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7岁的清朝摄政王载沣因王府东墙被春雨泡塌,修墙缺钱,决定卖掉醇亲王府。 北平城东四那条冷巷子里,载沣拿起笔,在一张发黄的契纸上写下几个字:“将醇亲王府售予国立高级工业学校。” 落款签的是自己名字。身边没太监,也没有奏章,连印玺都没用。 这是清朝末代摄政王亲手卖掉自家祖宅的那一天。 这座醇亲王府,从嘉庆年间起就是载沣一家的命根子。 地大、院深、树老墙厚,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走马七天都走不完,西府花园、南书房、后罩楼,清末王府中排得上号的。 可到了解放后的1950年,这座王府已经塌了东墙、透了顶。更重要的,是它不再值钱了。 北平解放后,载沣的心思也变了。 他那时已经六十多岁,鬓角斑白。 看着旧朝早没,家人还在王府里称“大爷”“侧福晋”,他一言不发,把一家子叫来,正色道:“以后不准再用这些称呼,一律叫‘同志’。” 有人当笑话,他却不动气,只说:“皇帝都成平民了,我们该醒醒了。” 可觉醒容易,生活难撑。王府年久失修,屋漏墙倒,春天一场暴雨,东墙整个塌了下来,露出砖土骨架。 请人修一修,算了账,光材料工钱得好几万现大洋。 他翻遍库房,只剩几十块银元,再翻翻账簿,手头的田地早租了出去,地租微薄。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祖上的青花瓷、乾隆墨宝,能搬的家具全送进了琉璃厂。 几年前他还笑谈“满屋子龙椅凤桌”,现在连一个木几都剩不下。 眼看实在扛不住了,他动了最后的念头:把王府卖了。 这主意不是一拍脑门拍出来的。 国立高级工业学校的代表曾来人,说想在北平找一处合适的场地办学,看上了王府的位置。 开出的条件是:90万斤小米折价换房,约合当时市值两万七千元现大洋。 这价听着不高,但在1949年通货膨胀后,已经算公道了。 何况载沣也明白,“留着祖宅再撑两年,全家都得饿死。” 于是他应了,连讨价还价都没。 事情传到家里,炸了锅。 四儿子溥任第一个跳起来,气得把一纸当票摔在地上,大喊:“这是祖宗的地皮,你就这么卖了?” 载沣不恼,只问他:“不卖,你拿什么修那堵墙?你愿意去当铺抵命?” 家人沉默了,他把小米平分给八个子女,一人十多万斤。 自己留下五分之一,在东四北魏家胡同,另置一座小四合院搬了出去。 屋子不大,院里只有一口井,两棵老枣树,墙皮脱落,地面是泥。 他住进去第一晚,坐在炕上喝小米粥,轻声说:“也好,不当王爷,也能活。” 新日子开始了。没人服侍,没人通报,他每天自己劈柴、烧水、喂炉子。 邻居都惊讶这白胡子老头动手干活,他只是笑,说自己姓载,是原醇亲王的后人,现在就是普通市民。 冬天屋里冷,他穿旧棉袍,围着破羊皮,咕哝“比热河差远了”; 夏天热,他赤膊浇井水,在自留地上种豆角茄子,还教孙子识字念《左传》。 老街坊都说他不拿架子,和谁都能说话。 喜欢下象棋,还总输,说“输棋比输江山容易接受”。 有次路过琉璃厂,他看到一个摆地摊的。 在卖曾是自己家里挂的字,掏出一块铜钱买下来,回去贴墙上,像没事人一样。 王府的买卖,是他最后一次处理“家业”。 那座曾住过恭亲王、光绪帝、隆裕皇太后的大宅,被一砖一瓦交给了国家:前厅改为教室,后园划给宋庆龄作故居; 马厩改建成聋哑学校,石狮子下贴着标语牌:“为人民服务”。 他没去看过,也没提过。 1951年冬天,他病了。糖尿病拖成了尿毒症,卧床不起。 家人来探望,他说得最多的一句是:“别守我,回去工作,家里能自立就好。” 他不怕死,也不后悔卖宅。有次醒来,看着墙上挂的旧日军功图,他自语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没多久,咽了气,终年68岁,葬在西郊福田公墓。 入殓那天,他穿的是一件青布长衫,袖口打了补丁。 随葬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本老《历书》和他亲笔抄的《论语》几页纸。 当年他是皇帝的亲叔叔,是“亲王摄政”,是清朝最后的权力中枢之一。 可死时,只是个靠卖房子活过冬的老人。 有人说他窝囊,有人说他识时务。 但管怎么看,他这一生,从皇亲国戚到卖宅市民,从朝堂核心到井边种菜,他把一个时代亲手送走了。 参考资料: [1] 《醇亲王载沣传略》,北京地方志办公室编,2011年整理本 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
1950年,67岁的清朝摄政王载沣因王府东墙被春雨泡塌,修墙缺钱,决定卖掉醇亲王
浅笑挽云烟
2025-06-21 04:5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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