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季的儿子马东，谈到相声圈师承关系时说：我父亲教过姜昆，但是从来没说姜昆是他的徒

马季的儿子马东，谈到相声圈师承关系时说：我父亲教过姜昆，但是从来没说姜昆是他的徒弟，那时候不讲这个。觉得师徒关系，是一种压迫被压迫关系，拜师什么的，从来没有过。 马东一手翻着父亲马季的旧相册，一边向我讲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1980年初冬，姜昆刚来北京不久，父亲第一次带他登台演出。当时有记者采访，问父亲这是不是收了新徒弟，父亲马上摇头说：＇不是徒弟，是学生。＇那时候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因为相声圈子里，师徒关系根深蒂固，谁也没想过要改变这套说法。＂ 马季对传统师徒制度的抵触，源于他自己早年的经历。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少年马季学艺时期，曾亲眼目睹也亲身经历过相声界传统师徒关系中的种种不平等现象。那时的徒弟，不仅要学艺，还得给师父当保姆，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正如郭荣启在马家学艺时，没少遭受马桂元等人的打骂，这种经历也成为他与马家产生隔阂的原因之一。 这段童年记忆，在马季心中埋下了改革的种子。新中国成立后，当马季已成为知名相声演员，开始培养新人时，他坚决摒弃了传统师徒制中的陈规陋习。 ＂父亲从不允许我叫姜昆、冯巩他们＇哥哥＇，一定要叫＇叔叔＇。＂马东回忆道，＂他说这不是辈分问题，而是尊重问题。他觉得师徒关系容易演变成一种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而师生关系则更平等、更现代。＂ 马季的这一理念在当时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在传统相声界，辈分关系森严，马三立的儿子马志明是宝字辈演员，与侯宝林同辈；而姜昆按辈分应该称马志明为＂师爷＂。但受马季影响，姜昆一直称马志明为＂马老师＂，这在当时引发了一些争议。 1985年春晚上，担任主持人的姜昆称呼马三立为＂马三立同志＂，又一次引发了关于尊卑礼仪的讨论。其实这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关，那个年代人们互相称＂同志＂很普遍，但在讲究辈分的相声界，这种称呼方式被一些人视为不敬。 马季却始终支持姜昆，他经常对身边人说：＂相声是艺术，不是宗族。我们教学生艺术，不是收徒弟当奴才。＂正是这种坚持，马季带出了以姜昆、冯巩为代表的一批优秀相声演员，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传统的师徒，而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基础上的合作伙伴，这也成为后来人们所称赞的＂马家军＂精神核心。 1994年马季离世的消息传来，马家军的成员们纷纷赶到医院。那一天，姜昆、冯巩等人围在病床前，泪水打湿了衣襟。送别仪式上，这群平日里给观众带来欢笑的相声演员，此刻却无法掩饰悲痛。 ＂父亲去世后，姜昆叔叔他们找到我，说从今天起我应该改口叫他们＇哥哥＇了。＂马东回忆道，声音有些哽咽，＂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父亲生前坚持的称呼背后，是对艺术传承的深思熟虑。＂ 马季生前从未接受过＂儿徒＂的说法，也不曾要求徒弟们行跪拜之礼。而如今，马家军们要求马东改口，既是对传统的尊重，也是对马季精神的另一种传承——以平等、尊重为基础的师承关系已经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在马季影响下成长起来的这批相声演员，继续践行着他的理念。冯巩于2001年与中央戏剧学院合作，成立了＂相声大专班＂，这是将相声人才培养与学历教育相结合的创新尝试。班上的学员们不再被称为＂徒弟＂，而是＂学生＂，但随着感情深厚，有些人最终还是成为了冯巩的徒弟，如曹随风。 ＂我很幸运，能遇到冯巩这样的好师父。＂曹随风在一次直播中说道，＂在疫情期间，我们都没有工作，师父还能想到我，让我跟他一起拍短视频。＂这种关怀延续了马季的精神——师徒不是主仆，而是互相扶持的伙伴。 与此同时，相声界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郭德纲恢复了传统的师徒礼仪，称何云伟、曹云金为＂儿徒＂，给予厚望，但最终这种过于亲近的关系也导致了更深的伤害，当两位徒弟相继离开德云社时，争端不断。 马东曾在一次访谈中坦言：＂父亲教导我们，艺术传承最重要的不是称呼，也不是形式，而是＇艺高德更高＇的精神实质。无论是师生还是师徒，都应该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 如今的相声界，师承关系呈现多元化发展。有回归传统的，有继承马季理念的，但真正值得思考的是：如何在尊重传统的同时，建立更加健康、平等的艺术传承机制。正如马季生前常说的那句话：＂相声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大家的事，也是时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