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扔垃圾发现楼下邻居的房门四敞大开，马上惊出一身冷汗。莫非大姨家晚上进了毛贼，临走忘了关上屋门？心跳得像楼道里那盏坏掉的灯，忽明忽暗。蹑手蹑脚凑近门口，打算瞅一眼啥情况，差点喊出声邻居的女儿和女婿正站在客厅里，低声说着啥，表情还挺平静。我松了口气，心想虚惊一场，拎着垃圾袋下楼。 刚到楼道口，又撞上一件怪事。一辆火化车，灰不溜秋，停在路边，车尾门半开，像在等什么人。这大清早的，没哭声，没丧乐，附近也没听说谁家办丧事。司机靠在车门边抽烟，烟雾在晨光里飘，怪瘆人的。我皱着眉，把垃圾扔进桶里，嘀咕这车停这儿真晦气，赶紧往回走。 刚踏上楼梯，迎面四个男人抬着担架下来，步子沉得像在踩我的心。我赶紧闪到一边，瞥见担架上盖着白布，后面跟着邻居家三个女儿，个个红着眼，脸绷得像冻住的湖面，没人出声。我脑子一懵，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担架都出来了？火化车的事儿瞬间串起来了，可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有人去世，咋不叫120，咋直接火化车就来了？ 回了家，我脑子里全是问号。中午下楼买菜，碰上楼下卖水果的老王，他嚼着槟榔跟我八卦：你不知道？隔壁老大爷凌晨走了，八十好几了，病了好几年，昨晚没熬过去。他说，早上火化车直接把人拉去火葬场，烧完骨灰就送回老家，追悼会都开完了，麻利得很。我点点头，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可还是觉得怪怪的。 老两口八十多岁，卧床多年，走得算正常。可我就是纳闷，楼上楼下住了这么久，老大爷走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没哭声，没敲门借东西，也没人来串门说一句。难道这就是他们老家的风俗，丧事低调到像没发生过？我在阳台上抽了根烟，盯着楼下那辆火化车留下的空位发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昨天还听老大爷在阳台咳嗽，今天人就没了，安静得像楼道里那盏坏灯，灭了没人修。 这事儿让我想起小时候，村里谁家办丧事，哭声能传半里地，左邻右舍都得去帮忙，搭棚子、烧纸钱，热闹得像过节。现在城里不一样，丧事跟快递似的，来了就走，连个影子都不留。查了下网上，说不少地方流行简丧，火化、追悼一气呵成，骨灰直接带走，省事儿也省心。民政部数据说，2023年全国火化率已经到58.6%，城市里更高，八成以上都这样办。效率是高了，可总觉得少了点啥，像吃顿饭忘了放盐。 我又想起老大爷。平时碰面，他总爱眯着眼笑，聊两句天气，偶尔还塞给我一把自家种的葱。去年冬天，他颤巍巍拎着垃圾下楼，差点摔了，我扶了一把，他还一个劲儿说谢谢小伙子。人走得这么静，家属也没啥动静，咋说呢，有点不是滋味。不是说非得哭天抢地，可这安静得太离谱，像楼下那辆火化车，来了走了，没留一点痕迹。 网上翻了翻，有人说现在年轻人忙，丧事越简单越好，免得耽误上班。还有人说，老人走得突然，家属还没反应过来，仪式就草草了事。知乎上有个帖子讲，上海那边有小区，丧事直接在地下车库办，灵棚搭在车位旁，半小时搞定，连邻居都不知道。我看了直摇头，这也太快了吧？人一辈子，走了连个响儿都没有？ 不过想想，老大爷家三个女儿，平时忙得脚不沾地，估计也没空折腾大操大办。查了下，民政局推的绿色殡葬挺火，鼓励火化后直接撒海或者树葬，2024年全国有2000多个殡仪馆提供这种服务，省钱还环保。可能这就是趋势吧，城里人讲究效率，连告别都像赶高铁。 可我还是觉得别扭。楼下水果摊老王说，老大爷老家那边风俗就这样，丧事不声张，怕惊扰邻里。百度上查了查，有些地方确实有静丧的习惯，讲究人走了就低调送走，别给活人添麻烦。说得也有道理，可我这心里总像卡了根鱼刺，咽不下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老婆聊起这事儿。她说，城里人跟人越来越远，邻居之间都不熟，谁走了谁也不知道，挺正常的。她还说，网上有数据，2024年城市社区的邻里互动率不到20%，十家有八家不知道对门姓啥。我听了挺不是滋味，想起小时候村里那股热乎劲儿，谁家有事全村出动，现在咋就冷成这样了？ 这事儿让我琢磨好几天。人活一辈子，走了连个动静都没有，算啥？老大爷人挺好，年轻时据说还是厂里的技术骨干，退休后还爱摆弄收音机，修好了送邻居。结果走了，楼里愣是没人知道。我在想，要是我哪天走了，会不会也这样，悄无声息，像楼下那辆火化车，停一会就开走？ 翻了翻X，看到有人发帖说，现在年轻人连婚礼都不爱办了，丧事更别提，图省事儿呗。还有人说，城市里房子小，灵堂都没地儿搭，火化车直接拉走最方便。评论里吵得挺凶，有人觉得这样挺好，干净利落；有人觉得太冷漠，人都走了，好歹留点念想。我看着这些话，脑子里全是老大爷那张笑脸，还有他家门口那扇四敞大开的门。 说到底，丧事咋办是人家自由，可我总觉得，人生这趟旅程，走了总得有点回响吧？不然跟没来过似的，太寡淡了。你们那儿有啥丧事风俗？有没有跟我一样，觉得这事儿怪怪的？欢迎留言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