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国军少将陈中柱战死后,头颅被日军割下带走。陈中柱怀孕的妻子,带着
小说红楼
2025-07-03 00:02:43
1941年6月,国军少将陈中柱战死后,头颅被日军割下带走。陈中柱怀孕的妻子,带着女儿,冒死来到泰州,向日军司令当面索要丈夫的头颅。
怀孕八个月的王志芳扶着城墙根干呕,身边七岁的女儿陈璞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三天前,她们在乡下躲避战火时,收到了丈夫陈中柱战死的消息。那位在苏鲁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担任第四纵队司令的少将,在与日军的激战中身中六弹,倒在了黄桥附近的芦苇荡里。
可比死讯更让人心胆俱裂的是 —— 日军割下了他的头颅,作为 “战利品” 带回了泰州城。
“娘,爹还能回家吗?” 陈璞仰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王志芳摸着女儿的头顶,指腹触到她因营养不良而干枯的发丝,喉间发紧:“能,娘一定让你爹完完整整地回家。”
王志芳永远记得最后一次见陈中柱的情景。那是 1941 年清明,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腰间别着那把跟随多年的驳壳枪,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春风卷着他的衣角,他伸手想抱女儿,又怕身上的寒气冻着孩子,只是搓了搓手。
“志芳,这次任务凶险,若我有不测……” 他声音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块染过血的手帕,里面包着半枚银元,“这是我们成亲时你给我的定情物,你带着孩子好好活。”
王志芳当时正怀着二胎,孕吐得厉害,却强撑着给他整理衣襟:“胡说什么,你答应过要看着老二出生的。” 她没告诉他,自己偷偷把他的照片缝进了贴身的肚兜,“我在菩萨面前求了,你若能平安回来,我吃三年素。”
陈中柱咧嘴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星光:“等打跑了小鬼子,我带你去南京夫子庙,给你买最时兴的旗袍。” 他转身时,王志芳看见他军帽下露出的白发,不过三十四岁的人,鬓角竟已染霜。
如今那半枚银元正硌在王志芳的掌心。送消息的游击队员浑身是伤,裤腿浸在血里:“司令…… 司令牺牲后,日军把他的头挂在泰州城头示众,还放话…… 说要让所有抗日的人看看下场。”
王志芳听完没哭,只是把女儿揽进怀里,轻声说:“璞儿,你爹是英雄。” 然后她连夜打点行装,揣着那半枚银元,带着女儿踏上了去往泰州的路。沿途的百姓听说她要去找日军要人头,都劝她:“王女士,那是虎口啊!日本人杀人不眨眼的!”
她只是平静地抚摸着孕肚:“他是我丈夫,是孩子的爹。就算是虎口,我也得闯。”
维持会的副会长张胖子颠着一身肥肉赶来,唾沫星子溅在王志芳脸上:“陈太太,你这是自寻死路!南部司令刚打了胜仗,正暴躁着呢!”
王志芳掸了掸衣襟上的灰,眼神清亮:“张会长,我丈夫为国捐躯,就算是敌人,也该懂‘尊重’二字。烦请通报。” 她故意加重了 “尊重” 两个字,看着张胖子的脸色从红转白。
日军司令部的会客室里,南部襄吉正把玩着那只装着陈中柱头颅的玻璃罐。
“让那个女人进来。” 他用生硬的中文说,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他倒要看看,这个敢闯日军司令部的中国女人长什么样。
“你就是陈中柱的老婆?” 南部襄吉放下手里的军刀,刀尖在地毯上划出浅痕。
王志芳深吸一口气,扶着隆起的腹部缓缓跪下,却始终挺直着脊背:“我是王志芳,来求司令归还我丈夫的头颅。”
“哦?” 南部襄吉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你知道他杀了我们多少皇军吗?他的头,是对帝国军人的祭奠。”
“他是军人,你们也是军人。” 王志芳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他死在战场上,是军人的荣耀。可你们割下他的头颅,算什么?算强盗?还是算懦夫?”
南部襄吉的脸色沉了下来,猛地拍了下桌子:“放肆!你知道跟皇军这样说话的下场吗?”
门外的卫兵立刻端着枪冲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王志芳。陈璞吓得尖叫起来,死死抱住母亲的腿。王志芳却抬手捂住女儿的眼睛,直视着南部襄吉:“我肚子里怀着陈家的骨肉,我今天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但你若不给我丈夫的头,我就死在你这司令部里,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一个怀孕女人和抗日烈士的!”
她解开衣襟,露出贴身的肚兜,那上面缝着的照片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隐现:“这是我丈夫的照片,他说过,军人可以死,但不能没有尊严。”
南部襄吉盯着王志芳隆起的腹部,又看了看桌上的玻璃罐,突然笑了。他走到王志芳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你不怕死?”
“怕。” 王志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退缩,“但我更怕我丈夫死了都不得安宁。他生前保家卫国,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南部襄吉沉默了许久,挥手让卫兵退下。他拿起玻璃罐,递给王志芳:“给他…… 好好安葬。” 说完转身走向窗边,背影竟有些佝偻。
王志芳抱着玻璃罐走出司令部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低头看着罐中丈夫苍白的面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陈璞用小手擦去她的眼泪:“娘,我们可以带爹回家了。”
安葬陈中柱那天,来了许多百姓。有人捧着自家舍不得吃的白面馒头,有人送来连夜缝制的寿衣,连平日里最吝啬的豆腐坊老板,都挑来两板刚做好的豆腐。
王志芳亲手为丈夫擦拭身体,当她把那颗头颅与遗体缝合时,手指抖得厉害。她在他的军装口袋里发现一张揉皱的纸,上面是他用鲜血写的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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