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北京城飘着柳絮,保洁员王姐攥着拖把在站台长椅前徘徊。她望着远处缓缓进站

小栗子说动漫 2025-05-01 16:12:44
暮春的北京城飘着柳絮,保洁员王姐攥着拖把在站台长椅前徘徊。她望着远处缓缓进站的332路公交车,布满裂口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围裙口袋里的职工卡——那张能让丈夫免票乘车的小小塑料片,或许即将成为绝唱。 "您听说了吗?六月起公交管理员全要裁撤。"更衣室里,王姐压低嗓音对同事念叨,眼尾的皱纹里攒着化不开的愁云。她丈夫老张在公交线上站了八个春秋,二百三十斤的身躯挤在不足一平米的岗位,像株被钉在钢铁丛林里的老槐树。如今这棵树要倒了,倒在没有退休金保障的断崖边。 我常在末班车上遇见这对夫妻。老张套着褪色的蓝制服,在摇晃的车厢里扶稳每位夜归人,王姐则攥着保温桶来接丈夫下班。他们总爱在总站附近的煎饼摊前驻足,老张掏出皱巴巴的零钱,王姐就笑他"又偷藏私房钱"。这些琐碎的温情,即将随着岗位撤销化作泡影。 "他这把年纪,又是外地户口,哪个单位要?"王姐突然提高的声调惊飞了站台的麻雀。她掰着手指细数:保安公司卡45岁年龄线,停车场看夜要认本地户口,连工地都嫌老张转氨酶高。这个为北京公交奉献半生的男人,正被城市发展的齿轮碾出轨道。 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刷卡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困境。老张的岗位确如某些乘客所言"形同虚设",但那些暴雨夜为孕妇撑伞的手,早高峰替学生够书包的臂,寒冬里搀扶老人的背,难道真能被电子屏上的"站稳扶好"取代? 王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惊得正在擦玻璃的我手一抖。她从围裙兜里掏出半片降压药干咽下去,苦笑着指指心口:"这里更疼。"末班车即将驶离的刹那,我忽然读懂这对夫妻的惶恐:当城市以效率之名折叠温情,被挤碎的何止是一个公交岗位,更是千万普通劳动者最后的体面。 站台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枚生锈的钉子,楔在柏油路的裂缝里。这座吞吐着两千多万人的巨兽,终究容不下一个胖大叔笨拙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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