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末期，吴王阖闾觉得蒸鱼味道鲜美，便将吃剩的半条鱼赐给小女儿，不料小女儿居然气得拔剑自刎，吴王伤心欲绝，竟让万人为其殉葬。 春秋末年的姑苏城笼罩在秋雨里，吴王阖闾站在章华台的飞檐下，指尖摩挲着腰间鱼符。这位刚经历专诸刺僚的君王，此刻正为小女儿滕玉公主的婚事发愁。青铜剑刃折射出的冷光里，映出他半生征战的沧桑与此刻的犹疑。 滕玉在暖阁里抚弄着新得的盘郢剑，剑鞘上镶嵌的夜明珠映得她脸色惨白。这个被父亲捧在手心的少女刚满十五岁，却已显露出令人心悸的偏执。 她将鱼脍摔在案上时，金樽里的酒液溅湿了绣着凤纹的裙裾，这是父亲第三次将吃剩的鱼脍赏赐给她。 "父王是要让我学那被烹煮的鱼？"少女染着蔻丹的指甲抠进掌心。窗外飘来练兵场的号角声，那是她每日必看的士兵操练，此刻却像催命的鼓点。 章华宫的青铜鼎里飘出鱼香时，滕玉正用剑尖挑起最后一片鱼肉。阖闾看着女儿倔强的侧脸，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亲手将匕首刺入吴王僚后背时，对方眼里的惊愕与此刻女儿何其相似。 "此鱼烹得极妙。"阖闾舀起半勺鱼汤，"来，尝尝父王的手艺。"滕玉突然打翻食案，滚烫的鱼汤泼在绣鞋上。她抓起佩剑抵住咽喉，剑锋在颈间划出血线，"您是要羞辱我？像处置那老贼般处置我？" 青铜剑刃折射出冷光，映出阖闾瞬间惨白的脸。侍从们冲进来时，只看到少女倒在血泊中，手中还紧攥着半片染血的鱼脍。 三个月后的姑苏城外，三千工匠正在挖掘巨大的墓穴。阖闾抚摸着墓道石壁上的鱼形浮雕，这是滕玉生前最爱的纹样。当第一块刻着"胜玉"二字的墓砖砌成时，他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鹤鸣。 出殡那日，百八十名舞者操纵着白鹤木偶，雪白的绸缎在风中翻飞如真鹤展翅。沿着注水的墓道，上万百姓跟着队伍前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送葬仪式。当队伍行至墓穴入口，鼓声突然骤停。 "请百姓入内观瞻！"宦官尖利的嗓音划破寂静。人群推搡着涌向狭窄的墓道，直到冰凉的石门轰然闭合。最后进去的老妪瘫坐在地，看见墓顶垂下的绳索正套住自己孙儿的脖颈。 二十年后，越国军队攻入姑苏。当工匠们凿开剑池的封石，池底浮起三千柄青铜剑。最中央的盘郢剑上，细如发丝的铭文在火光中显现，"癸卯年秋，滕玉弑父"。 史官在《吴越春秋》里记下惊人细节，当年滕玉自刎的鱼脍里，藏着刻有"胜玉"二字的鱼形玉佩。而阖闾为女儿陪葬的墓室中，考古学家发现了七具少女骸骨，她们手腕都戴着刻有鱼纹的银镯。 站在虎丘山巅眺望，剑池水面泛着诡异的幽蓝。那些被史书称为"白鹤舞"的送葬队伍，在千年后的阳光下依然透着寒意。 阖闾不会知道，他精心设计的殉葬陷阱，最终成为吴国霸业的诅咒，十年后夫差自刎姑苏，吴国三万将士被越军坑杀于同一个墓穴。 考古队在墓室暗格里发现的竹简，记载着惊人真相，滕玉死前曾与楚国密使会面，她手中捏着的半片鱼脍，浸着足以毒杀百人的乌头汁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