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一位曾跟随国民党败退台湾的女叛徒，踏上了阔别已久的故土。她，就是秦曼云——一个曾满怀理想、一腔热血的年轻共产党员，却走上了‘叛徒’的道路。 1981年春天，美国洛杉矶一栋豪华别墅里，73岁的秦曼云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支钢笔，却迟迟没有落下。桌上摆着一份回国投资申请书，她已经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反复了好几天。 秦曼云想起了1964年刚到美国时的窘迫。那时候，她和丈夫盛忠亮带着孩子从台湾逃到美国，身上除了一些积蓄，什么都没有。两个中国人在异国他乡打拼，语言不通，文化不同，吃了不少苦头。但他们有头脑，更有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眼力劲儿，很快就在商界站稳了脚跟。 可是，人到了晚年，总是容易想家。特别是听说中国开始改革开放，欢迎海外华侨回国投资，秦曼云的心就更加不安分了。她经常在梦里见到故乡济南的老房子，见到那些熟悉的街道，醒来时枕头都湿了。 中国政府收到秦曼云的申请后，负责审核的官员们犯了难。按理说，改革开放刚刚起步，国家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急需外资和先进技术，对于有钱有能力的海外华侨，政府一向是张开双臂欢迎的。可秦曼云不是一般人，她的身份太特殊了。 档案记录很清楚：秦曼云，原中共党员，1934年在上海被捕后叛变，出卖组织机密，导致大批革命同志牺牲。后加入国民党特务机构，参与迫害共产党人。1949年随国民党败退台湾，后移居美国。 这样的人，能让她回来吗？会不会有什么政治风险？官员们开了好几次会，争论不休。有人说，既然她现在是美国商人，又愿意回来投资，就应该以经济建设为重，既往不咎；也有人担心，她毕竟曾经背叛过党，让这样的人高调回国，会不会寒了那些为革命牺牲的烈士们的心？ 最终，考虑到改革开放的大局，也为了显示中国政府的宽宏大量，上级部门决定批准秦曼云的申请。但接待工作要慎重安排，既要体现礼貌，又要把握好分寸。 1981年6月，北京钓鱼台国宾馆里，一场特殊的会面正在进行。秦曼云穿着得体的旗袍，手里拿着从美国带来的礼品，满脸期待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的是王鹤寿，她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老同学，现在是国家的高级干部。 秦曼云兴致勃勃地开口：＂鹤寿，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这么多年了，其他老同学都怎么样了？＂ 王鹤寿的脸色很冷淡，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那些老同学，已经牺牲的人人是鬼雄，还活着的个个是人杰！＂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曼云心上。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秦曼云只能结结巴巴地匆匆结束了这次会面。 王鹤寿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要从1934年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说起。 那年6月的一个深夜，上海租界里一片寂静。秦曼云正在家里整理一些重要文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房门就被踢开了，几个国民党特务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她铐了起来。 在监狱里，秦曼云第一次见到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老虎凳、烙铁、皮鞭，还有各种她叫不上名字的刑罚工具。特务头子指着这些东西，阴森森地说：＂秦小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只要你配合我们，什么都好说。＂ 就在那一瞬间，秦曼云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想起了在莫斯科时的安逸生活，想起了和关向应在一起的甜蜜时光，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享受的锦衣玉食。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些刑具用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我说，我什么都说！＂秦曼云几乎是哭着喊出这句话的。 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敌人：上海中央局的组织结构、重要成员的身份、联络方式、活动地点，甚至连党中央与共产国际的联络密码都说了出来。每说一句，就有更多的革命同志面临生命危险。 更过分的是，当敌人提到盛忠亮时，秦曼云竟然主动提出要去劝降他。盛忠亮是她的追求者，对她一直很好，本来在监狱里宁死不屈，可当秦曼云出现在他面前，含着眼泪说着软话时，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动摇了。 ＂忠亮，我们都是读书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秦曼云握着盛忠亮的手，＂只要配合他们，我们还可以在一起，还可以过好日子。＂ 就这样，盛忠亮也叛变了。两个人不仅泄露了更多机密，后来还加入了国民党的特务机构，成了专门抓捕共产党人的帮凶。 而此时此刻，坐在秦曼云对面的王鹤寿，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人，曾经6次被捕，在敌人的监狱里待了整整10年，受尽了各种酷刑，但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每一次被抓，每一次受刑，他都咬紧牙关，宁死不屈。 秦曼云当然知道王鹤寿这句话的分量。她想起了那些因为自己的背叛而牺牲的同志们，想起了1935年被她指认而英勇就义的黄文杰等30多名革命者。当黄文杰他们被押赴刑场时，高呼着＂共产党万岁＂，而她秦曼云，却站在国民党一边，亲眼看着昔日的战友走向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