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志刚给陈毅当了10年司机，1954年调到地方当干部，是什么级别？ “老常，这河真能趟过去？”1947年深秋的济南郊外，陈毅站在吉普车旁眯眼打量浑浊的河水。常志刚卷起裤腿踩进水里丈量片刻，回头咧嘴一笑：“司令员放心，水深不过轮胎，您坐稳喽！”这段被老战友们津津乐道的往事，恰是常志刚给陈毅开车的第十三个年头。当1954年中央调令抵达上海时，这位陪伴开国元帅十余载的老司机，即将面临人生最重要的转折。 二十年前的常志刚绝不会想到，握着方向盘的手有天能摸到干部任命书。1938年的上海滩，十六岁的少年在洋行货仓里摸爬滚打，跟着舅舅学修车时满手油污。那会儿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攒够钱买辆黄包车，谁料七年后参军入伍，竟在解放军的车库里找到了归宿。要说这人的际遇实在奇妙，当年在租界给洋人修车的穷小子，1945年穿上军装就成了军部司机班的技术骨干。 1946年军调小组的过河较量，至今仍是老战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五辆吉普车停在河岸边，美军的新式威利斯耀武扬威，国民党军的道奇卡车漆面锃亮，唯独我军那辆缴获的日产260卡车斑驳生锈。常志刚蹲在河滩上嚼着草根，眼瞅着国民党司机在河心熄火，慢悠悠掏出扳手紧了紧传动轴。“轰”地一声，破卡车卷着水花冲过河道，车尾甩出的泥点子溅了看热闹的国民党少校满脸。这手绝活传到粟裕耳朵里，第二天调令就到了司机班——陈毅司令员正缺个稳当的驾驶员。 给“火爆元帅”当司机可不容易。初到任那会儿，常志刚听说陈毅训人时能把文件摔得满屋飞，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有回送文件遇上暴雨，车轮陷进泥坑直打滑。陈毅跳下车就要推，常志刚急得直喊：“使不得！”结果两人都成了泥猴。说来也怪，自打这次“共患难”，司令员再没对他红过脸。1949年冬夜的值班室故事更透着人情味儿，陈毅硬要把自己的军大衣塞给值班司机，后来供给处连夜修改规定——这大概是我军历史上首例因司机引发的后勤制度改革。 要说最惊险的还得数1952年那场车祸。卡车迎面撞来的瞬间，常志刚猛打方向盘把自己甩向撞击点。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后座陈毅夫人的惊呼，再睁眼已是白茫茫的病房。陈毅握着病床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嘴上却打趣：“你个老常，想偷懒也不能这么吓人嘛！”后来医生都说，要是撞击角度再偏三寸，常志刚的脊椎就得断成两截。 1954年的上海市委大院飘着梧桐絮，常志刚捏着调令在办公室外转了三圈。组织部长拍着他肩膀笑：“老常啊，钢厂保卫科等着你呢！”行政17级的科长任命书摆在面前，这个给元帅开了十年车的老兵突然鼻子发酸。他想起参军时班长说的那句话：“咱们革命队伍里，方向把得稳的人，到哪儿都不会迷路。” 赴任前夜，常志刚把吉普车擦得锃亮。月光下，陈毅送他的牛皮手套静静躺在仪表盘上。第二天清晨，新到任的保卫科长骑着自行车穿过钢厂大门，后座上绑着用了十五年的工具箱。门卫老头眯眼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这不当年开车趟河的老常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