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情报员文国才不幸被捕，审讯时，一名翻译突然靠前，扇了他一巴掌，文国才大骂，翻译却凑近他，悄声说：挺住，别暴露！ 文国才，1917年出生在江苏盐城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农民家里。家里兄弟姐妹多，饭都吃不饱，他小小年纪就得下地干活，扛起家里的担子。可生活再苦，也没压垮他那颗热血的心。1937年，日本鬼子打进来，卢沟桥一声枪响，全国都乱了套。文国才亲眼看见村子被烧，乡亲被杀，气得牙根痒痒。他二话不说，跑去投了新四军，成了一名扛枪打仗的战士。 在新四军里，文国才是个硬骨头。打仗时他冲在最前面，端着枪跟鬼子拼刺刀，眼都不眨一下。战友们都说他胆大心细，每次任务都能干得漂漂亮亮。1943年冬天，日军对苏中地区搞大扫荡，他所在的连队奉命拖住敌人，给主力争取时间。那仗打得太惨了，炮弹满天飞，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文国才趴在战壕里，肩膀被手榴弹炸伤，血流了一身，可他硬是撑着打完最后一枪。仗结束了，他被抬到后方医院，医生费了好大劲才保住他的命。可惜左肩废了，抬不起来，组织只能把他调离前线。 文国才不甘心离开战场，可他明白，抗战不是光靠拼命就行，暗地里的情报工作也缺不得人。他咬咬牙，接受了新任务，成了一名潜伏在敌后的情报员。这活儿可比打仗还凶险，每天得装孙子，扮成小贩或者闲汉，满街跑着收集情报。敌人眼线多，他得时刻提着心，不能露出一丁点破绽。1944年初，组织派他去周家屯一家药铺接头。那地方是新四军的秘密联络点，老板老李是个可靠的内线，平时卖药，暗地里干大事。 那年春天，文国才按计划去了周家屯。他装成走亲戚的，肩上背个布包，低头进了药铺。柜台上摆着药罐，老李正在忙活。文国才凑过去，低声说了暗号，可老李反应不对，眼神慌慌张张，支支吾吾地应付了几句。文国才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他假装没事，准备撤，可刚转身，后院就冲出几个便衣，手里攥着枪，把他按在地上。原来联络点暴露了，他中了埋伏，直接被日本宪兵队抓走。 宪兵队那地方不是人待的。文国才被锁进小黑屋，审讯没多久就上了手段。日本军官坐那儿问话，旁边两个兵拿着棍子伺候，还有个穿得挺斯文的中国人负责翻译。文国才早想好了说辞，就说自己是跑买卖的，去药铺买药材。军官不信，挥挥手就让兵动手。他的背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淌血，可他硬是咬着牙没松口。几个小时下来，他快撑不住了，眼前直发黑。就在这时候，那个翻译突然走过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文国才气得差点跳起来，可翻译趁机凑近，低声说了那句救命的话：“挺住，别暴露。” 文国才愣了，脑子飞快转着。他装作没听见，继续硬扛。翻译退回去，跟军官说了几句日语，军官听完皱着眉，把他暂时押了回去。这回他被关进一个大点的牢房，看守松了不少。他喘着气靠着墙，满脑子都是那个翻译。他是自己人？可身份啥样？为啥帮他？这些问题没答案，可他知道，得赶紧跑，不然下次审讯没这么好运。 牢里还有几个狱友，他拉上两个靠谱的，一个是发传单被抓的老陈，一个是偷粮救家的小周。三人合计着挖洞逃跑。白天装没事，晚上轮流挖，土藏床底下，洞口拿布盖着。看守差点发现好几次，他们都屏住气装睡，总算蒙混过去。十几天后，洞挖通了。那晚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文国才带头钻出去，后面拉了老陈和小周一把。三人分头跑，他靠着野地里的经验，翻山越岭，饿了啃草根，终于找到新四军的联络点。 回到部队，文国才把经过全说了，尤其提到那个翻译。领导说他干得漂亮，答应查那人的底。可战后，这事没下文。文国才回了老家，日子平静下来，可他心里总惦记着那个人。他四处托人打听，跑遍老战友那儿，连周家屯都回去过，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翻译像浮云一样，救了他就没了影。晚年，他常跟孩子们讲这事，叹着气说：“欠人家一条命，连谢都没说上。”他走的时候，心里还带着这份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