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笑三那年没死在淮海战场,却差点死在蒋介石的疑心病里,堂堂国民党王牌第五军军长,穿上汽车兵的衣服,从死人堆里逃出来,最后却被扔进石门水库管水。
军功没了,脸也没了,就剩一条命。他老子还是《新华日报》的总经理,老共产党人熊瑾玎。
父子俩一个在解放区,一个在国统区,结果打着打着成了敌人。亲情、忠诚、命运,全都乱了套。
熊笑三出身算红,但不是那种靠家里爬上来的,1926年,他考进黄埔军校第六期。
当年黄埔出来的,不是当将军就是当烈士,他走的是前一条。毕业后一路升官,从骑兵连长干到骑兵团团长,后来还当过师长,他的部队硬、冲劲足,还很听话,这在国民党军队里,不多。
他能上位,还有个靠山,就是邱清泉,邱是蒋介石的心腹之一,指挥过很多大仗,最早就带着熊笑三干。
1948年秋天,邱调走,熊笑三接替成了第五军的军长,第五军是什么?是国民党嫡系中最能打的一支,是蒋介石手里的宝贝疙瘩,能当这个军长,不是光靠关系,还是得真有两把刷子。
可惜,这把刷子没来得及用在正道上,到了淮海战役,熊笑三的命运拐了弯。
1948年底,徐蚌会战正打得热火朝天,熊笑三率领第五军和杜聿明集团一起,被围在陈官庄。
国共双方打得极狠,国军困兽犹斗,共军一寸寸推进,炮火连天,枪声震地。
按原计划,熊笑三的部队应该强行突围,去接应友军,可那一天,熊笑三突然没影了。
到底是他带头脱逃,还是计划变了,没人敢说准,有一种说法是,他穿上汽车兵的衣服,混在撤退队伍里逃了出去,也有人说他乔装成难民。
总之,战场上再也找不到他人,杜聿明的部队被全歼,他成了寥寥无几成功逃出的高级将领之一。
蒋介石知道这事后,气得脸都绿了,他看重第五军,对熊笑三有期待,可这人一跑,军心大乱。
战后,蒋介石私下骂他是“怕死鬼”,但又没办法治罪。为啥?没抓到证据,说他“失踪”不如说他“脱逃”。只是,蒋再没提拔过他。
逃到台湾后,熊笑三还是有点位置,蒋介石让他在闽北重建第五军,打算东山再起,但新军一团糟,兵员不整、训练不足,战斗力不如民兵。
到1950年,他手下的200师还在温州集体起义,这下更坐实了他的“废物”名声。
第五军很快被撤销了番号,对熊笑三,蒋介石也不再客气。
1951年,调他去“国防部”当中将部员,没兵没权,纯粹挂个名,1954年,更是把他贬到石门水库管理局,挂个“专员”职称,说白了就是管水库的闲人。
为啥蒋介石对他这么狠?一是战场上脱逃,丢人;二是政治上不放心。熊笑三的父亲熊瑾玎,可是堂堂中共南方局的重要人物,负责过财务和宣传,还当过《新华日报》的总经理。这背景,太扎眼。
淮海战役前后,熊瑾玎曾通过人劝熊笑三投诚,说“不要再为失败的政权送命”。
熊笑三没听,但这话传到蒋耳朵里,可够他喝一壶,蒋介石不是不知道这些将领有复杂的家庭背景,他能容得下你以前“出身不好”,可你爹是共产党大员,还跑来劝你投降,那性质就变了。
从此以后,熊笑三被贴上“可疑”标签。再有军功也没用,他的调令越来越冷,权力越来越虚,最后落得个看水库的下场,和他当年威风凛凛、手握重兵的模样一比,判若两人。
更悲凉的,是他和父亲的关系。
熊瑾玎早年参加大革命,后来长期在中共南方局工作,抗战时期,父子俩其实同在重庆,但为了避免牵连,熊笑三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无父”,对外只承认是“远房叔叔”。
母亲朱端绶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有时通过她传信,有时干脆不联系。
等到内战最关键时刻,熊瑾玎试图劝熊笑三起义,没成功,父子感情彻底断了,从那以后,熊瑾玎不再提这个儿子,熊笑三也不再和父亲通信。
1973年,熊瑾玎在北京去世,熊笑三因为身份原因,根本没法回大陆奔丧,这件事在熊家内部被视为“永久的遗憾”。
到了1987年,两岸气氛缓和,熊笑三终于回到北京定居,不久,病逝。他一生跌宕起伏,最后还是落叶归根。
有人说,熊笑三的结局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有人说,他是时代的牺牲品。
但无论怎么看,一个从黄埔军校走出来,统领王牌部队的将军,最后变成孤独的水库专员,确实让人唏嘘。
他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信任和忠诚之间。
参考资料: 胡博《国共将领的命运抉择》,中国文史出版社,2010年版 《蒋介石与国民党将领关系档案汇编》,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6年 吴景平《黄埔军校与抗战将领》,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