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深知百里奚之才,正准备封爵为上卿。百里奚推辞:“臣之才,不及臣友蹇叔十之一

摔摔说史 2025-05-26 12:57:59

秦穆公深知百里奚之才,正准备封爵为上卿。百里奚推辞:“臣之才,不及臣友蹇叔十之一二。君欲治国家,请任蹇叔而臣。”

穆公曰:“你之才,寡人已见,但未闻蹇叔之贤。”

百里奚回答:“蹇叔之贤,岂止君主未闻,便是齐、宋之人,亦未闻之,然而,臣独知之。臣曾出游于齐,想委身于公子无知,蹇叔制止臣道:‘不可。’臣因此离开齐国,逃脱了无知之祸。随后又游于周,想委身于王子颓,蹇叔复止臣道:‘不可。’臣又离开周,逃脱子颓之祸。后来,臣回虞国,想委身于虞公,蹇叔再止臣道:‘不可。’臣当时很贫困,利其爵禄,姑且留事,结果成为晋俘。我再三听从其言,均能脱祸,一次不用其言,几至杀身,其智远胜于我。如今他隐于宋国鸣鹿村,宜速召之。”

于是,秦穆公派遣公子絷假作商人,至宋以重金聘蹇叔,百里奚另自作书致意。

公子絷收拾行囊,驾起牛车二乘,径直朝鸣鹿村而去。见数人耕田在陇上休息,互相连唱,歌曰:山之高兮无撵,途之泞兮无烛。相将陇上兮,泉甘而土沃。勤吾四体兮,分吾五谷。三时不害兮,饔飧足。乐此天命兮,无荣辱!

公子絷在车中,听其音韵,有绝尘之致,非常感叹,对御者曰:“古云‘里有君子,而鄙俗化。’今入蹇叔之乡,其耕者皆有高遁之风,信乎其贤也。”

于是下车,问耕者:“蹇叔之居何处?”耕者道:“你为何问之?”

公子絷道:“其故人百里奚有书信,托吾致之。”

耕者指示说:“前去竹林深处,左泉右石,中间一小茅庐,便是其居所。”公子絷拱手称谢。复登车,行将半里,来至其处。

公子絷举目观看,风景果然幽雅。

公子絷停车于草庐之外,让随从叩院门。有一小童,开门问:“佳客为何而来?”

公子絷道:“吾来拜访蹇先生。”童子说:“家主不在。”

公子絷道:“先生去哪儿了?”童子说:“与邻家老伯到石梁观泉去了,不久便回。”

公子絷不敢随意进其庐,便坐在大石上等待。童子将门半掩,自入户内。须臾,见一大汉,浓眉环眼,方面长身,背着鹿蹄二只,从田塍西路而来。

公子絷见其容貌不凡,起身迎之。那大汉即置鹿蹄于地,与公子絷施礼。公子絷问其姓名。大汉答:“我,蹇氏,名丙,字白乙。”

公子絷问:“蹇叔是君何人?”对曰:“是家父。”

公子絷又重新施礼,口称:“久仰!”大汉道:“足下何人?到此贵干?”

公子絷道:“有故人百里奚,今仕于秦,有书信托我奉候尊公。”

蹇丙说:“先生请入草堂少坐,吾父即至。”

说完,推开双门,让公子絷先入。蹇丙再将鹿蹄背着,进入了草堂。童子收进鹿蹄。蹇丙又复施礼,分宾主坐定。公子絷与蹇丙谈论些农桑之事,因及武艺。蹇丙讲得很有次第,公子絷暗暗称奇,想道:“有其父方有其子,井伯之荐不虚也。”

献茶方罢,蹇丙让童子去大门前迎候其父。少时,童子来报:“老翁回来了!”

蹇叔与邻家老翁,紧随而至,见门前有车二辆,惊道:“吾村中怎么会有有此车?”

蹇丙快步走出门外,先说了原故。蹇叔同二位老翁进入草堂,各各相见,叙次坐定。蹇叔道:“刚才小儿言吾弟井伯有书,请以见示!”

