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树木桩都要守”,过去人经常说这样一句话。所谓“嫁鸡随鸡

儒家羊学 2025-04-17 23:53:02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树木桩都要守”,过去人经常说这样一句话。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当然只是个形容,中国历史上并没有真正嫁给鸡和狗的女人。但是“嫁给树木桩都要守”就不是形容了,在过去是真有这种现象的。男女双方订婚后,女方尚未正式过门,未婚夫就死了,这种情况下,做一个未婚夫的木制神主(俗称亡人牌),由女方和这个木制神主举行婚礼,结为正式夫妻,晚上抱着这个木制神主睡觉,终身矢志不渝,明清两代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明史·列女传》载:

“江夏欧阳金贞者,父梧,授《孝经》、《列女传》。稍长,字罗钦仰,从梧之官柘城。梧艰归,舟次仪真,钦仰坠水死。金贞年甫十四,惊哭欲赴水从之,父母持不许。又欲自缢,父母曰:‘汝未嫁,何得尔?’对曰:‘女自分无活理,即如父母言,愿终身称未亡人。’大声哀号不止。及殓,剪发系夫右臂以殉。抵家,告父母曰:‘有妇,以事姑也。姑既失子,可并令无妇乎?愿归罗,以毕所事’。父母从之。后父知广元县,姑病卒,女乃归宁。有讽他适者,曰:‘事姑毕矣,更何待?’女曰:‘我昔殓罗郎时,有一束发缠其手,谁能掘冢开棺,取发还我,则易志矣。’遂止。生平独卧一楼,年六十余卒。”

“陈氏,祥符人。字杨瑄,未嫁而瑄卒。女请死,父母不许,欲往哭,又不许。私剪发,属媒氏置瑄怀。汴俗聘女,以金书生年月日畀男家,号定婚帖。瑄母乃以帖裹其发,置瑄怀以葬。女遂素服以居。亡何,父母谋改聘,女缢死。后五十三年,至正德中,瑄侄永康改葬瑄,求陈骨合焉。二骨朽矣,发及定婚帖鲜完如故。”

“张氏,秀水人。年十四,受同邑诸生刘伯春聘。伯春负才名,必欲举于乡而后娶。未几卒,女号泣绝发,自为诗祭之。持服三年,不逾阃,不茹荤。服阕,即绝饮食,父母强谕之,终不食,旬日而卒。”

“王氏,慈谿人。聘于陈,而夫佳病,其父母娶妇以慰之。及门,即入侍汤药。未几,佳卒,王年甫十七,矢志不嫁。姑张氏曰:‘未成礼而守,无名。’女曰:‘入陈氏门,经事君子,何谓无名?’姑乃使其二女从容讽之。妇不答,截发毁容。姑终欲强之,窘辱万状。二小姑陵之若婢,稍不顺即爪其面,姑闻复加构楚。女口不出怨言,曰:‘不逼嫁,为婢亦甘也。’夜寝处小姑床下,受湿得伛疾,私自幸曰:‘我知免矣。’鞠从子梅为嗣,教之。成化初领乡荐,卒昌其家。”

“易氏,分宜人,嫁安福王世昌。时世昌已遘疾,奄奄十余月,易事之,衣不解带。世昌死,除丧犹缟素。姑怜之,谓:‘汝犹处子,可终累乎?’跪泣曰:‘是何言哉?父母许我王氏,即终身王氏妇矣。’自是独处一楼,不窥外户四十余年。方世昌疾,所吐痰血,辄手一布囊盛之。卒后,用所盛囊为枕,枕之终身。”

“史氏,杞县人。字孔弘业,未嫁而夫卒。欲往殉之,母不许。女七日不食,母持茗逼之饮,双蛾适堕杯中死,女指示曰:‘物意尚孚我心,母独不谅人邪!’母知不可夺,翌日制素衣缟裳,送之孔氏。及暮,辞舅姑,整衣自经死。”

“林端娘者,瓯宁人,字陈廷策。闻廷策讣,寄声曰:‘勿殓,吾将就死。’父曰:‘而虽许字,未纳币也。’对曰:‘既诈矣,何币之问?’父谨防之。曰:‘女奚所不可死,顾死夫家韪耳。’父曰:‘婿家贫,无以周身。’曰:‘身非所恤。’又曰:‘婿家贫,孰为标名?’曰:‘名非所求。’遂往哭奠毕,自克死期,理帛自经,三拱而绝。”

