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37年,李隆基听信武惠妃的谗言,竟然将自己的三个儿子一日之内杀死,酿成了一场惨剧。
开元二十五年春,长安朱雀大街的垂柳抽着新绿,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盛世祥和。然而,大明宫含元殿内却暗流涌动。
鎏金蟠龙柱映着晨光,玄宗把玩着西域进贡的琉璃盏,忽闻珠帘外传来武惠妃凄厉的哭喊:“陛下救我!太子要杀臣妾!” 琉璃盏 “啪” 地碎裂在地,玄宗猛地起身,腰间玉带撞击出清脆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雀鸟。
武惠妃踉跄着扑进玄宗怀中,云鬓散乱,泪痕浸透了鲛绡帕:“三日前,臣妾路过太液池,亲耳听见太子说‘待那妖妇失宠,定要她血债血偿’!还有鄂王、光王,他们说您被枕边风迷了心智,连祖宗基业都要断送……”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点点血痕,娇弱模样惹人怜惜。
玄宗太阳穴突突直跳,抓起案上奏折狠狠摔在地上:“逆子!当年朕册立李瑛为太子,竟养出这般狼心狗肺之徒!” 他来回踱步,靴跟踏得青砖咚咚作响,忽然瞥见武惠妃苍白如纸的脸,心尖微微一颤 —— 自赵丽妃失宠后,这女子陪伴他度过多少孤寂长夜?如今竟被太子逼至这般田地!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当即下令召集百官,要彻查此事。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长安。太子府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李瑛攥着竹简的手青筋暴起:“不过是几句怨言,怎就成了谋反大罪?定是那武惠妃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鄂王李瑶猛地拔出佩剑,剑锋劈开烛火,火光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我们不如进宫面圣,当面对质!让父皇看清那妖妃的真面目!”
光王李琚按住兄长的剑,眉头紧锁:“万万不可,如今圣怒正炽,贸然入宫恐遭不测。父皇被武惠妃蒙蔽已久,我们此刻前去,只会火上浇油。”
三人相对无言,唯有更漏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在为他们的命运倒计时。
而在武惠妃宫中,她正与李林甫密会。李林甫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娘娘放心,张九龄 那老儿虽难缠,但陛下最忌有人挑战皇权。只要让太子做出些‘谋逆’之举,不愁陛下不下决心。” 武惠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李侍郎果然妙计,只要我儿瑁儿能登上太子之位,本宫定不会亏待你。” 两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次日早朝,朝堂上剑拔弩张。张九龄厉声谏言:“陛下!废立太子乃国之大事,若仅凭一面之词便行决断,天下人将作何感想?昔年晋献公听骊姬之言杀申生,汉武帝信江充之语诛卫太子,前车之鉴不可不察!太子等人绝无谋反之心,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他袍袖翻飞,震得笏板上的玉坠叮咚作响,眼中满是忧国忧民之色。
玄宗面色阴晴不定,余光扫向李林甫。只见那新任宰相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张九龄所言虽有理,但陛下春秋已高,储君心怀怨怼,实乃社稷隐忧。臣以为,陛下圣明,自能辨忠奸、定乾坤。若今日不处置,他日恐生大乱,到时候陛下辛苦创下的开元盛世,可就……” 这话似褒实贬,暗指玄宗若不决断,便是昏聩无能,守不住这大好江山。玄宗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对太子等人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当夜,武惠妃的贴身宫女趁着夜色潜入太子府,将一封密函塞给守门侍卫。信中称 “武氏欲对陛下不利,速带甲入宫护驾”,落款竟是玄宗的印鉴。
李瑛望着信上熟悉的字迹,心如擂鼓:这分明是陛下专用的明黄笺!鄂王李瑶咬牙道:“不管真假,陛下安危为重!若父皇真有危险,我们不去,便是不忠不孝!” 光王李琚虽觉事有蹊跷,但见两位兄长心意已决,也只好点头。三人披挂整齐,率领府中护卫疾驰入宫。
与此同时,大明宫麟德殿内,武惠妃正对着铜镜精心梳妆。听到宫人禀报太子等人带兵前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踉跄跌倒,拽住玄宗袍角泣不成声:“他们来了!臣妾听见金铁相击之声,定是要弑君篡位!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玄宗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登上观礼台。月光下,李瑛等人顶盔掼甲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怒发冲冠,腰间佩剑 “呛啷” 出鞘:“反了!反了!来人,将逆子拿下!”
囚车轱辘声碾过朱雀大街,百姓们躲在门后窃窃私语,眼中满是恐惧和同情。太子李瑛透过铁栏望着阴沉的天空,忽然大笑出声:“当年父皇诛杀韦后,清君侧何等英武!如今却被妇人之言蒙蔽,可笑!可叹!我等忠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 鄂王李瑶默默擦拭佩剑,剑身上映出他决绝的面容:“来世再不愿生于帝王家,这皇家的荣华富贵,不要也罢!”
三日后,城东驿馆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鸩酒在青铜酒樽中泛着幽光,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李瑛将酒盏摔得粉碎,碎片划过脸颊鲜血淋漓:“我要化作厉鬼,夜夜叩问九重宫阙!父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究竟哪里错了!”
随着酒杯接连坠地,三条年轻的生命消逝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而大明宫深处,武惠妃望着铜镜中自己日渐憔悴的面容,突然尖叫着撕扯头发 —— 她分明看见镜中浮现出三张惨白的脸,正狞笑着向她逼近…… 此后,她噩梦不断,最终在恐惧中香消玉殒,也算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