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济美时任中统上海站站长。
这家伙很有手段,一上任,史济美就带着中统特务包围了新生印刷厂。新生印刷厂是上海地下党员印刷秘密刊物的地方,不过被史济美侦破了。
新生印刷厂的负责人叫陈玉仁,史济美认为,陈玉仁肯定是中共地下党员,而且身份非同一般。
于是,史济美亲自审问陈玉仁,把各种残忍的酷刑都用在他身上,陈玉仁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最终还是熬不过酷刑,当了可耻的叛徒。
叛变后,陈玉仁供出了王世英。
这个王世英可不一般,他是黄埔四期毕业生,由中央特科情报科负责人陈赓直接领导,而且史济美也认识王世英,和他是好友,两人关系莫逆。
原来,在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时候,为了更好地搜集敌人的情报,同时加强自身保护色,王世英决定开拓自己的人脉。
王世英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个颇有成就的商人,经常往返于南京、上海等地,一次,王世英邀请了不少黄埔老同学在南京夫子庙叙旧,和他们建立联系。
史济美是六期学员,算是王世英的学弟,但史济美为了开拓人脉,也参加了这次黄埔生聚会。
在聚会上,史济美发现王世英人脉颇广,认识了不少年轻有为的国军军官,和他们的关系相当不错。
为了自己的前途,史济美有意结交王世英,就主动与王世英交谈起来。身为地下党员的王世英,自然是来者不拒,和史济美愉快地交流起来,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甚至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如今从陈玉仁口中得知王世英是地下党员,史济美也是很震惊的,他认真地问了好几次,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陈玉仁一口咬定,王世英就是地下党员。
史济美见陈玉仁所言不似有假,决定亲自去南京抓王世英。关键时刻,潜伏在史济美身边的地下党员简北昌得到了这个消息,他赶紧给王世英发报。
王世英这时候在南京,收到电报后,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转移,因为抓他的史济美还在上海。但王世英没有这样做,他知道,陈玉仁肯定会供出其他地下党员的情况,所以王世英没有第一时间撤离南京,而是安排南京其他身份可能暴露的地下党员率先转移。
等这些地下党员撤离得差不多了,王世英赶紧回到家中烧毁重要文件,并让同为地下党员的妻子李果毅率先离开。这一切都处理好后,王世英才想着离开。
正要撤离,史济美已经到了家门口,王世英只好打开家门,请史济美进来坐坐。史济美一进门,就开始打量屋内的情况:“嫂子呢,她怎么不在家?”
史济美经常来王世英家里,对王世英家里的情况很了解,他认为,既然王世英是地下党,那么他的妻子可能也是地下党,史济美决定一网打尽。
“出去买菜了,马上回来。”王世英一脸淡定。
闻言,史济美突然凑到王世英耳边,低声说:“听说嫂子原来在湖南闹过农会,有人说她是共产党。”
“那是潮流嘛,你我在学校不也闹过?”
“哦?那你对共产党是什么想法?”
“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就想做点生意。”王世英一边从容地回答,一边给拿着热水壶给史济美倒水。
听了王世英的话,史济美心中没底,其实,在史济美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王世英是地下党员。
就在这时,王世英突然拿起热水壶晃了晃,说:“哎呀,没水了,我上楼烧点水,你先坐着。”
说完,王世英拿着热水壶慢慢走上楼,史济美为了将王世英和他的妻子李果毅一起抓走,也就没有阻拦王世英。王世英上楼以后,就在洗碗的水池里放了很多锅碗瓢盆,然后打开水管,故意闹出很大的声音。
“我先把碗洗了,待会叫你嫂子烧几个好菜,咱们哥俩一起喝几杯吧。”王世英对楼下的史济美说。
“行,用不用我上去帮你?”史济美没有怀疑。
“不用了,怎么能让客人帮忙干活呢。”
王世英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窗户,他从窗户爬上了房顶,猫着腰走过了另一个屋脊,敏捷地翻进了邻居家的阳台,接着快步跑到大街上,顺利逃走了。
史济美听到楼上一直传来洗碗的声音,以为王世英还在楼上。过了好一会儿,史济美见王世英一直没有说话,这才察觉到异常,他赶紧上楼,发现王世英没有在楼上,史济美顿时意识到上当了,就带着特务在周围搜捕王世英,但王世英已经跑远了,史济美和特务搜捕了大半天,连王世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史济美大怒,就把注意力放在陈玉仁供出的其他地下党员身上,他抓捕了不少地下党员,并杀害了很多人。
中央特科认为,史济美的存在,给地下党员带来巨大威胁,必须想办法除掉他才行。为此,中央特科出动了令无数特务、叛徒谈之色变的特科“红队”。
1933年6月14日,中央特科“红队”成员邝惠安找到机会,成功击毙了罪大恶极的特务头子史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