“陈氏,祥符人,字杨瑄,未嫁而瑄卒。女请死,父母不许,欲往哭,又不许。私剪发,属媒氏置瑄怀。汴俗聘女,以金书生年月日畀男家,号定婚帖。瑄母乃以帖裹其发,置瑄怀以葬。女遂素服以居。亡何,父母谋改聘,女缢死”,“张氏,秀水人。年十四,受同邑诸生刘伯春聘。伯春负才名,必欲举于乡而后娶。未几卒,女号泣绝发,自为诗祭之。持服三年,不逾阃,不茹荤。服阕,即绝饮食,父母强谕之,终不食,旬日而卒,年二十”,“汪烈妇,晋江诸生杨希闵妻也。年二十三,夫死,无子,欲自经。家人防之谨,不得间。氏闻茉莉有毒能杀人,多方求之,家人不知也,日供数百朵。逾月,家人为亡者斋祭,妇自撰祭文,辞甚悲。夜五鼓,防者稍懈,取所积花煎饮之,天明死”,“丁美音,溆浦丁正明女。幼受夏学程聘,年十八将嫁,学程死,美音誓不再嫁。父母曰:‘未嫁守节,非礼也。何自苦如此?’美音啮指滴血,吁天自矢”,“张氏,桐城李栋妻。栋死无子,张自经于床。母救之,奋身起,引斧斫左臂者三。家人夺斧,抑而坐之蓐间,张瞆闷不语。家人稍退,张遽揜身出户投于水。水方冰,以首触穴入,遂死”,“江夏欧阳金贞者,……字罗钦仰,从梧之官柘城。梧艰归,舟次仪真,钦仰坠水死。金贞年甫十四,惊哭欲赴水从之,父母持不许。又欲自缢,父母曰:‘汝未嫁,何得尔?’对曰:‘女自分无活理,即如父母言,愿终身称未亡人’……生平独卧一楼,年六十余卒”,实际上是连未婚夫的面都没有见过,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死给他了。

上面这些,是丈夫死后,父母要女儿改嫁,或者不准女儿守节,女儿以死抗争的例子。实际上还有未正式举行婚礼丈夫就死了,公婆要儿媳改嫁,儿媳毁容不从,由此受到公婆和小姨子百般虐待,也要住在夫家守贞不走的处女,“王氏,慈谿人。聘于陈,而夫佳病,其父母娶妇以慰之。及门,即入侍汤药。未几,佳卒,王年甫十七,矢志不嫁。姑(婆婆)张氏曰:‘未成礼而守,无名。’女曰:‘入陈氏门,经事君子,何谓无名?’姑乃使其二女从容讽之。妇不答,截发毁容。姑终欲强之,窘辱万状。二小姑陵之若婢,稍不顺即爪其面,姑闻复加构楚。女口不出怨言,曰:‘不逼嫁,为婢亦甘也。’夜寝处小姑床下”。还有一个分宜人易氏,将未婚夫临死前吐的痰血用手帕包裹起来,“枕之终身”,“自是独处一楼,不窥外户四十余年”,婆婆对她说,你还是处女,和我儿子并未正式成婚,守什么节呀?她对婆婆说,您这是什么话?我已经许配给了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我就是要守!还有一个陈节妇,不仅生前要为亡夫守贞,死后也不准其他男人碰她的棺材,丈夫死后,她“归父家守志,坐卧小楼,足不下楼者三十年。临终,谓其婢曰:‘吾死,慎勿以男子舁(抬)我。’家人忽其言,令男子登楼举之,气绝逾时矣,起坐曰:‘始我何言,而令若辈至此。’家人惊怖而下,目乃瞑。”

那么中国古代为什么这么多殉夫守节的烈妇呢?有人认为这些妇女是受了儒家封建礼教的洗脑,女奴哲学的毒害已经深入了她们的骨髓,使她们丧失了判断是非的能力。但芦苇菁却不这样认为,她认为中国古代的这些贞洁烈妇,很可能自幼就在一种重情的文化氛围中成长,幼年订婚之后,大多数的双方家庭都会经常来往,以维持亲家关系。女孩自幼耳濡目染,使此种婚约和丈夫的观念深嵌心中,并寄托以无比美好的感情与想象,一旦未婚夫或丈夫死亡,女子无法斩断其回忆和之前寄托的感情,因而也很难转而他适,乃至为亡夫殉情自杀。把这种现象归罪于儒家封建礼教的毒害,只是中国五四以来新文化学人的一种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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