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是临床常见的一种精神症状。《伤寒论》对烦躁的治法归纳为发汗散郁、催吐祛邪、攻下泻热、和解祛邪、温阳安神、清热除烦、消导祛邪、调补气血等八法。
在《伤寒论》中的烦躁症状,其辨证论治可有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之不同而表现形式多种多样,不同的表现形式,代表不同的病因、病机而提示不同的治法。
这些治法基本可涵盖后世总结提炼的八法,从中可见《伤寒论》蕴含的当今中医八法之雏形。
发汗散郁法风寒外束,闭郁于表,阳郁化热,郁热扰心,故不汗出而烦躁。
如38条:“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因风寒束表,里有郁热,证属表寒里热,表里俱实,故用大青龙汤,以外解表寒兼清里热,犹如龙升雨降,郁热烦除。
太阳病,外邪郁闭,阳气被遏,服麻黄汤后药力扶助正气驱邪外出,正邪交争较剧故生烦。如46条:“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
太阳伤寒证虽多日不解,但病证尚未发生传变,仍属风寒表实证,故用麻黄汤,以发汗解表,使外邪可泄,郁热得除,则心烦自解。
催吐祛邪法痰涎壅塞,食积停滞,胸阳被遏,不能外达四肢,故心下满而烦。
如355条:“病人手足厥冷,脉乍紧者,邪结在胸中,心下满而烦,饥不能食者,病在胸中,当须吐之,宜瓜蒂散。”
因邪实结于胸中,病位偏高,病势向上,故用瓜蒂散,以因势利导,涌吐胸中之邪,邪除则阳气得通,厥冷可回,烦满自除。
攻下泻热法太阳病,或发汗太过,或误用催吐,或攻下之法,使津液受伤,表邪入里,邪从燥化而转属阳明,邪热内扰,神明不安,故微烦。
如250条:“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后,微烦,小便数,大便因硬者,与小承气汤,和之愈。”心烦既微,仅仅大便硬尚未至燥坚的程度,自非大实之证,故用小承气汤,以邪热燥结,则邪热得泄,燥实得除,而微烦乃解。
阳明内实,实热阻于中焦,扰乱神明,故心烦。
如207条:“阳明病,不吐,不下,心烦者,可与调胃承气汤。”因阳明内实所致,故用调胃承气汤,以泻热和胃,而实热一泄,燥实一除,则心烦必解。
和解祛邪法太阳病,经过五六日后,病邪入少阳,少阳枢机不利,胆腑郁火,上扰心神,故心烦。
小柴胡汤如96条:“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因邪犯少阳,少阳经腑受邪而枢机不利,故用小柴胡汤,以苦寒清泄少⋯之郇火,则火折而烦自宁。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伤寒八九日,误用攻下之法,下后正气受伤,邪陷少阳,少阳相火上炎,心气被扰,故生烦。
如107条:“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搬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
因病入少阳,兼心胆不宁,故用,以和解中寓有通阳和表,泻热清里,重镇安神。
柴胡桂枝干姜汤伤寒经过发汗,复下等法治疗后,病邪入少阳,少阳枢机不利,胆火内郁,上扰心神,故心烦。
如147条:“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
因少阳枢机不利兼水饮内结,故用柴胡桂枝干姜汤,以和解少阳,温化水饮,而心烦自解。
温阳安神法太阳病,下后复汗使阳气大伤,虚阳被盛阴所逼,欲争不能,欲罢不甘,昼日阳旺,能与阴争,故昼日烦躁不得眠。
干姜附子汤如61条:“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因虚阳与盛阴所致,故用干姜附子汤,以急温阳气,则阳气复,阴邪散则心神不扰,而烦躁自除。
茯苓四逆汤误治太阳病,极易虚其少阴,少阴为水火之脏,阴阳之根,少阴内虚,阴阳俱不足,水火失济,故烦躁不宁。
如69条:“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茯苓四逆汤主之。”因阴阳俱虚,水火失济所致,故用茯苓四逆汤,以回阳益阴,而除烦。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用烧针劫汗,使汗液外泄而损伤心阳,又使人发生惊恐而心神不安,则心神失于温养,而又不能潜敛于心,故生烦躁。
如118条:“火逆下之,因烧针烦躁者,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主之。”因心阳虚而心神浮越,故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以补益心阳,镇潜安神。
白通汤少阴阴盛戴阳证,服热药后,阴寒太盛,热药不得骤入,阴邪上逆,虚阳受迫,虚阳上扰,心神不安,故生烦。
如315条:“少阴病,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白通加猪胆汁汤主之。”因阴盛戴阳证,服热药发生格拒所致,故用白通加猪胆汁汤,以破阴回阳,宣通上下,兼咸苦反佐,则引阳入阴,而烦躁自除。
清热除烦法汗吐下后,热邪内陷,蕴郁心胸,郁热扰于心神,故心烦。
如76条:“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慑,栀子豉汤主之。”因无形邪热留扰胸膈而蕴郁不去,故用栀子豉汤,以清宣郁热除烦。
邪入阳明,阳明里热炽盛,热盛于里,上扰神明,故心烦。
如169条:“伤寒无大热,口燥渴,心烦,背微恶寒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因阳明热盛,津气两伤,故用白虎加人参汤,以清阳明大热,益气生津,则热邪得除,而心烦自解。
消导祛邪法外邪入里,与水停蓄于膀胱,水道不利,水不化津,心神失养,故心烦口渴。
如72条:“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
因水饮内停所致,故用五苓散,以化气利水,水津得以敷布,心神得以濡养,则心烦自解。
调补气血法心脾不足,气血两虚,心神失养,神志不宁,故心中悸而烦。
如102条:“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因心脾不足,气血两虚所致,故用小建中汤,以健中补脾,调和气血,中气得健,则血有所生,而心有所养,则悸烦自除。
少阴病,阴虚火旺,肾阴亏虚,心火炽盛,心肾不得相交,故心中烦而不得卧。
如303条:“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因阴虚阳亢所致,故用黄连阿胶汤,以滋阴降火,交通心肾,则水升火降,而心烦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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