达:其实《皮囊》本来也不想出书的,它不是为了出书而写。
故乡和家人是支撑我们构造最初一套精神秩序的要素,但当内心长出更多欲望,就像树干长出新的枝芽,你就看到了家人、家庭和家乡的局限,开始厌烦、厌弃,迫不及待想伸向远方。我少年时也处于这种状态。可一转头发现,我找不到根系了,活得像浮萍一样,所以才想通过《皮囊》向来处求救。我写《皮囊》只是为了自救,直到慢慢发现《皮囊》竟陪着很多有类似命题的人渡过了一些难关,这才萌生成为作家的愿望。人们难以自我理解和表达的地方,正是作家工作开始的地方。总要有人在剧变的时代描摹出命运的模样,在台风来临之前,陪伴大家回到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