公子絷遂将百里奚书信呈上。蹇叔启缄观之。略曰:

奚不听兄言,几蹈虞难。幸秦君好贤,赎奚于牧竖之中,委以秦政。奚自量才智不及恩兄,举兄同事。秦君敬慕若渴,特命大夫公子絷执金奉迎。只望能幡然出山,以酬生平未足之志。如若兄长贪恋山林,奚亦当弃爵禄,相从于鸣鹿之乡了!

蹇叔道:“井伯为何能见知于秦君?”

公子絷将百里奚如何作为陪嫁逃离楚国,秦君闻其贤,以五羊皮赎归始末,叙述一遍。“如今,寡君想封君为上卿,井伯自言不及先生,必求先生至秦,方敢登仕。寡君有不腆之币,派絷致命先生。”言讫,即唤左右从车厢中取出征书礼币,排列草堂之中。

邻居老翁都是山野农夫,从未见此盛仪,相顾惊骇,对公子絷说:“吾等不知贵人至此,有失回避。”

公子絷道:“何出此言?寡君望蹇先生之临,如枯苗望雨。烦二位老翁相劝一声,受赐多矣!”

二翁对蹇叔说:“秦既如此重贤,不可虚了贵人来意。”

蹇叔道:“昔虞公不用井伯,以致败亡。若秦君肯虚心仕贤,一井伯已足。老夫入世之念久绝,不得相从。所赐礼币,万望收回,求大夫婉言为我辞!”

公子絷说:“若先生不往,井伯亦必不独留。”

蹇叔沉吟半晌,叹道:“井伯怀才未试,求仕已久,今适遇明主,吾不得不成全其志。勉为井伯一行,不久仍归耕于此。”

童子报:“鹿蹄已熟。”

蹇叔命取床头新酿,盏之以奉客。公子絷西席,二叟相陪,瓦杯木箸,宾主劝酬,欣然醉饱。不觉天色已晚,蹇叔遂留公子絷于草堂安宿。次早,二叟携樽饯行,依前叙坐。良久,公子絷夸白乙之才,亦要他同至秦邦。蹇叔许之。乃以秦君所赠礼币,分赠二叟,嘱咐看觑家间:“此去不久,便再得相叙。”

再吩咐家人:“勤力稼穑,勿致荒芜。”二叟珍重而别。

蹇叔登车,蹇丙驾车。公子絷另自一车,并驾而行。

夜宿晓驰,将近秦郊,公子絷先驱入朝,参谒了秦穆公,言:“蹇先生已到郊外。其子蹇丙,亦有敏捷之才,臣一并取至,以备任使。”穆公大喜,命百里奚往迎。

蹇叔既至,穆公降阶加礼,赐坐问之:“井伯数言先生之贤,先生何以教寡人?”

蹇叔回答:“秦僻在西土,邻于戎狄,地险而兵强,进足以战,退足以守。之所以不能列于中华,是威德不及之故。无威何来畏,无德何以怀;不畏不怀,何以成霸?”

穆公曰:“威与德二者孰先?”

蹇叔回答:“德为本,威济之。德而不威,其国外削;威而不德,其民内溃。”

穆公曰:“寡人欲布德而立威,何道而可?”

蹇叔回答:“秦杂戎俗,民鲜礼教,等威不辨,贵贱不明,臣请为君先教化,而后刑罚。教化既行,民知尊敬其上,然后,恩施而知感,刑用而知惧,上下之间,如手足头目相为。管夷吾节制之师,所以号令天下而无敌。”

穆公曰:“诚如先生之言,便可以霸天下吗?”

蹇叔回答:“没有。霸天下者有三戒:毋贪,毋忿,毋急。贪则多失,忿则多难,急则多倒,应审大小而图之,不用贪?衡彼己而施之,不用忿?酌缓急而布之,不用急?君能戒此三者,于霸也近矣。”

穆公曰:“善言呀!请为寡人酌定今日之缓急。”

蹇叔回答:“秦立国西戎,此祸福之本也。今齐侯已老,霸业将衰。君如果能善待雍渭之众,以号召诸戎,征其不服。诸戎既服,然后敛兵以待中原之变,拾齐之遗而布其德义。君主虽不欲称霸,不可得而辞矣。”

穆公大喜:“寡人得二老,真庶民之长也!”

于是,封蹇叔为右庶长,百里奚为左庶长,位皆上卿,谓之“二相”。并召白乙丙为大夫。自二相兼政,立法教民,兴利除害,秦国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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