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病情进一步恶化,生活也不能自理了,大小便都在床上解决。但我还是不想你离开。医生昨天把我叫去谈话,医生说肚子里全是癌细胞,血小板,血,白细胞天天下降,补血小板的药贵还不能报销,要么放弃算了?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最深处。我握着丈夫满是针眼的手,看着监护仪上起伏的线条,仿佛那是维系我们最后一丝联系的绳索。他的眼皮微微颤动,干涸的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呜咽。我慌忙把耳朵凑近,听见他含糊不清地呢喃:“别...别再花钱了...” 滚烫的泪水砸在他骨瘦如柴的手背上。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混着隔壁病房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三天前,我刚把家里唯一的老房子挂到中介,房产证攥在手里时,纸张边缘把掌心勒出深红的印子。那是我们结婚时咬着牙买下的小两居,承载着太多回忆——第一次为他煮糊的粥,孩子出生后在客厅爬来爬去的身影,还有无数个相拥入眠的夜晚。 “嫂子,该换药了。”小护士的声音怯生生的,她低头配药时,我瞥见她睫毛上闪着水光。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主治医生抱着病历本走进来,白大褂下摆扫过门槛的声音,都让我心脏猛地收紧。“血小板数值跌破临界值了,”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不忍,“进口特效药一瓶三万八,而且需要持续使用。你们的积蓄......” 我盯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水,那些透明的液体仿佛变成了一张张钞票,正源源不断地被吸进仪器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老家的母亲发来语音:“闺女,听医生的话吧,别把自己搭进去......”我颤抖着手指按下删除键,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凌晨三点,丈夫突然剧烈咳嗽,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我慌乱地扶起他,拍打着他佝偻的后背,沾着痰液的纸巾扔了一地。他咳得满脸通红,嘴角溢出的血丝染红了枕巾。“对不起...拖累你了...”他断断续续地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我把脸埋进他稀疏的头发,闻到洗发水混着药水的古怪味道,那是我最后一次在超市打折时买的。 天亮后,我揣着房产证去了中介。年轻的业务员看着破旧的房产证,咂了咂嘴:“姐,老小区不好卖啊,现在房价跌得厉害......”我攥着合同的手青筋暴起:“能卖多少是多少。”走出中介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攥着卖房合同,无声流泪的女人。 回到医院,正撞见同病房的阿姨在收拾行李。她儿子大声抱怨:“治了半年,花了几十万,最后还不是人财两空!”阿姨抹着眼泪,偷偷往我手里塞了个苹果:“妹子,别太倔,日子还长......”我机械地咬了一口,酸涩的汁水在口腔里蔓延,分不清是苹果的味道,还是心里泛起的苦。 深夜,我趴在床边打盹,突然被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惊醒。丈夫的呼吸变得急促,血氧数值在屏幕上疯狂跳动。护士冲进来时,我死死抓着床头栏杆,看着他们把电极片贴在丈夫胸口。“准备心肺复苏!”医生的声音穿透耳鸣传来。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婚礼上,他也是这样紧紧握着我的手,说要陪我一辈子。 “家属请回避。”护士想要拉我出去,我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电击器按下的瞬间,丈夫的身体重重弹起,又无力地落下。我数着他胸口起伏的次数,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所有仪器的线条变成平直的惨白色。 太平间的冷气让人浑身发抖。我最后一次抚摸他的脸,终于敢放声大哭。那些被我咽下的委屈、被我藏起的恐惧,此刻都化作汹涌的泪水。回家的路上,手机弹出中介的消息:房子有人出价了,比预期少了二十万。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了,像被挖走了一块永远无法填补的缺口。 后来,我把卖房的钱分成了两份,一份给孩子存了教育基金,一份捐给了癌症患者互助会。有人说我傻,可只有我知道,在那些与死神赛跑的日子里,爱从来不是用金钱衡量的。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他最后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有牵挂,还有对我最深沉的歉意。而我终于明白,有些坚持,是因为爱比生死更有力量,哪怕结局早已注定,我们依然愿意为彼此,倾其所有。
我爷爷年轻时在一家小工厂工作。那时候,从厂里拿点边角料不算啥大事,我爷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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