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妇女带着她十多岁的女儿上山寻野菜。差不多到晌午了，母女俩在一株大树下歇脚，打

一位妇女带着她十多岁的女儿上山寻野菜。差不多到晌午了，母女俩在一株大树下歇脚，打开干粮准备就餐时，丫头一声尖叫，妇人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怔住了。树根旁的枯叶堆里，赫然蜷缩着一只幼鹿，后腿上凝结着暗红的血痂，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妈，它受伤了！”女儿小雯蹲下身，书包里的野菜散落一地。妇人李秀兰拽住女儿的胳膊：“别碰，小心有危险。”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停留在幼鹿颤抖的身躯上——那眼神让她想起二十年前，在县城医院的走廊里，丈夫被推进急救室时，女儿攥着她衣角的模样。 幼鹿突然发出一声哀鸣，脑袋无力地垂在枯叶上。小雯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李秀兰咬了咬牙，解下围裙裹住幼鹿。小家伙温顺地靠在她怀里，温热的血渗进布料，她这才发现鹿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周围沾着几颗铁砂。 下山的路变得格外漫长。李秀兰背着三十斤重的背篓，怀里抱着幼鹿，小雯举着树枝在前面探路。夕阳西下时，她们终于赶到村里的兽医站。王兽医推了推老花镜：“是被猎枪打的，得赶紧处理。”小雯主动留下来帮忙，给幼鹿递绷带、擦药水，李秀兰则在门口给丈夫打电话：“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有点事。” 幼鹿在兽医站养了半个月，小雯每天放学都要跑去看它。有次李秀兰去接女儿，远远看见她蹲在围栏边，把苹果切成小块喂给幼鹿。“它叫斑斑，”小雯眼睛发亮，“王叔叔说伤口快好了！”李秀兰望着女儿脸上的笑容，想起这些年忙着干农活，陪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 然而平静的日子被一声枪响打破。那天清晨，李秀兰正在菜地浇水，听见后山传来熟悉的猎枪声。她扔下锄头往山上跑，正撞见村里的猎户老周扛着猎枪，斑斑倒在他脚边，新愈合的伤口又渗出鲜血。 “老周，你疯了！”李秀兰冲过去护住斑斑。老周撇了撇嘴：“这畜生啃了我家玉米，我打死它天经地义！”小雯不知何时也跑来了，她挡在幼鹿身前，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能这样！”老周不耐烦地推搡：“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拉扯间，小雯突然被推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头上。李秀兰感觉血液直冲头顶，抄起地上的木棍朝老周挥去：“你敢动我女儿！”混乱中，闻讯赶来的村民们将两人拉开。小雯被紧急送往镇医院，诊断结果是轻微脑震荡。 老周自知理亏，悄悄躲了起来。李秀兰守在女儿病床前，攥着斑斑掉落的鹿角，眼泪止不住地流。小雯虚弱地拉住她的手：“妈，别难过，斑斑怎么办？”正说着，林业站的工作人员找上门来。原来有村民举报老周非法狩猎，工作人员调查后发现斑斑竟是国家保护动物。 一个月后，斑斑的伤口彻底愈合。在林业站工作人员和村民的见证下，李秀兰和小雯将它放归山林。看着斑斑消失在树林里，小雯抹了把眼泪：“它以后不会再受伤了吧？”李秀兰搂住女儿的肩膀：“会的，就像你一样，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妈都在。” 从那以后，村里再没人敢上山打猎。老周主动承包了村口的宣传工作，逢人就说保护野生动物的重要性。李秀兰和小雯依旧会上山采野菜，只是她们的背篓里，多了些玉米和胡萝卜——那是留给山林里“老朋友”的礼物。每当夕阳染红山坡，总能看见母女俩的身影，在林间与偶尔闪现的鹿影相映成趣，成为大山里最温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