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瑞大娘挎着篮子给十几名八路军战士送鸡蛋，却撞见他们齐刷刷撅着身子在茅房外排队，她神色骤变，转身就往村长家跑，边跑边喊："这些八路军不对劲！" 【消息源自：山西省档案馆《太行区抗战史料汇编》1943年卷；军事科学院《敌后抗战中的情报斗争》第五章；铜家峡村抗战纪念碑碑文拓片】 瑞大娘蹲在灶台前添柴火时，听见院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这年头能走出这种动静的，不是鬼子就是自己人。她撩起围裙擦手，从窗纸破洞往外瞅——十几个穿灰布军装的汉子站在晒谷场上，领头的正跟村长郝玉生比划手势。 "大娘，借您家灶台烧锅热水成不？"穿军装的年轻人笑得露出虎牙，可瑞大娘总觉得他嘴角绷得太紧。她数了数，这队"八路军"绑腿打得比货郎担子还齐整，有个瘦高个儿总摸腰间，那动作她在县城见过，是日本兵掏枪的习惯。 郝玉生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同志打哪儿来啊？"他说话时故意把"同志"俩字咬得特别重。瑞大娘瞧见村长背在身后的左手冲她比划了个"三"，这是说区中队三天前刚来过。她突然觉得后脖颈发凉，拎着水瓢往灶房走，故意扯着嗓子喊："兔唇！去地窖拿俩腌萝卜！" 外屋传来木屐啪嗒声。十五岁的小姑娘应得脆生，可瑞大娘分明看见她出门就往西头跑——那是民兵队长秋生家的方向。灶膛里的火苗噼啪炸响，映得瑞大娘半边脸发烫。她想起上月区里传达的敌情通报，说鬼子特高课专挑小山村下手。 晒谷场上突然响起哨音。瑞大娘扒着门缝瞧见那些"八路军"排着队往后山走，领头的边走边解裤腰带。她心里咯噔一下：正经八路军撒尿都讲究挖坑掩埋，哪有这么排队的？正想着，后窗传来三声布谷鸟叫——是秋生给的暗号。 "村长！"瑞大娘攥着烧火棍冲出去，正撞见郝玉生往祠堂跑。老头儿棉袄后襟沾着雪渣子，刚才分明是趴地上听了动静。祠堂大门咣当关上时，村里已经响起铜锣声，二十多个扛土枪的汉子从各户院里窜出来。 秋生猫腰钻过打谷场，子弹在他脚后跟溅起泥星子。他听见宫本雄一用山西话喊"别开枪"，可那腔调像钝刀刮锅底。有个戴眼镜的鬼子突然从草垛后闪出来，秋生抬手就是一枪，眼镜片在月光下炸成碎渣。他刚要往山洞跑，小腿突然一麻，整个人栽进结冰的溪沟里。 "说！粮食藏在哪个洞？"宫本雄一的皮靴碾着秋生流血的小腿。秋生看见祠堂方向腾起黑烟，听见郝玉生带着乡亲们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他吐了口血沫子，突然笑起来："俺们村有个规矩..."话音未落，藏在袖口的土手雷轰然炸响。 天亮时，区中队的马队踏着血冰赶到。83具尸体在祠堂前摆成三排，瑞大娘至死都攥着那根烧火棍。后来人们在整理遗物时发现，郝玉生棉袄内衬用炭笔画着二十几个叉——每个叉都指向远离真实粮洞的反方向。 这场惨烈交锋催生了根据地的"三问三查"制度：问番号查路条，问首长查笔迹，问伙食查粪坑。直到抗战胜利那年，铜家峡后山的崖壁上还留着歪歪扭扭的炭字——那是兔唇逃跑时刻下的："此处无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