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7年，13岁的张居正科举考试，湖广巡抚顾璘将腰带送给他并说：希望你将来对我儿多照顾。可顾璘转身就对主考官说：无论张居正答卷如何，都必须让他落榜。张居正得知此事后，反而对顾璘感激涕零。 这孩子的科考之路开始就不同常人，他本名张白圭，两岁时认字的本事就让邻里称奇，三岁能摇头晃脑背《论语》，是荆州府上下公认的神童。 十二岁考中秀才后，知府李世翱看着答卷直咂嘴，说这娃娃前程不可限量，“白圭”这名字将来配不上他的出息，提笔给他改了个名，张居正。 这个新名字很快就在湖广官场传开了，说来也巧，前一年秋天，湖广巡抚顾璘在荆州城楼观景，见一群学子题诗唱和。 有个小身影挥笔立就，诗句气象不凡，顾璘一问，正是刚得新名的张居正，老巡抚心里暗惊，才十二岁的娃娃，笔下竟有吞吐山河的魄力。 他当晚就邀这孩子秉烛夜谈，一老一少谈古论今，越谈越投机，末了顾璘拍着桌案说：“咱俩结个忘年交吧！”从此荆州城里都知道，张神童背后站着位巡抚大人。 这次乡试前夜，顾璘特意在官邸摆酒，宴席正热闹时，巡抚忽然解下腰间的犀牛角腰带，郑重递到小少年手中。 周围坐的都是布政使、按察使这些大员，众人目光齐刷刷聚过来，“这是我当年金榜题名时御赐的，”顾璘把张居正拉到身侧，又唤来自己儿子，“日后犬子出仕，望你多加提点。” 宴席上登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少年人捧着冰凉的犀带，只觉得满心滚烫，谁也没想到几日后放榜，张居正竟名落孙山。 神童捧着笔墨箱子站在榜前，脸上倒还平静，回去收拾行李时，他还是去辞别了顾璘，老巡抚见他进门便叹息：“怪我多事啊，我特意找了督学冯御史。” 顾璘说见着这孩子写文章如饮烈酒，酣畅却易醉，他这一路太顺了，乡试若再中举就是十四岁的少年举人，将来遇着朝堂风波怕要折了腰。 “须吃些苦头，才能把根基扎牢啊！”张居正静静听着，只行个礼说：“您老人家深谋远虑。” 临别那日，顾璘在江边送行，秋风扫过芦苇荡，巡抚从袖中掏出一张诗笺：“他山砺石坚，良璧愈晶莹，回去好生磨自己。” 少年把纸笺贴身藏了，回荆州的路走了半个月，途中他总摸怀里的诗，到家后把书房改名“砺璞斋”，真把自己当块石头磨起来，经史子集不单要背熟，更把前人批注逐条拆解，写了文章就挂在院中梅树上，等雨打风吹三日再来重写。 三年光阴就在墨香里淌过，1540年秋闱再开，当湖广乡试放榜头名写着“张居正”三个字时，围观百姓都拍手笑：“荆州小神童把欠的功名讨回来喽！” 少年郎没急着回家报喜，连夜雇船直抵武昌巡抚衙门，顾璘刚端起早饭的粥碗，听见门房通报笑着丢开筷子：“我料定他今日必来！” 花厅里再见面，少年身量已蹿高一截，顾璘看着他递上的墨卷抄本，字里行间风骨凝练：“古人说大器晚成，那是讲中人之资，你这块料早该发光了，三年前强按着是怕你虚浮。” 老巡抚戳着自己心口，“庙堂柱石要立得稳，就得先经几回地动山摇，当年若让你轻易过关，而今中了举反倒害你。”话音未落，对面年轻人眼圈陡然红了，撩袍跪地咚地叩了三个响头。 这事过去快四百年，江陵城里的人讲起来还活灵活现，都说后来张居正当首辅推行“万历新政”时，多少阁老尚书撞破头改不了的陋规，被他快刀斩乱麻般整顿干净。 那些年里总有官员在午门外跺脚咒骂，可张居正该做什么照做不误，有人说是天生的硬骨头，江陵的老举人们却爱笑，那是顾巡抚早年打下的桩，当年乡试落榜那场秋雨，早把这块玉料里里外外淬硬了。 信息来源： 《明史·张居正传》（中华书局校勘本） 《张文忠公全集》附录《太师张文忠公行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