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被关押6年的赵丹出狱，当他飞奔去见朝思暮想的妻子时，却发现她挺着大孕肚，他惊愕不已，轻声说道：“把孩子打掉，跟我回家吧。” 1915年生于扬州军官之家的赵丹，自幼浸润在父亲经营的影戏院光影里，上海美专求学期间，这位本名赵凤翱的青年在左翼戏剧运动中改名换姓，将艺术理想熔铸于《十字街头》《马路天使》等经典作品。 而生于岭南书香门第的叶露茜，以"上海玫瑰"之姿在南洋商校绽放，舞台上《钦差大臣》的精彩演绎让她与赵丹在排戏指导中怦然心动。 1936年杭州六和塔下的集体婚礼，三对新人中最耀眼的当属这对璧人，沈钧儒证婚时或许不曾想到，这对誓言"艺术报国"的夫妻即将经历中国近代史上最残酷的生死考验。 女儿赵青与儿子赵矛的相继诞生，让上海法租界的小洋楼里时常飘荡着欢声笑语，直到1939年那个改变命运的抉择——赵丹为开拓西北戏剧版图远赴新疆。 军阀盛世才的牢狱将赵丹与外界隔绝五年，铁窗里138次酷刑审讯留下满身伤疤，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是妻子带着两岁幼子赵茅独闯迪化（今乌鲁木齐）营救的身影。 当叶露茜在重庆听闻丈夫"死讯"时，这位刚烈的女子试图吞金自尽，若非友人夺下金戒指，中国戏剧史将失去《清明前后》这部抗战名剧的导演。 命运的转折总在猝不及防时降临，1945年盛世才政权垮台，赵丹带着满身伤痕重返人间。当他穿越半个中国找到日思夜想的妻子时，却发现叶露茜腹中已孕育着杜宣的血脉。 上海文艺界流传的细节令人心碎：赵丹掏出珍藏六年的全家福照片，叶露茜泪落如雨却始终背身而立，最终说出"破碎的家庭不能再毁第二个"。 这场时代悲剧中的三位当事人，以不同方式诠释着知识分子的气节，赵丹在《乌鸦与麻雀》中塑造的小市民形象斩获新中国首届文化部大奖，主演的《林则徐》《聂耳》成为献礼片标杆，却在文革中再陷囹圄。 叶露茜回归舞台后参与创作《山乡风云》，在上海戏剧学院重建导演系时贡献珍贵教材，杜宣则以剧作家身份默默守护家庭，将赵丹子女视如己出。 1980年深秋，赵丹在病榻前对守护了32年的第二任妻子黄宗英留下遗言："不要葬礼，只要骨灰洒在《乌鸦与麻雀》取景的苏州河"。十二年后叶露茜辞世，女儿赵青在回忆录中记载了母亲临终独白："若知阿丹尚在人间，我定会冲破世俗枷锁。" 而杜宣书房始终悬挂着赵丹饰演林则徐的剧照，三个灵魂在时代洪流中的相互成全，构成了中国文艺界最悲怆的救赎叙事。[浮云] （本文事实依据来源于中国电影出版社《银幕形象创造》、上海戏剧学院院史档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